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樓惜若的提議,他們兩人已經沒有任何反對的,因爲,這個節骨眼裡,容不得他們反對。
“樓惜若你肚子大也就罷了,沒有想到你這個膽子也是越發的大了,連你肚子裡的兒子也不顧了。”樓惜蝶冷哼一聲,手中的劍一偏開,在黑夜裡閃過一道光芒。
看着樓惜蝶的動作,樓惜若的嘴角一翻,手中的劍一擡起。
瞅着樓惜若的兩人瞧見她這一舉動,挑眉,未動。
樓惜若也不指望他們兩人先對自己出手,這三人就在這血染碧連城下站立對峙着,周邊的氣氛已經僵到了極點。
“顧,怎能不顧呢,可比我的命還要重呢。怎麼,還是你二人對我這個懷孕的女人有所顧及了?”
樓惜若眼神一變,眼光大放寒芒。
“既然要了結,就不要分人數了,一起來吧。”
根本就不容他二人拒絕她的攻勢,調了內息護住肚子,樓惜若錯劍而來,直刺向兩人婁空的地方,陡然一個翻轉劍身,鏘鏘劍氣揮虹盛放。
“叮叮……”
三劍相撞,凌空中擦出一道明亮的火花,聲音傳得極爲遠。
抿着脣,樓惜若遊走於兩大高手之間,現在無論,樓惜蝶用什麼巫術來念什麼咒語之類的東西已經沒有用了。
而爲此,樓惜蝶也大大皺起了眉頭。
不知道爲什麼,總覺得這樣自信滿滿的樓惜若很是令人害怕心驚,就在剛剛的那一眼,似要將什麼看透了。
兩人雖然未事先說好如何,但是看這兩人分明是有情,這雙劍合併到是耍得十分的到位獨妙!
看着他們如此配合,樓惜若不禁暗中冷笑,雖然不知道剛剛這個莫桑(忠孝)的男子爲何要說出那樣的話來,但是如此可見,這個男子是如何愛慕樓惜蝶的。而這個樓惜蝶也並非對這個莫桑毫無半點感情,這兩人也不知爲何,竟如此的壓制着各自的感覺。
當年,樓惜蝶故意將莫桑調離自己的身邊,讓他去做那樣的事情,而由此可見,這個叫莫桑的男子辦事能力方面,就連樓惜若身邊的人都比了下去。
一手太極劍頻頻揮灑而出,如此的獨創劍法,想必這裡的人也並沒有見識過此等柔性的劍法,看似無威力,但這一劍一招之間可不是人人都可以抵擋得住的,此太極劍重劍意而非劍招,運起粘字訣當可獨步天下,就算是面對了兩大高手,衆人也沒有看得出,這位大着肚子的女子有落一絲下風。
爲了腹中的孩子,樓惜若反而越發的重視這一次的輸贏,因爲,贏了才能活命。樓惜若不想死,所以,只能贏,不能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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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中的劍,如她的眼神,她的人,凌厲至極!
樓惜若頻轉鋒芒,錯枝盤根,招招狠辣,每每劍招一出,都是變換虛實莫測,威力無窮,更是讓這兩人泠涔涔之時,卻沒有任何的應對方式。
因爲,每一次樓惜若使出的武功招式都不會與原前的有半點相似之外,一時之間也讓他們無法找到一絲的破綻。
兩人不得不重新看這位大着肚子的女人,這一回,她是不想自己死,所以,纔會對他們兩人下死手。
而今日,不是他們死,就是樓惜若死。
終是要死一個人的,怎麼的,都想着對方死在自己的劍下。
這一次,樓惜若也是用盡了自己的力,大着肚子的她,不能再心慈手軟。
每一次要傷及樓惜蝶的重創都會被莫桑實實地擋了去,縱然三人都帶着傷勢,但這般激烈的打鬥依舊不是能停歇半分。
冰涼手指輕輕的一劃開了自己的手指頭,在兩人相護的瞬間,在他們來不及察覺的份下,已經灑下了一張大大的網,就等着收了。
兩人的劍直疾向樓惜若狂卷而來,陰風直吹得樓惜若渾身衣物獵獵作響。
眼看着兩人的劍直扎進樓惜若肚子的肉裡,外圍觀看的人大驚失色,正要衝上去護住他們的宮主時,樓惜若卻突然如軟柳般輕輕地往旁邊一拂去。
現在兩個人發現已經遲了,陡然大瞪又瞳,不可致信地看到樓惜若驚過他們兩人瞬間的笑意。
“已經結束了……”
話音剛落,一劍分作兩道寒芒衝着他們二人紮了上去。
“破!”
