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五章 世事滄桑

“下官遵命!”家鉉翁領命而去。

章鑑回頭望了一眼皇宮深處,嘆了口氣,與王龍澤一道騎馬向宮外行去。

慕容姐妹將趙昺帶回到勤政殿,給趙昺擦了身子換了套乾淨的衣裳,將趙昺輕輕的放在牀上。

等到柴浩取完藥回來,兩姐妹又親自煎了藥,由於最近幾天皇宮經常出事,慕容桃不放心的看了眼彷彿熟睡一般的趙昺,親自倒了一碗藥,皺着眉頭喝了下去,等了一刻鐘,感覺沒什麼問題這才餵給趙昺,可趙昺此時屬於重度昏迷當中,用勺子怎麼喂都喂不進去,慕容桃無奈只得先自己含着藥口對口的喂趙昺喝下去。

忙完這一切,已經到深夜時分了,兩姐妹都覺得非常疲倦,但又不放心趙昺,便合衣躺在了趙昺身邊。

此時趙昺臉色蒼白,對周圍發生的一切一無所知,只是沉醉在自己的夢裡,無法自拔。

在夢中,趙昺彷彿又回到了過去,他又成爲了那個天之驕子劉子龍,此時他正站在一張牀邊,牀上躺着他熟悉的老父親劉建國,老父親滿頭白髮,額頭佈滿了深深的皺紋,而每一道深深的溝壑中彷彿都書寫着無盡的滄桑。

劉建國望着眼前這個讓自己驕傲的兒子,眼神中卻充滿着不捨與無奈,過了半天,劉建國才收回目光,望着窗外瓢潑的大雨說道:“阿龍,這次讓你回來,實在是迫不得已啊。”

劉子龍擡頭望着頭頂上被大雨澆得噼裡啪啦的黑瓦片,真當心這種老式的瓦片承受不住外面狂風暴雨的衝擊,而讓這老房子變成“水簾洞”,於是對劉建國說道:“爸,您身體不好,何必一個人跑這麼遠到老房子這來,您在上海住着不是挺好的嗎?那邊房子有,醫療條件又好,再說老媽也在那裡,你們兩也相互有個照應不是。”

“唉,別提你媽了,我這一生就是被她所累,導致我這一輩子都活在自責與愧疚當中,我對不起你爺爺,也對不起我們劉氏家族啊!”劉建國大概過於激動了,說完開始劇烈的咳嗽起來。

劉子龍走上前輕輕的拍打着劉建國的後背,好半響劉建國才止住了咳嗽,劉子龍這才問道:“爸,您和爺爺之間到底發生了什麼?爲什麼我從來沒見過爺爺,也從沒聽您說起過爺爺的事情?”

劉建國轉身將枕頭豎起靠在牀頭上,然後挨着枕頭坐了起來,他擡頭看着那個古老的電燈泡,忽然感慨的說道:“這個燈泡還是你小時候我親手裝上的,一換這麼多年了,你都這麼大了,它依然還是那麼的亮,那麼的溫暖。”

劉子龍也擡頭看了看燈泡,思索着父親的話語,想了半天也不知他想表達的意思。

劉建國想了一會,彷彿在回憶又彷彿在組織語言,這才接着說道:“四十年如白駒過隙,燈泡還在,可世事滄桑,所有的人、所有的事也早已物是人非了。”

劉子龍更加的詫異,他和父親之間一直就交流很少,父親像現在這樣不停的感慨人生,在劉子龍的記憶中好像從來都沒有過,於是疑惑的問道:“爸,您大老遠把我叫來,讓我放下手頭那麼重要的研討會,不會就是給我講這些吧?”

“哦,不不。我是有重要的事情要對你說,剛纔只是看見這個老燈泡一時感慨罷了。”劉建國頓了頓,整理了下思緒,緩緩的跟劉子龍說起了他的故事,那聲音彷彿來自於遠古,深邃而又悠長:

其實關於家族的事情我知道的不多,只是在很小的時候,經常聽你爺爺說起我們家族有一個重要的使命,但我每次問他使命是什麼,他又總是嘆息着說道:“幾千年世事滄桑,誰又知道他媽的使命是個什麼玩意。”

那是我第一次聽你爺爺說髒話,記憶中,你爺爺是一個沉默的人,很少說話,更別提髒話了。他總是喜歡一個人望着天空發呆,我有時也會跟着他一起仰望天空,每每這時你爺爺總會給我說天上星星的故事,他經常說我們看到的星星其實離我們很遠很遠,但遲早有一天我們人類可以到達那遙遠的星星,去開拓並征服那些星星。

我有時會問你爺爺:“那如果星星上也有人,他們會不會在某一天來征服我們?”

這個時候你爺爺總是撫摸着我的頭說:“會,當然會,宇宙那麼大,不可能只有我們地球上有人,一旦別的星球發現了我們,肯定會來征服我們,所以我們要想辦法去讓他們發現不了我們。”

於是我問:“那有什麼辦法能讓他們發現不了我們呢?我們躲起來嗎?”

你爺爺總是搖搖頭,不再言語,繼續看着那繁星點點的夜空。

那時候雖然外面的大環境非常的艱苦,可是我們家卻有吃有喝,一家人也非常和睦。本以爲幸福的生活會一直持續下去,可是隨着年齡的增長,我與父親之間漸漸的出現了代溝。

已經記不清是什麼時候因爲何事出現的代溝,可隨着這條兩代人無法逾越的鴻溝而來的,便是我與你爺爺之間逐漸的疏遠。

後來我離開家鄉出來闖蕩,除了逢年過節寫封信回去,平時與父親基本不聯繫了。

直到後來,你母親的出現,才改變了這一切……

“爸,當年到底發生了什麼?這怎麼又跟母親扯上關係了?”劉子龍見劉建國忽然沉默了下來,便開口問道。

劉建國一臉痛苦的搖了搖頭,彷彿不堪回首那段沉痛的往事,但見劉子龍追問,還是咬了咬牙說道:“子龍,你知道你母親的祖上不是中國人嗎?”

劉子龍點了點頭,說道:“知道呀,小時候母親就說過,她的老家其實在日本,只是後來不知什麼原因,舉家搬來了中國。不過母親是從小在中國長大,也是中國籍的。”

“嗯,這些我也是聽你母親說的,可是後來我經過不斷的調查研究,才發現一個天大的秘密,而這個秘密最終導致了我這一生的悲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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