崔哥邪惡地笑了起來,一番話卻徹底斷了張若楠的後路。張若楠跪在貨架前已經快要哭得昏死過去,連韓宇手下的那幾名籃球隊員也都看不下去了。但沒有人敢替顏歡說話,只能眼睜睜目送着顏歡被韓宇推出了門去。
然而剛被推搡着走出門外,顏歡便突然驚喜地喊了起來:“霧已經散了!”
“媽的,八成又是這姓顏的在玩什麼陰謀詭計。”崔哥衝韓宇擺了擺手:“不管他,讓他在外面待着。”
可誰料沒過多時,超市裡的衆人透過玻璃門,竟真的看到外面的霧氣迅速變得稀薄了起來,徹底從眼前消失得不見了蹤影。玻璃門外的顏歡回頭瞪了他們一眼,邁步向前方茂密的林子裡跑去。
“快點追!一定是之前那個小子找到了出路,故意把繩子磨斷了想要拖延時間!”崔哥登時急了,將張若楠從貨架上解了下來,帶着她便衝了出去。
其餘的籃球隊員們聽見有出路,開始還覺得不可思議一般地愣了片刻,見崔哥有所行動這才終於反應了過來,也紛紛伸手牽起綁在顏歡身上的長繩,瘋了似地跟在他後面狂奔了起來,就好像手中握着的是一根能夠救命的稻草。
雖然顏歡十分不願繼續和這羣已經癲狂的人繼續待在一起,但是他清楚地知道,拴住自己的繩子還在對方手中,想跑也跑不掉的。而且他絕不能讓張若楠就這樣落入崔哥的手中,於是便漸漸地放慢了腳步,讓身後的人羣趕上了自己。
崔哥大喇喇地拍了拍他的肩膀問道:“姓顏的,之前那小子是朝哪個方向走的?他八成是找到出路了。等逮到他,看我要他的好看!”
“我並不是在找他。他也不可能爲了不讓我們跟上而故意弄傷自己,因爲之前繩子上的斷口和血跡已經說明了一切。”顏歡低沉着嗓音道:“這林子裡一定有什麼比蚊子更大的傷人生物。從現在開始,你們必須聽我指揮,不能多說話,也不能亂跑!”
“你別在這兒故弄玄
虛。那血跡或許是障眼法呢?”韓宇插嘴道。
“都給我閉嘴!你有戶外生存的經驗嗎?你有和這種詭異的現象打過交道嗎?”顏歡當場怒了:“這種溼熱的叢林裡,如果身體上受了傷,會很快感染化膿,根本不會癒合。況且之前那種孢子感染後的慘狀我們都看到了,隊長他又不是傻子,絕對不會拿自己的性命開玩笑!”
“姓顏的,你要是真他媽那麼牛逼,剛纔爲什麼還要等我們?”崔哥仍有些不服氣,但說話聲音卻明顯比之前要小了許多。
“我這次是來救小楠的,在她平安之前,我是不會一個人走的。崔哥你要是不願意聽我的,大可以把小楠留下,自己去找路離開。自己一心求死沒人攔着,但是別害了別人!”
這下包括韓宇在內的所有籃球隊員都不敢出聲了。顏歡知道,這羣廢物離了自己根本就是寸步難行。此時事件的主動權,已經漸漸朝着自己的手中轉移了過來。
之前離開的籃球隊長,根本沒有在林子裡留下什麼明顯的痕跡。衆人按照顏歡的指示,將身上能脫的冬衣都脫了下來,並將襯衣的袖口和褲管全部紮緊,以免被毒蟲鑽入。
經過了一夜的變化,整個校園早已面目全非,各處建築物全都不見了蹤影,不再是之前那般熟悉的格局。一行人在這片陌生的林子裡行了約有半個多鐘頭,被悶熱折磨得昏頭昏腦。外界的高溫和高溼度加劇了流汗,口乾舌燥的一行人走着走着,突然聽見了前方傳來了一陣嘩嘩的流水聲。
“有,有水!”一名籃球隊員實在口渴難耐,竟不管不顧地拔腿超過了顏歡,朝着水流傳來的方向跑去。
果然,在一片林間高地上,一條晶亮的溪流從石縫間傾瀉而下。早已口乾舌燥的籃球隊員看到了水,紛紛急不可耐地圍了上去,捧起溪中的清泉便要向口中送。
“不怕死的話,你們就儘管喝。”顏歡哼了一聲,一下子又將蠢蠢欲動的人羣給嚇住了。
“姓顏的,你是不是想故意拖死我們?”崔哥終於沒好氣地抱怨了一句。
“我也很渴,但是這水絕對不能喝,這水源已經被污染了。不信的話,你們朝高地上看看。”顏歡填了填也已經乾渴難耐的嘴脣,卻立在原地一動也沒動。
聽顏歡這樣說,籃球隊員們才紛紛擡頭朝上看去。只見在溪水涌出的那片石縫上,露出了一條血肉模糊的東西,好像是什麼動物的腿,外面還包裹着一層布料。
“那是——隊長的腿!”一名籃球隊員認出了屍體上包裹着的布料,登時乾嘔了起來。
“隊長他很可能就是在這裡遇害的。這樣的林子裡,水源對於生物來說十分重要,所以一定也會吸引獵食者。大家千萬不要在這時候弄出什麼大動靜!”顏歡第一個朝高地上爬了上去,繼續朝溪水的上游前進。
在這裡,他們又看到了一大灘血跡。不知道是什麼東西將籃球隊長咬成了兩半後,將他的上半截屍首拖入了高處的密林中,在地上留下了一道令人毛骨悚然的鮮紅痕跡。
溪水邊還有一攤惡臭難當的深褐色物體。不消得說,這應該就是那吃人生物留下的排泄物了。
“我們得儘快離開這裡。溪流邊是上風口,我們這麼多人,那個吃人的捕食者此刻應該已經聞到了獵物的氣味!”顏歡說着,一下子從韓宇手中抽出了拴着自己的繩子,又從崔哥手裡拉過張若楠,拼命地朝溪水上游跑去。
其餘幾人也想要動,但誰料林中突然傳來了一聲怪叫,只見一頭身披長毛,皮膚慘白,口鼻似牛,頭上長角的奇怪生物,從身邊的林子裡亦步亦趨地鑽了出來。
那生物四足着地,身高卻仍然幾乎超過一個普通的成年人,就好似一頭長相奇怪的犛牛,不斷噴吐着臭味難當的鼻息。但是它此時瞧見河邊的這羣籃球隊員不僅人數較多,身高體格也相比剛纔自己吃掉的隊長要魁梧高大一些,竟也不敢輕舉妄動,同一行人在河邊僵持了起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