“糟了,快退出去。”
莫桑是見識過樓惜若陣法的厲害,這會兒,樓惜若不退後,反進攻,實在是大不妥。
但是,他們還是晚了一步,他們縱是再如何高手,他們依舊是晚了一步中了樓惜若的陣法。
莫桑第一反應就是撲向樓惜蝶,但是已經遲了,而跟着後邊的人也慢了步子。
這個當初猖狂多時的大宮主,就這麼被他們的二宮主刺死了,但唯獨沒有刺死好旁邊痛不欲生的男子。
縱然他是赤紅了眼,傷絕了心,身體依舊不能動分毫,樓惜若手中的劍正指中樓惜蝶的心臟處,本來想着如何斬下她的頭顱,但是,也不知道是爲何,樓惜若卻又改了道,還是軟了心……
瞬間拔劍,轉背過去,血濺了她後背一片。
沒有任何能夠明白,眼睜睜地看着自個愛的人死在自己面前,而自己卻無能爲力。這,也算是樓惜若給他們兩個對自己最後的懲罰吧。
翻涌的氣血衝擊上來,想要衝破那一層空氣,卻怎麼也不能。
“噗……咳!”
樓惜若步伐一個踉蹌,吐出血的瞬間就被人手疾眼快地扶住了。
主子死了,他們那些黑衣人哪裡再有什麼心思去殺敵。
死氣充滿了這座碧連城,這北冥的天變得太厲害了,弄得人心惶惶,這會兒又將他們的大宮主活生生的殺死,而且是在這樣邪門的情況下。
縱然他們再如何不懂得巫術,但是這樣子的陣法還是前的未見,而且,不必像那些巫師一樣念什麼大咒語就可以將兩個高手生生制住步子。
雖然樓惜若受了內傷,但是能將樓惜蝶輕易的殺死在自己的手中。可見這個二宮主的武功已經大增,而且,還會使一些古古怪怪的東西。
“宮主?您怎麼樣……”
兩拔人各歸各方,護着自個的主子,對峙着。
樓惜若強行壓住傷及內傷的痛楚,喉頭的那一口血也忍住了沒有吐出來。
“我沒事……”樓惜若不需要任何人去去扶她,用自己的劍撐起了自己搖搖欲墜的身形。
咽喉處哽着千言萬語,卻莫不及他緊緊地擁住這個倒下的傾國傾城女子。
“現在,我們也算是兩清了,想必接下來,也不用我來動手,‘忠孝大哥’應該知道接下來該如何做?”
樓惜若不去看這兩人天人永隔的悲痛模樣,幽冷冰寒的言語從身後緩緩響起,步子也走近了一些,將手染血的劍丟於莫桑與樓惜蝶的面前。
“惜蝶……”
似乾嚎的聲音沙啞地發出來,手臂緊緊地環住了這個血液越流越快的女子。
“莫桑,你可有怪過我?”
