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車開到半山坡停住了,一行人紛紛下車,艾琳率先走在前面。
“雨娓!這地方可真偏僻!咦?學長你真陪着一起來啦?”
穆赫微微一笑道:“反正我今天也沒事,當出來走走了。”
“琳子,你的速度也夠快啊!”季雨娓朝她笑笑。
“那我告訴你一件速度更快的事。”艾琳跨過碎石,躍上季雨娓所站着的院壩,意味深長地說道,“DNA鑑定結果出來了,火葬場燒死的屍體果然就是言重的老婆辛然!”
季雨娓眸色沉靜,這早就在她預料之內了。
“那你通知言重了?”
“沒有,這種事當然交給你咯,你在負責這起案件嘛,我先去說了,萬一破壞你的查案步驟了呢?”艾琳拍拍她的肩膀,拎過助手遞來的工具箱,朝屋內走去,“屍體在哪兒?快領我去看看!”
“就在裡屋,阿寬你帶他們去那間草屋看看,上了鎖的,把鎖撬開。”季雨娓安排後,隨即跟着艾琳走進屋裡。
“額!這味道……”一走進屋裡,艾琳便皺起了眉頭,趕忙掏出口罩和手套戴上,隨後走近棺材,仔細查看着裡面的骷髏架。
“嗯……看樣子至少死了有四五年了……”憑着艾琳的經驗,很快便看出屍骨的時長,她的目光隨着骷髏的面部漸漸下移,之後又拿出鉗子掰開骷髏的嘴部仔細觀察着,然後站起身來,對季雨娓說道,“死者是一名女性,年齡大概七十歲左右,鼻骨,顴骨和上頜骨等均遭遇到很大程度的損傷和缺失,可以看出死者生前面部曾遭受過劇烈撞擊或硬物碾壓。不用猜,她應該就是老肖的母親了?”
季雨娓看了看穆赫,他眼裡透着倨傲的笑意。
“是的,根據你對屍骨的解讀,應該是她沒錯了。老肖的母親的確死於五年前的一場車禍。”
“哇,五年了!居然能一直不下葬,把屍體放在臥室裡?難不成他這五年一直跟這屍體早夕相處?”艾琳難以置信地搖搖頭。
“老大!老大!”阿寬突然跑進屋裡,大聲嚷嚷着。
“什麼事?冷靜點說!”季雨娓轉身看他,皺着眉頭道。
“你去看看那間草屋……”阿寬欲言又止。
季雨娓目光微斂,快步走出屋外,艾琳和穆赫也緊隨其後。
還未走進草屋,便又聞到那股死貓爛蝦的臭味,季雨娓捂着鼻,小心翼翼地朝裡探望。
只見狹長的草棚木屋裡,一塊塊白骨堆積成山,從形狀和大小看來,分明就是人的骸骨。
“哇靠!這老肖還真是深藏不露啊!把自己家也變作停屍房了?”即使是見慣了屍首場面的艾琳,也對眼前的森森白骨堆感到頗爲驚訝。
“難不成他假公濟私,把停屍房裡的屍體都偷偷搬來這兒了?”阿寬心有餘悸地說道。
“哦,這個倒不是,這些都不是完整的屍體,看看這些骨頭,全是部分屍塊。”艾琳走進屋裡,大膽觀察着。
“難道是碎屍?”週週捂着嘴,惶恐地說道。
季雨娓眸色深沉,望向身後的穆赫,輕聲問道:“你怎麼看?”
穆赫那淡然的眸子裡看不出一絲訝異,淡淡說道:“我只是好奇,他是如何將這些屍塊搬回家的?”
季雨娓心裡一怔:對哦,這倒是個難題。老肖沒車,又沒朋友,怎麼將這些屍塊搬回家的?搬回家做什麼?
藍家寵物醫院
白亦晨坐在車裡,望着馬路對面的“藍家寵物醫院”,又看了看手中的照片,的確是同一個地方。
既然是寵物醫院,那條大狼狗出現在這裡,想必也是理所當然的,問一問寵物醫院的醫生應該便可知道它的來歷了。
既然季雨娓還在來的路上,不如自己先去了解下情況。
想到這裡,白亦晨便下了車,朝寵物醫院走去。
從門口那站着的藍胖子哆啦A夢玩偶和藍白相間的地中海裝修風格可以看出,這家寵物醫院的主人還是頗有些文藝小情調的。
“‘藍家寵物醫院’……這老闆是有多喜歡藍色?”白亦晨擡頭望向店招,不屑地笑笑,擡腳跨入門,“你好……”
話音未落,便聽見一聲凶神惡煞的厲聲怒喝:“你給我站住!該死的臭小白!你死定了!看老孃怎麼收拾你!你還跑?”
白亦晨心裡一驚:小白?
沒等他反應過來,一隻肥碩的薩摩耶歡騰地朝他撲來,“咚!”他來不及躲閃便和它重重撞在一起,巨大的推力下,他後退了幾步,只覺身後什麼東西碰了一下,便聽見“呯咚”的一聲脆響,他惶恐地扭頭一看,門口那可愛的藍胖子倒在地上,那紅紅的圓鼻子被磕掉了,滾落在一旁。
“臥槽!我的招財貓!”那凶神惡煞的聲音變得更爲可怖,一個豹紋短裙女竄了出來,惡狠狠地瞪着白亦晨,那眼神像是要把他給生吞活剝了。
薩摩耶一見這慘烈的場景,嚇得蜷縮在白亦晨懷裡,瑟瑟發抖地伸着舌頭望向那女子,乖巧地賣着萌,那白色蓬鬆的大尾巴不時在白亦晨臉上來回掃過。
“不關我的事啊!我……剛好進來……”白亦晨一擡眸便覺得眼前這豹紋短裙女是如此眼熟,“你是……哦!我想起了!你就是上次那個蠻不講理的彪悍女?”
“呸!你說誰彪悍女?我叫藍若凜!”藍若凜瞪大了一雙丹鳳眼,心疼地扶起倒在地上的藍胖子,扭頭甩過兩道寒氣逼人的眼刀,“你把我的招財貓給弄壞了!賠錢!”
白亦晨看了看那缺了鼻子的藍胖子,啼笑皆非地說道:“什麼招財貓!明明就是機器貓!”
“機器貓就是我的招財貓!是我店裡的吉祥物!你居然把它最招財的紅鼻子給磕掉了!你知不知道會影響我店裡的財氣啊!”藍若凜不依不饒道。
“我……”白亦晨氣急敗壞地將懷裡那還在傻笑賣萌的肥碩薩摩耶給推開,站起身來,“我還沒說你家狗把我給壓成重傷了!你倒反咬一口?果然跟上次一樣蠻不講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