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討厭，誰是女漢子呀。”張若楠嗔道。
“我說錯了我說錯了，小楠你真是救苦救難的觀世音菩薩下凡哪。你除了頭疼之外還有沒有哪裡不舒服？”顏歡這纔將自己已經意亂情迷的思緒收了回來，繼續問道。
“我腿上好像還壓了個什麼東西，熱乎乎的重死了。”張若楠轉怒爲喜，說着便伸腿使勁一踢。黑暗中那東西向一側滾了開去，撞倒了一堆麻袋，發出一陣黃豆散落的聲音。
“哎呦，姓王的你還敢踹爺？再來大戰三百回合。”黑暗中傳來了老吳夢囈一般的呻吟聲。
“該不會是那個死胖子吧，剛剛我可踹得有點重了。”張若楠驚道。
老吳也終於清醒了過來，吭哧吭哧地從地上爬了起來，埋怨道“小丫頭你幹嘛要對胖爺我下如此狠手？”
“吳哥你居然這樣也能做夢？趕緊瞧瞧自己的腦子是不是被打壞了，把豬悟能的基因給打醒了？”顏歡忍不住笑道。
“滾一邊兒去。爺都已經被人打昏了，你們倆還要讓爺受到肉體和精神的雙重摧殘。”
“死胖子，你壓着本姑娘的腿，差點就壓折了，人家還沒找你算賬呢。”張若楠也嗔道。
“爺又不是故意的。不過胖爺我度量大，不跟你個小丫頭計較。”
“好了，人沒事兒就好。咱們得趕緊找找看錢袋兒在哪兒呢？”
“他就在爺的身後呢。沒想到這小子也睡得這麼香，還在打呼。”老吳說着，啪地一巴掌打在錢袋兒的屁股上，把他也叫醒了。
“媽呀——少東家，額是不是做噩夢哩？額們這是在哪兒？”錢袋兒還沒睡醒，含糊不清地問道。
“這裡不是地獄，就是黃泉路上。”見衆人都沒事，顏歡心情也變得好了起來，嚇唬道。
“額們——被活活打死了？嗚——額還不想死——”錢袋兒當即嚇得快要尿了褲子，帶着哭腔嚷嚷了起來。
“行了行了快別哭了，膽子這麼小，我每次隨口一忽悠你就中招了。還有好多好玩的惡作劇都還沒試過呢，可捨不得就這樣掛了。這裡儲存着好多黃豆，應該是王
立春他們家的地窖。只是這地窖真深哪，四周漆黑一片，不知哪裡纔是出口？”
顏歡說着，又在黑暗中摸到了一隻冰冷的手。
“這手是誰的？”
但其餘三人紛紛表示不是自己。
“這八成是萬少的屍體，身體都已經僵硬成這樣了。”顏歡悻悻地應了一句之後，又再次向萬少身上摸去：“萬少這傢伙是個煙鬼，身上必然帶着打火機！”
嚓，嚓——
顏歡用剛從萬少口袋裡摸到的打火機打着了一團火焰，這才瞧見自己面前地上躺着的屍體臉色青紫，面部皮膚腫脹，雙眼結膜充血，脖子上有數道很深的溝槽狀痕跡。顏歡推測，他應該是被人用繩索之類的東西活活勒死的。
“當時在屋裡的人就僅有王熊貓那個小傢伙、小楠和我三個人，兇手一定是在殺人後險些被我們撞見，這才匆忙逃走的。”顏歡捏着下巴忖道。
老吳卻語氣十分肯定地搖了搖頭：“不可能。爺來之後四處看過，萬少家的院子，唯獨院門口一條路可以通向山下，如果兇手發現了你們三個回到院裡，基本上就已經是無路可退了。”
“那他會不會是從窗戶跑了？”張若楠也插嘴問道。
“更加不可能了。那間房的窗外是一片山崖，跳窗就等於跳崖，根本無路可逃。這回可是真是出了鬼了！”老吳在黑暗中啐了一口，低聲罵道。
“鬼你個大頭啊？”顏歡雖然這樣說，但還是不由自主地打了一個寒顫：“我們先別管那個兇手是怎麼跑掉的了。我倒是有感覺，他一定不會就此善罷甘休的。”
“理由呢？歡子你能不能一次把話說完？別他孃的賣關子了。”老吳催促道。
“因爲我之前說過，那個兇手很可能是爲了黃玉面具而來的。王立春夫婦的屋裡很亂，開始我還以爲是他們不善收拾，可一聽到萬少死了，第一反應就是兇手是來找面具的，卻不巧被萬少發現，所以纔會殺人滅口。”
正當此時，顏歡忽然聽見吱呀一聲，似乎是有一扇門被推開了。伴隨着兩個人的腳步聲，衆人頭頂亮起了一片黃色的白熾燈光
。
原來他們所處的地窖，恰好是在王立春房間的正下方。時值半夜，顏歡連忙將已經燒得有些燙手的打火機熄滅，重新揣回了口袋裡。地窖中頓時又陷入了一片漆黑。
“那個買家明天啥子時間到？”黑暗中他耳中傳來了一個女人的問話聲，聽上去應該是王立春的媳婦。
“明天一早，已經都談好了，一手交錢，一手交貨。”這次換了王立春嘿嘿地笑道：“沒得想到這面具真的是個寶貝，那個買家開口就是五百萬。五百萬哪，足夠我們夫妻去市裡買套大房子，接下來半輩子都能吃喝玩樂囉！”
“切，財迷心竅，怪不得王熊貓這麼討厭他。”張若楠小聲嘀咕了一句。
“但是我總覺得怕——”頭頂上王立春的媳婦又道：“你說你姨媽他們二老的遺體，咋個會無緣無故地消失不見了嘛。他們活着的時候就不想把面具給你。你說，會不會是他們化成了鬼，要來找我們的麻煩嗦？”
“你怕啥子嘛，這錢我又不是不打算分給表妹她們孤兒寡母的。姨媽她們的屍體，八成是給山上的啥子野獸拖了去，莫怕，莫怕。”
“他們剛纔說，屍體不見了？原來白天王立春表妹說的，上墳時發生的那件事，指的就是這個！”顏歡心頭猛地一跳：王立春家的墳頭兒是修在一片田邊的山崗上的，就算有野狗之類的食肉小獸出沒，也不可能讓兩具屍體在一夜之間就消失無蹤的啊。
就在顏歡心中惴惴不安起來時，他又聽見頭頂上傳來了一陣敲門聲。那聲音沒有輕重緩急，卻一聲聲敲得人心裡發慌。
“會是哪個？家裡其他人早都睡了——該不會是，是你姨媽她們還魂回來了吧！”王立春的媳婦緊張了起來。
王立春似乎也猜不出究竟是誰在敲門，只得小心地邁開步子向門口挪去。
地窖內的四個人也全都豎起了耳朵。突然他們聽見頭頂上的木門咔嚓一聲，好似整個從門框上飛了下來，咣地一聲直接將走到門口的王立春砸倒在了地上。隨後王立春的媳婦也見了鬼一般聲嘶力竭地尖叫了起來：
“殺人啦！救命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