也許真的會在生命的最關頭才能見得着真正的真情,而這兩人雖然一個願打一個願挨的,但是這還不是因爲愛。
樓惜若對於這種事情不想深究下去,對於這兩個人的死本就是自己多次忍讓的情況下而弄成的,所以,怪不得她從未給過他們機會。
“不會,惜蝶,我愛你……”
男兒英俊的臉龐上滴落下催人情的淚水,斷掉在女子的衣上,臉上,卻已經來不衣再一次見到這傾國之貌展顏對自己而笑了。
“我,我也是……莫桑,我走了以前,無論如何都要好好的活下去,莫要聽了那人的話,無論如何都得活着……就算是爲了我,莫桑都得活着……”
女子微喘着氣息,染着血的纖指輕撫上這男子的俊容。
兩人早已淚落滿面,本以爲,像樓惜蝶這樣的女子定不會是什麼癡情的女子,卻不想,竟是如此之狀,到是讓樓惜若意外了。
“惜蝶……惜蝶,我們永遠在一起好不好……在一起,永不分開……”微顫的手撫着她掉落的淚水,而另一隻側手輕拾過樓惜若丟下來的劍。
“莫桑……我的……莫桑。”
女子到最後閉上的那一刻,嘴裡喊出的名是他的。
閉上眼,看着女子永遠在自己的懷裡閉上眼,長劍的一頭已然深深地刺入了他的心臟處,攏出,任着血流都仿若自己沒有任何的感覺,甚至是痛,連同一起失去了。
男子感受到着胸膛傳來的熱腥感,心滿意足地將女子輕輕擁在懷裡,躺在血泊裡,像一道永遠抹不去的風景。
天空雷聲陣陣,大有一場狂風暴來臨的樣子。
閃電的光芒,打在這兩人臉上,映着兩人相配的臉孔。
“惜蝶……我們,終於能夠在一起了……”
生前不能在一起,或許是因爲某些原因,或是因爲這兩人各有看法而生了硬,他們二人白白浪費了這些寶貴的時間,到最後,還是隻能在死後才能在一起,光明正大的在一起。
風疾,雨也下得疾。
站在兩具屍首前,樓惜若淋着雨水,冷冷的一笑。
爭了這麼久後,他們又得到了些什麼?還不是要死在一塊了,而造成這樣悽美慘劇的人,正是自己。
這個時候,樓惜若不知道該哭還是該笑。
自己怎麼都想除掉這個女人,可是,現在將他們二人除掉了,心裡邊還是有些冷冷的,不是因爲雨水的冷,而是心的冷。
從未有過的冷,真的很冷。
李逸,你此刻,人又在哪呢?
大宮主的人未敢動一絲一毫,除了黑衣衛外,大皇女的人都因爲大宮主的死而默然着,等着這個站在大雨中的女子發話。
“你們還想殺的話,就再來吧。”而她,已經累了。
就算再如何討厭那個曾經騙於自己的“忠孝大哥”,在樓惜若的心裡邊始終是將她當作是自己的大哥。
這一手下來,讓她想起了前世的種種,那一日自己便是親手殺了自個的親妹妹,然後自己讓自己來到這個世界上。
本以爲,可以平平安安過一世,畢竟誰也不認識誰。
怎料,這世境變遷得如此的快速,轉眼前,這事情已經演變成這般了。
“宮主……”
周圍除了雷雨聲外,就再也沒有聽到任何的聲音了,就連是打殺聲,慘叫聲也不曾再有,人人向着這邊聚集而來,不管是災民也好,黑衣人也罷,他們都同站在一條線上,靜靜地看着這位大着肚子的少女。
“宮主,雨大了,您不顧着自個,但是還要顧及着肚子裡的孩子啊。您受了極嚴重的內傷,還是趕快回去處理傷口吧,讓大夫替您把把平安脈。”
楚倰淋在大雨中,看着地面上流淌着的血水,還有樓惜若那張仰望天空的小臉。
脣越發的慘白了,她卻像是沒事人一樣,愣愣地站在那兒,仰望這雨色的天空。
“再這樣殺下去,也是無意義的,讓他們停吧,這樣牽連着太多的人,還不如找能做主的人了結這樣無謂的殺戮。”
樓惜若仰着不知哭着還是未哭着的臉,閉着眼,淡淡地衝着身後的人說道。
“是。”
沒有人敢允了樓惜若現在的意思,只要樓惜若回去休息便什麼都是好的。
一場殺戮,一場大雨。
