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林凡會讀心術的話,多半可以在這一瞬間聽到無數同樣的內心呼喊:終於等到你,還好我沒放棄。
雖然不至於那般誇張,但林凡相信此刻至少那些還沒有出場的人,比如說李然,比如說烈火,比如說哈哈等人應該都正摩拳擦掌,盼望着下一個定格的面孔是他們自己。
彷彿察覺到在場衆人的心聲一般,無數怨念有如實質一般,甚至干擾到了光幕運轉一樣,那光幕中林凡的對手不停閃爍,遲遲不肯停下。
一時間,當真是萬衆矚目,連任壽和混元一戰的餘波都壓了下去,所有人彷彿都遺忘了任壽不可思議的依仗三件法寶強橫擊敗了擁有百毒戮仙劍和太乙五煙羅的混元的事情,所有人都緊張的看着閃爍的光幕。
這種情況,倒是讓任壽一下子樂了出來,“果然還是你獨領着風騷,這般萬衆矚目,我也是佩服,佩服。”
林凡也是無語,搖搖頭,“看來想要看我笑話的人很多。也不知道對手會是哪一個?嘖,這光幕也調皮起來,快點停下不成嗎?”
雖然林凡的奪冠賠率在衆人之中是最低的,但正如任壽說的一樣,林凡的風頭其實在這場大比中獨領風騷,只不過不同於其他人,他的風頭都是負面的。就算有很大一部分人其實對林凡並沒有什麼怨念,但之前的事情炒的那麼厲害。
不少人也的的確確想要看看林凡究竟如何收場,不管是貽笑大方也好,還是一雪前恥也罷,都是個熱鬧。
“真是煩躁啊。我喜歡看熱鬧,但不代表我喜歡被人看熱鬧。老任啊,你以後要是發達了,一定要好好整肅一下風氣,都是修行中人,怎麼跟些大媽一樣,這麼喜歡看熱鬧。”
林凡有些不痛快,低語一聲,感知敏銳,感覺到李然、烈火等人的目光不時落在他的身上,臉上盡都帶着猙獰,戲虐笑容。
“媽蛋,搞得好像吃定我了一樣。看來是時候讓你們知道什麼纔是真正的修行了。”
“不要慫,就是幹,我支持你。”
任壽幸災樂禍的說着,目光緊緊的注視着閃爍的光幕,心中微微有些擔心,希望林凡不要跟他一樣倒黴得第一場就遇到一個強力的對手。
閃爍的光幕似乎感覺到了衆人的期待,緩緩停了下來,終於定格,頓時又是一陣譁然。
“他麼的,竟然不是我!便宜他了!”
看到林凡的對手出來,李然氣得跺腳,一旁的烈火也是目光一黯,有些失望,“算他運氣好。沒有碰上我,不然非要讓他知道花兒爲什麼這樣紅!”
“哼。算他逃過一劫,下一場就不會有這種好運氣了。”
李然平息了一下心情,忿忿開口。
“他還有下一場嗎?”
哈哈嘆了口氣,“遇上曉月禪師,他想必已經沒有下一場了。”
“草。他碰到的對手是誰不好,爲什麼偏偏是曉月禪師!”
提到這個,烈火忍不住也罵了起來。那麼多想要教訓林凡的人,結果林凡的對手卻偏偏是慈悲爲懷的曉月禪師。以曉月禪師的手段,就算能夠贏了林凡,恐怕也不會下狠手,甚至還會照顧林凡的臉面,讓林凡不至於輸得太難看。
畢竟這場大比之中,曉月禪師那些人早已經是無慾無求,只是走個過場而已,輕易是不會大動肝火,做得罪人的事情。
“對了。曉月禪師他們不只是重在參與嗎?或許會放水,讓鄭隱過關。”
李然想起來,開口說道。
“不可能的。”
秦漁不知道什麼時候湊了過來,苦笑道:“鄭隱現在名聲那麼臭,就算曉月禪師他們會放水,但也不可能輸在鄭隱手上,否則傳出去像什麼樣子。他們佛門一脈,雖然不爭,但也不可能平白讓人看輕的。”
“他麼的,這麼說,還真是便宜鄭隱那個該死的傢伙了。”
李然幾人都有些鬱悶,摩拳擦掌這麼久,結果卻遇到一個最不想看到的局面,真是讓人鬱悶萬分。
其他人也多多少少明白過來,一時間整個會場到處都是唉聲嘆氣之聲。
林凡覺得奇怪,“咦?他們不是都等着看熱鬧嗎?我這不馬上就要上場了,對手還是曉月禪師這種高手,他們怎麼就跟死了娘一樣?”
