聲音未落,林凡拉着小朧兒盤坐在地,大手印着小手,風刃如刀,刷的一下,在林凡和小朧兒的手腕上劃出一道血痕,鮮血滴落,嘀嗒,嘀嗒,混合着他與她的鮮血就這麼在地面上蔓延着,沿着之前畫好的法陣圖紋,一點點侵蝕。
到了最後,那蔓延的血色甚至如同藤蔓一般,緩緩爬上了林凡和小朧兒裸露的後背,侵染入那描繪的圖案之中。
血腥、邪惡,偏偏卻又有種極致妖豔的美感。被鮮血所覆蓋,林凡背上的墨蓮圖紋就一點點被激活,搖曳生姿,彷彿活過來一般,有肉眼可見的彷彿根鬚一般的墨色夾雜着鮮血的光澤,如同一滴墨落入清水之中,向着林凡的皮膚更深處蔓延。
“嗯。”
林凡忍不住悶哼一聲,眉頭緊皺,有些痛苦的模樣,但卻是還是不忘伸出手,輕輕撫平小朧兒同時緊皺起來的小臉。
不同於林凡這邊的變化,小朧兒背上的向日葵圖案在那血色入侵之後,卻是好像許多的油彩糊成了一團,扭曲,變化,最後徹底化作一片抽象的金色,看不清原來的樣子,但仔細看去,卻又彷彿那金色之中醞釀着最邪惡的深沉黑暗,若有若無,讓人心悸。
到了最後,小朧兒背上的金色終於固定下來,依然是向日葵的模樣,只不過多了一圈抹不去的血色邊緣,透露着邪惡的氣息,漸漸斂去,然後就會發現那向日葵好像活過來了一般,輕輕轉動着,向着林凡的方向。
就好像林凡此刻變成了那唯一的太陽,吸引着那向日葵的靠近。
而兩人雙手接觸的地方,同樣有一道黑色與金色的絲線緩緩蔓延出來,如同根鬚一般糾纏在一起,最後化作一團金黑相間的漩渦,就在這漩渦之中,絲絲血色蔓延,小朧兒原本光潔細膩的肌膚就忽然鬆弛下去。
不過片刻,小朧兒的小臉上就佈滿了褶皺,好像一個小老太一樣,看上去極爲恐怖,而林凡原本的白髮就一點點轉黑,好像返老還童一般。
若是有修士見到這一幕,定然會知道這是一種極爲邪惡的生命汲取之術,從此之後小朧兒就成爲了林凡的爐鼎,所有的一切都將成爲滋養林凡的養料。
這樣的效果,已經不是單純的光暗曼荼羅陣了,其中有着林凡前世裡這麼多年的構想,從某種意義上來,這光暗曼荼羅陣的確已經被他修改成了某種爐鼎之法。
“如果讓其他人知道,恐怕會以爲我已經徹底喪心病狂了吧。”
他想着,看着小朧兒的生機一點點被自己汲取,輕輕嘆息一聲,不見作勢,那從小朧兒身上汲取來的生命之力,就以更快的速度倒捲回去,彷彿時光倒流一般,小朧兒臉上的褶皺一點點被撫平。
不過片刻之間,小朧兒又恢復了原來的模樣,臉色紅潤,卻是比之前的狀態還要好上許多,背後的向日葵圖案發出微微的金色的光,然後慢慢平靜下來,隨着林凡放開手,小朧兒身子一歪,還沒倒下去,就被林凡伸手抱住,輕輕放在牀上。
“但願,不會有用到這個法陣的那一天。”
他看着小朧兒熟睡着,輕輕嘆息一聲,光暗曼荼羅陣在他所掌握的陣法中自然是封印氣機,矇蔽天機的最好手段。
如果能夠因此矇蔽住彌陀佛主,讓小朧兒可以在未來的時間裡不再淪爲前世的彌陀佛子,那自然是林凡最想要的結果。
但說實話,他對能否矇蔽彌陀佛主,徹底改變未來,卻是沒有太大的信心,否則也不必對這光暗曼荼羅陣做出修改,讓小朧兒從某種意義上淪爲他的爐鼎。
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情,如果事情真的到了那一步,未來無法逆轉,那麼他所能做的不過是汲取小朧兒身上的彌陀佛力,讓她不再受到前世裡的那些痛苦,至於其他的,對自己所造成的那些危險,卻也是顧不得了。
“時間不多了。也只能等待了。”
他重重的嘆了口氣,給小朧兒蓋好被子,就這麼握着她的手,坐在牀邊,目光幽幽,恍然出神。
……
轟轟轟!
彷彿平地起驚雷一般,靠在窗邊打瞌睡的商明雪猛然驚醒過來,有些驚訝的望出去,就看到一輛豪車發出野獸一般的咆哮,直接撞破了莊園的大門衝了進來,然後就看到護衛隊的人寒着臉衝上去,將車攔了下來。
遠遠的可以看到應該是一個是一個紈絝二代的青年從車裡下來,滿不在乎的模樣,讓人有些生氣,不過看到護衛隊的人冷着臉走過去之後,商明雪就放下心來,猜測着對方到最後多半是會被丟出去的下場,也就沒有在意,擡起頭,看着依然沒有動靜的三樓。
“看來今天應該又不會下來吃飯了。”
她嘆了口氣,很有些好奇那位柳先生和小朧兒究竟在樓上做些什麼,三天了,都沒有下來吃過飯,也不知道小朧兒會不會餓得厲害。
想到這裡,她就對那位柳先生多多少少有些埋怨,雖然已經知道修士們可以辟穀,長時間不吃不喝也不會有事,但小朧兒終究還只是個小孩子呀。
她想着,然後站起身來,準備將桌上的食物再熱一熱,萬一等下他們就下來吃飯了呢。
但還沒有等到她動手,就聽到大門被粗魯的推開,那個紈絝二代模樣的青年大搖大擺的走進來,在他身後是有些狼狽的幾個護衛隊成員,這一幕讓商明雪頓時怔住了。
“喲,不錯嘛。原來有美女在場,你們也不早說。”
青年看見商明雪,眼睛一亮,責怪的看了眼幾個護衛隊的人,笑着走過來,“美女,等下有空沒,我請你吃飯。”
看着對方油腔滑調的模樣,商明雪下意識的退後一步,不去同青年握手,警惕道:“你是誰?”
“噓,不要問我是誰,我也不在乎你是誰。只要你願意,我們可以從等下的晚餐開始。對了,忘了說,我家的牀,很大,很軟哦。”
“趙組長。這位是柳先生指定的嚮導,您這樣……”
看着商明雪幾乎被那人逼到牆角,護衛中的一人忍不住開口,但話還沒說完,整個人就飛了出去,倒在地上,大口咳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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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青年就像只是扇走了一隻小蒼蠅一般,頭也不回,聲音變得冷冽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