血污被這一場大雨沖洗乾淨,而他們之間的爭奪因爲這個大宮女的死去,而被樓惜若收去了全部的勢力,將他們二人葬在一塊,這也是他們的下人去辦的。
只要停止這一場殺戮,又將大宮勢搶過來,還怕他什麼黑衣衛大軍來襲嗎?現在的樓惜若完全可以有向皇帝講條件的籌碼。
樓惜若的傷是有些嚴重了,但是她身體本就容易調養,所以,也不是礙事的。
就是在心情上,也在那兩個人死後,更是差了些。
對於樓惜若來說,這人類的感情還是太過於影響了她。
碧連城所帶來的殺戮,在幾天後,又恢復如初,就如那一場驚心動迫的血戰不曾存在般,但那也是有心人不曾提及罷了,因爲知道了樓惜若就是李嫂子後,那些災民對於二宮主的大名更是遠番出去。
並沒有因爲樓惜若的有意欺瞞而有所改變,在他們的心中,這位二宮主就是平易近人的善良女子,起碼錶面上看來是。
張大嬸有幸活下來,與其他的有幸者存活了下來,看到了傳說中二宮主的容顏。
在第三天後,張子然就領着人到達了碧連城,而整個北冥也同時收到了樓惜蝶死去的消失,從此以後,這個北冥,這個世間就沒有一個叫做樓惜蝶的人了。
“看着天氣又變好了,心情卻怎麼也無法平復下來,想必,天下人的心,也是這樣吧。”站在園子裡,樓惜若看着大家又繼續過着和樂平安的日子,心中不由鹹慨而出。
看着自家主子如此,後頭跟着的幾人都不由壓低了頭顱。
“宮主,那些接生婆們天天都往您這裡來呢,這都八個多月的身子了,想必她們比您還急着呢……”楚倰儘量說一些輕鬆一點的話題,孕婦不能過於操勞心神,更何況,樓惜若又受重創,不能不小心行事。
說到那些接生婆,樓惜若不禁嘴角飛揚。
這些人總算是沒有因爲自己是公主的身份,而自己有了生分的念想,一如從頭那邊,喜歡叫她李嫂子。也不知怎麼的,樓惜若就是喜歡這個土裡土氣的大衆稱呼。
也許,只有呆在這樣的地方,樓惜若才頓覺得自己像個人活着。
“宮主,屬下已經探聽到了,龍城那邊……”
立在她身側的張子然剛要開始說着公事,卻被伊闌一個狠厲的眼神掃過去,張子然無辜地摸着鼻子,收住自己的嘴巴。
樓惜若看着他們之間的小動作,也沒有道破什麼。
“子然,從靈巫殿內出來,我沒有將行蹤告知於你們,讓你們一頓好找,你沒怪罪我吧?”樓惜若轉過身來,似笑非笑地看着嚴謹的張子然。
張子然一聽,馬上誠慌誠恐地伏首:“不敢,宮主這樣做自有宮主這麼做的理由。”
“我這裡也是安全了,接下來,你也得想方設法連繫到千離,想必他們在那邊的消息更會令我喜歡!”
若是南宮邪真的佔了北海關口,就等於控制了四分之一的北冥了,再加上李逸已經替他們連奪了幾十座城池。
現在,只要樓惜若一聲呼應下去,將那個高高在上的皇帝搬倒下來簡而易舉的事情,只不過,這麼做只會讓北冥的子民們說她樓惜若以權奪位罷了。
所以,這關建所在,那些該死的人還是該死的。
對於該死之人,樓惜若絕不會輕饒了。
看着他們慌恐目光,不禁無奈搖頭,那一夜的自己定是嚇住了這些人,就算以前再如何殘忍,總不會一劍殺了自己的姐姐,而這一次,她卻毫不猶豫地刺了過去。
樓惜若卻不知道,他們是害怕在,這一個頂着大肚子竟然能將大宮主與莫桑那樣的人輕易的解決,若是讓她一身輕,豈非是無敵了……
當時,樓惜若也不過是仗着自己的陣法投機取巧罷了,再加上樓惜蝶對她這個孕婦的輕敵,才能輕巧地奪了對方的命。
“宮主,還是由屬下守在您的身邊爲好,莫要發生了那樣的事情,讓恩王擔擾了……”張子然在最後還提了一下李逸。
樓惜若一愣,衝着張子然似笑非笑上下打量着,張子然不好意思地低下了頭。
“你到是會看風轉着船頭,怎麼,連我的話也敢違抗了?”