任壽無語的看了林凡一眼,大家都是修士,耳聰目明,他纔不信林凡聽不見那些人的說話,只是故意裝傻,趁機調戲其他人幾句,這個傢伙的心態,還真是惡劣啊,難怪讓人不待見。
“哎呀呀,我還真不知道原來我這麼得人心,大家都擔心我輸掉呢。”
林凡就忍不住大笑起來,踩着捲來的青光,一步落入了上天台之中。
“阿彌陀佛。”
曉月禪師嘆息一聲,站起身來,苦笑着踏入了上天台,看見對面的林凡,忍不住道:“想不到道友的對手竟然會是貧僧。”
“還真是出人預料啊。”
林凡也是點點頭,“你看,外面好多人都在爲我擔心呢,害怕我輸給大師你。嘖嘖,這種萬衆愛戴的感覺,還真是讓人有些不適應啊!”
“噓!”
外面的觀衆就立刻噓聲四起,甚至有人激動的跳起來,“曉月禪師,狠狠揍他一頓,最好打他一個生活不能自理!”
“就是。就是!曉月禪師,雖然你慈悲爲懷,但佛祖也有金剛怒目時候,千萬不要同情這個混蛋,該下狠手,千萬別手軟啊!”
“曉月禪師,我本來是不信佛的,但只要你肯狠狠揍鄭隱一頓,回頭我就請尊佛陀菩薩回去,日日祭拜,絕無虛言!”
“曉月禪師,天降正義,降魔衛道就在今日,千萬不要手軟啊!”
“曉月禪師,我這裡有在無名古佛處得到的佛經數卷,只要你肯辣手降魔,我回頭就將佛經送去你洞府。”
“哈哈。曉月禪師,聽到了嗎?這都是諸位道友的心聲,你千萬不要有任何手軟,跟鄭隱這種無恥敗類講慈悲是沒有用的,只能打他,打他,打他到心服口服,纔是正理。”
李然等人也沒有想到林凡竟然如此作死,本來就已經是老鼠過街,人人喊打了,竟然還敢作死挑釁所有人,這一下,羣情洶涌之下,想來就算曉月禪師心慈手軟,但也不得不痛下辣手了。
“阿彌陀佛。鄭道友,你這又是何必呢?何苦呢?”
曉月禪師有些無奈的看着林凡,唱了聲佛號,“苦海無邊,回頭是岸。貧僧雖然不知道鄭道友究竟和諸位同道有着怎樣的仇隙,但只要鄭道友願意放下心中戾氣,貧僧願意幫你化解這諸多怨氣。”
“放下屠刀,立地成佛。是吧?”
林凡笑着問道。
“鄭道友果然有大智慧,正是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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曉月禪師微微頜首。
“可惜了,刀在手,我便沒有準備放下。因爲比起這句話,我更相信另外一句話。”
“哦。不知是何話,貧僧願洗耳恭聽。”
曉月禪師倒是好修養,也不生氣,反而笑着問道,林凡笑了笑,沒有接話,轉過話題,“好了。不說這個,曉月禪師,你看所有人都等着我們開始了,那就廢話少說,你請。”
曉月禪師笑容漸漸斂去,深深的打量了林凡一眼,才嘆息道:“你又何必如此偏執。縱然諸位道友有誤會你的地方,但貧僧覺得世上沒有化不去的恩怨,只要你放下心中戾氣,心平氣和的與諸位道友溝通,定然可以一笑泯恩仇。”
“我只聽過升米恩,鬥米仇的。倒是不知道還有個一笑泯恩仇。我這個人嘛,一向是有恩報恩,有仇報仇。而且雖然我自忖也沒做什麼天怒人怨的事情,不曉得從哪裡得了這許多恩怨。但也管不得那麼多了。”
“反正這個世上總有一些人喜歡在你講道理的時候,動拳頭。當你動拳頭的時候,他又跟你講道理。說來說去,反正世界都要跟着他們的屁股轉。好像普天之下,都是他媽一樣!”
“對於這種人,我也只能跟他們說的一樣,打他,打他,打得他心服口服!”
林凡淡淡說完,有些歉意的看着曉月禪師,“本來是準備好好教訓一些亂咬人的狗的,沒想到第一個對手卻是你。也罷,你快些出手吧。我等下還等着去打狗呢。”
“鄭隱,你這個無恥敗類!你他麼說誰是狗呢!”
“草。鄭隱,你出來,老子弄不死你!”
“不要攔我,今天一定要教他重新做人!”
林凡話說完,曉月禪師還沒有什麼反應,外面以李然爲首的那羣人就忍不住怒吼起來,破口大罵,將好好一場大比弄得跟潑婦罵街一般。
“夠了,仙家重地,成何體統!都給我肅靜!”
主持大比的幾位仙師忍不住厲聲喝道,手中連續打出幾道法訣,法訣過後,整個會場立刻安靜下來,所有人唔唔唔就是說不出話來啊。
“傳說中的大禁言術?!”
林凡大驚失色,驚呼開口。
“哼,你也不準再挑釁觀衆了,要不然直接判你敗負。”
林凡立刻閉嘴,老老實實,低眉順眼,看着曉月禪師,“那,我們儘快。”
曉月禪師哭笑不得,終於知道林凡爲什麼可以會在無量山中搞得自己跟個過街老鼠一樣,人人喊打了,這嘲諷的能力,也是沒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