張子然大驚,忙大跪下來,又惹得一身的冷汗。
“宮主……屬下。”
看着他被嚇着這般,樓惜若也不好開他的玩笑,走上前一步,冰冷的手掌打在張子然僵硬的肩頭上,舉止也十分的親暱,不像是屬下,到是像朋友般的對待。
“好了,若是不將他當成是本宮來對待的人,或許,你就不會是本宮的貼身武士了,等其他人回來後,本宮便讓別人去,又怎麼捨得這麼貼心的子然呢!”
樓惜若眉眼悅目,似有一種調戲之意。
張子然鬧了一個大臉紅,又見樓惜若對他如親兄相待着的感覺,不禁喜得顫了心尖。
“宮主殿下,這樣的事,您還是莫要拿屬下開玩笑了,要是被恩王瞧見了,恐怕會拿劍殺了屬下不可。”
張子然被她親暱的動作,弄得哭笑不得,在心裡邊欣喜的同時,也在害怕着。
“哈哈哈……你是本宮的愛將,他不敢對你怎麼樣!”樓惜若在他的肩頭拍了拍,越發的滿意這個張子然了。
或許,到時候,自己身邊的人恐怕也只能帶上這麼一個貼身武士了,再不濟,再帶上這兩個身手非常不錯的丫頭。
張子然抽了抽嘴角,還是少說爲妙,每一次說話,殿下就會少不得要倜儻自己幾句才肯鬆口。
幸而那個吃醋王爺沒有在場,否則怎麼死的都不知道。
“宮主,您還是別再拿屬下開玩笑了。”
也只有這個張子然會用這樣輕鬆的神情與語氣與自己說話,其他人見了她不是拘禁得很,就是嚴肅得跟個木頭般。
“這麼久未見他,到是有些想他了……”
走回屋的路上,忍不住擡目向着遠方看過去。
“宮主,聽說恩王已經隨着千影大人向着碧連城來了。”張子然也是剛得到消息不久,這剛來園子裡報信的,看到樓惜若的臉色不好,並沒有說話,現在纔有機會說出自己的消息。
樓惜若聽言,一驚一喜,陰霾的眼底裡閃過一抹亮光:“他來了!”
微笑的嘴角,含笑的眼,都在展示着樓惜若聽到這樣的消息比得上打下天下這個還要來得喜悅!
“正是,巫師們在迴旋的路上,雖是差點與恩王他們逮了一個正着,卻不想,恩王早已想好了對策,引開了那些巫師!”
張子然見樓惜若喜上楣梢,又多說了幾句話。
雖然是這麼說,樓惜若少不了還是擔擾着,“他們幾時能到?”
“按着快馬加鞭的腳程,再過三日的時間應該就能到達了!”張子然公式化地回答着。
“嗯。”
點頭,轉身再看向那一方天際,揚着一臉的笑容。
“楚倰,回去再替我把把脈,也好讓他挑不出刺來。”
楚倰聽了也是一喜,因爲這幾日樓惜若心情不太好,並沒有讓楚倰再檢查腹中的孩子,這會兒能讓她檢查是再好不過了。
“是!殿下!”
一羣人從園子裡改了道回去,臉上一掃之前的陰霾。
龍城。
“寡人的女兒怎麼可能就這麼死了,不可能……”
樓赫藺收到了樓惜蝶死去的消失後,大跌於龍椅之上,這幾個月來,因爲樓惜若他們的打擊已經讓他無以忘懷了,這會兒,又加了一個女兒死亡的消失,這簡直是再替他搖搖欲墜的身體添上一層霜罷了。
“陛下,二宮主已經佔領了碧連城,離龍城就一城之遙,陛下,二宮主篡位之心如此的明顯,此女已經不能是我們能再控制了。”
下有官員大呼着出聲,說得二宮主仿若真的佔了他們整個北冥一般。
樓赫藺握着雙拳,整個人要比幾個月蒼老上許多。
皇后的人被夾擊逃回了龍城,而最爲重要的北海關口,也落入了樓惜若的手中,現在,就剩下駙馬的那個大動作了。
對於這個駙馬,他們還真是小看了他。
李逸佔侵地盤最爲廣泛,一下子將手幾乎是抻到了龍城來。
這一場,難道他樓赫藺就這麼輸到她女兒手上了?難不成,這也是順從了天意?
揉了揉暴跳的額角,樓赫藺已經氣得吐了好幾缸子血了,這些平常能說會道的人,現在這種時候到是一個辦法也想不出來了,當真是這些他看着就心生煩悶。
“太子找到了嗎?”
太子雖然違逆了皇帝,但終是皇帝唯一的一個兒子,無論如何都要找回來。
這些日子,也不知道樓禹畑將自己兵馬送到了邊城去,竟拿着自己的兵馬送到了駙馬的手上,這樣的事情,還是頭一次見着了。
現在人人都背叛了皇帝,將皇帝身邊最得力的人一個又一個的瓦解掉,爲的,不過是將那些裝神弄鬼的巫術罷了。
樓惜若有多麼的討厭巫術,這個北冥的人都十分的明白。
現在太子都被她說動了,想必這天下的臣民們早已經被這一件事情說動了,對他們巫術的動搖一拉開,就無法可收實了。
想到這一點,樓赫藺不得不佩服他這個“女兒”,竟然能將他統治的北冥一一瓦解過去,可見手段是不錯,按排更是不錯。
但最爲重要的是,樓惜若那邊的能人多,每一位都有着他們的獨到之處。
不得不說,樓惜若的用人,用計,比他這個當皇帝的還要老練成熟。
“回陛下,殿下有意讓我等無法找到他的行蹤,想必現在,也是直趕往碧連城中去了吧……”
下頭的人抹着額角的冷汗,連忙回道。
樓赫藺皺了皺眉,真不知道這個樓惜若用了什麼法子,竟然將他的兒子收得服服貼貼的,甚至是這藏身的功夫也見漲了,竟然連黑衣衛都無法找到,可是長本事了!
“哼,這個逆子,竟敢如此的大膽,看來都是寡人慣壞他,竟然連這等事也敢做得出來……”
這一次更是氣得不輕,桌子都砸碎了好幾張了。
“陛下,碧連城來的飛件!”
接下去的話被匆錯誤的跑進殿內的人截斷了,大殿內的人刷啦的一聲都跟着那大跪下來的黑衣衛看過去。
樓惜若在碧連城,他們也是幾天前才知道的消息,這個時候從那邊來的飛信,不知是好消息還是壞消息?
衆人都瞅着樓赫藺的臉色看上去,他展信的動作也不曾有絲毫的放懈。
“哼。”
皇帝龍顏聖怒,將那飛信狠狠地拍在掌下,絕震成碎屑。
“好個樓惜若,當真是大膽,竟與寡人說出這樣的話來。”
“陛下,可是二宮主有何舉動?”有人大着膽子試探問。
樓赫藺失言過後,又撫着頭,頭痛得很。
這樣的情勢,也只有照着樓惜若所說的去做,這個北冥才能真正的保住,怪只怪當初他爲了長生不死藥,竟然不惜將所有重心都放在那不死藥身上,卻不想讓樓惜若鑽了一個大空子。
就算樓赫藺再如何防,也無法想到,年僅幾賺歲的女娃兒會有如此的心機,如此的頭腦。
“啪!”
樓赫藺揉着額頭,將手中的信重重地飛出去,落在冰冷的地板上,有官員拾起展開看下去,無不驚得大瞪了雙眼。
雖是如此,卻沒有任何人敢妄言一句,只能沉默等待着皇帝下一個命令。
不知過了多久,壓抑的大殿內才響起皇帝無力的聲音:“按着她的去做,停止所有的殺戮……”
此話一出,就是向着樓惜若服軟了。
堂堂的皇帝向一個十幾歲的少女“稱臣”,這樣的事情,若是傳了出去,這讓外邊的人如何看待他們北冥國主?
“陛下?”
“此事不必再說了,就按着她的去做,都下去吧。”
樓赫藺只覺得全身都累極了,幾個月之間他就已經爲了這件事情煩得蒼老許多,這個時候,樓惜若又提出了這樣的條件,他只能答應了。
當然,這只是權宜之計,他們不會真的服軟了。
而樓惜若雖然也知道對方不會服了自己的軟,卻也沒有在意多少,在意的,只是這一場爭奪殺戮,不必犧牲這麼多的人。
看着陛下如此的傷神,他們又無法拿出辦法來對付樓惜若的勢力,一時之間,只能按着皇帝說的去做。
“是。”
看着一羣朝臣退下去,樓赫藺自嘲的一笑,果然是前江後浪推前浪啊。
北冥有這樣的傳奇的女子,也不知是福是禍,而對於他這個帝王而言,是禍不是福。
最後,北冥皇帝也只能被逼着迴應了樓惜若的飛信。而對於樓赫藺那樣的回信也是理所應當的事情,樓惜若收到了回信也沒有什麼覺得出乎意料之外的。
戰事只因樓惜若的一封書而停止,而那些爭奪壓勢的人,卻已經暗暗回了龍城。
不管如何,現在他們都不必再拿着什麼大軍來說事了,明面上是這樣沒錯,但是樓惜若的人就擺在那裡,誰也動搖不得半分,就算是到了龍城,誰也不敢對樓惜若說些什麼,更不能隨意的對她動手腳。
這個局彷彿又一下子回到原點,一時間也北冥的子民喘了一口氣。
樓惜若看着手中皇帝的回信時已經第二天的入黑時分,當着衆位接生婆的面,將那書信燒掉了。
這些接生婆來得勤快,一天不知有多少個上門盯着樓惜若這肚子。雖說,這要十月懷胎才能生下,可如今這肚子也大了,而且已經跨入了九個月。
樓惜若又是那些人的救命恩人,縱然樓惜若身邊有了一個神醫教授的女醫,還是很不放心,所以,天天跨着這道門檻。
剛剛讓人送走了一拔,樓惜若這身子剛一躺下來,就覺得全身有些不對勁,輕輕移動了一下,外邊就傳來了腳步聲。
馬蹄帶着震盪傳來,屋內的人不由得一驚。
“是什麼人?”
樓惜若按奈住肚子傳來的不適,讓伊闌扶自己出去看看。
樓惜若住的地方近大道,地方又好又寬,看得到東西也多,那些人策馬急來,而且來者也是極爲疾快,都可以感受到對方身手的不弱。
這一點讓樓惜若不由得又提起了十二萬分精神來,用眼神示意潛伏在黑暗中的人注意一些時人已經站在了門外。
一道,兩道,三道,四道……幾道身影同時飛衝上來,而首當其衝的人已經如風而至,由遠而近。
黑暗裡,遠遠的,樓惜若還可以看得清對方的模樣,臉上的笑意漸漸的擴大。
“宮主,是恩王他們!”
張子然在一旁多了一張嘴,臉上卻是沒有笑意。
樓惜若靜靜地站在那裡,看着男子跨下馬,不惜勞累地趕到自己的身邊,幾個月不見,好似隔了幾千未見!
因爲樓惜若的大肚子擋去了李逸的身,只能微微錯過身形,從另一邊抱住了她的頭,將人整個揉入了自己的懷裡。
又能聞到了彼此的味道,兩人沒有說話,默默地相擁着。
“娘子!爲夫想你了,娘子可有想爲夫?”
李逸那英俊的面孔都沾上了些髒物,身上的衣也是許久未換了,將那一身好聞的墨香味都薰沒了。
樓惜若也沒有嫌棄他髒,任由着他對自己有所動作。
捧住她的額頭,細細碎碎地吻着樓惜若那張精緻絕倫的臉,真想一把將她納入自己的肉裡,讓她永遠不會離自己半步遠。
樓惜若擡起清幽眼瞳,不再冷漠,不再有任何的雜質,有的,只是彼此的思念!
“惜若……”低下頭,兩手撫着她的發,額頭額抵着對方的,呼吸如此的靠近。
因爲肚子太大的原因,李逸怕她呼吸困難,也只能不捨地鬆開她,細細看着他多日未見的娘子。
這一看不要緊,在黑暗下,女子美麗的容顏上緩緩地滴落下名爲淚的東西。
李逸愣愕,不知所措,心疼!
“惜若?是何人欺負了爲夫的娘子?”一邊心疼地啞着聲輕呢說着,一邊用手腹替這個從來不會落淚的小女子擦拭着淚水。
“李逸……”
這一開口,樓惜若這才發現,自己已是沙啞如哭調之音。
“別怕,爲夫回來了,這一次真的打死爲夫也不會離開娘子了。”
樓惜若真想笑這個男人又拿她當不懂事的小孩子了,但是這會兒,卻是笑不出來,只能靜靜地看着眼前總是替自己擔擾的男子。
每一次的分離重逢後,樓惜若就會越發看到一些自己平常時看不到的東西,這一次,竟然讓她落淚了。
“我的手染了不該染的血,我們當初就不該……”回來這裡。
後邊的話還未說完,就被對方給截斷了。
“惜若,你說什麼傻話,這一切都是他們逼着我們的,怪不得我們自己。我們若是不殺了別人,別人就會讓我們死。惜若,你這也是爲了活命罷了。”
李逸知道樓惜蝶死在樓惜若手中的事情,從那邊匆匆趕過來,就是因爲收到消息,聽說這碧連城殺得比他們戰場上還要殘重。
所以,他們纔會提前了腳程抵達這座碧連城。
“我明白,所以,那些人更不能放過。”沒有狠勁與殺氣,有的,只是淡漠的平靜。
兩人對視相望,默然點頭。
這一次,他們都沒有了回頭路,樓惜若用飛信平息了這一場殺戮的擴大,將它拉到了龍城之中。
只要這一次,樓惜若又光明正大地回到了龍城,就不怕別人不會追着來,而樓惜若也是不想再費太大的人力與犧牲。
“只要你完好無事,我便放心了。惜若,我們……”
下體傳來的異樣,讓樓惜若大皺了一下眉頭,好像有什麼東西流了出來。
“惜若?怎麼了?”看着樓惜若的臉都變了,大驚扶過樓惜若的人,衆人都跟着涌了上來。
下馬走來的會長一皺眉,冷聲道:“恩王,恩王妃這是快要生了,你且鬆開她……”看了眼樓惜若因爲有些不適而扭曲的臉,跨步上前去,更快的接過了樓惜若的人。
一下子馬上有人七忙八下的前去找那羣剛剛散去的接生婆,一大羣男人如臨大敵般奔衝出去,比生孩子的那位還要急!
場面一下子亂了起來,將樓惜若快速扶進了屋內,男人通通都拒之門外,就連暗中盯着的人也得跳出來在外頭等候。
“娘子?”
最爲急的,還是初爲人父的恩王,急得差點沒有與樓惜若的人衝進去。
“快去準備熱水,乾淨的布……”
會長利索地吩咐下去,這個時候哪裡還用得了這羣只會打殺的男人啊,會都是那些匆匆而回的接生婆們親自去準備,男人粗心,自然是不能放心他們去做。
所以,這剛見面的場景就形成了這樣般模樣。
李逸抱着頭,竄來竄去的,聽着裡邊傳來的聲音更是急得蹦跳了起來,哪裡還有往日那王爺風範啊。
屋內忙上忙下,將整座碧連城都忙了翻。
而身後,形成了一個古怪詭異的畫面,李逸蹦來蹦去的身後,正密密麻麻地立着一大羣黑衣人,個個看着恩王的動作頻頻地做着擦冷汗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