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好事的感覺可真好啊。”張子凡坐在雷蛟背上顯擺着村民送的禮物。
“明明是我家主銀打死的,你興奮個屁啊。”小包子不滿的嘟嘟嘴,誰讓這個張子凡這麼小氣的,要他一盒桃花酥都不肯給。姬茹熙和乾坤相視一笑,姬茹熙看着乾坤略有所思。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他就長大了,想起那日他拔出劍對抗魔胎的模樣不由得想起從前。不管面對多麼可怕的東西,只要姬茹熙在他身邊,她的清總是一副無所畏懼的樣子。他們的靈魂本來就是一個人,這樣的他怎麼能讓姬茹熙不心疼呢。
月光灑滿了這園庭,遠處的樹林,頂上載着銀色的光華,林裡烘出濃厚的黑影,寂靜嚴肅的壓在那裡。噴水池的噴水,池裡的微波,都反射着皎潔的月光,在那裡盪漾,女子腳下的綠茵和近旁的花草也披了月光,柔軟無聲的在受她的踐踏。悠揚婉轉的音符在男子指間流動着,配合的天衣無縫,宛若一對璧人。這是一個私人的山莊名爲碧落。
這家的主人很熱情好客,常常招待些過路落腳之人,眼下只有這一個地方能休息,姬茹熙等人也不得不打擾了。
“這是我家主人楓月白。”家丁介紹着。男子玉手輕挑銀弦,雙手在古琴上撥動着,聲音宛然動聽,宛如天籟之音,過了許久,結束了這首曲子的彈奏,緩緩站起來朝着姬茹熙等人打了招呼。女子大朵牡丹翠綠煙紗碧霞羅,逶迤拖地米分色水仙散花綠葉裙,身披金絲薄煙翠綠紗。低垂鬢髮斜插鑲嵌珍珠碧玉步搖,花容月貌出水芙蓉。上前,對着衆人行禮。張子凡不禁看癡了,眼睛緊緊盯着女子的身形,女子不好意思的羞紅了臉。姬茹熙在下面掐了一下張子凡,他吃痛纔回過神來,不好意思在美女面前爆粗,只能強忍着痛。
“碧落,公子這個名字起的好。”姬茹熙開口打破了尷尬的氣氛。
女子打量起姬茹熙來,打量完又低下頭去,若說美,眼前一襲紅衣的女子,不知超過了自己幾倍。只是身上的氣息太過冷咧,讓人不敢接近。
“上窮碧落下黃泉,兩處茫茫皆不見。每個人心中都有自己的天,大致如此吧。”男子的聲音很溫潤。
“今日便打擾公子了。”姬茹熙行了個禮以示禮貌,便和下人一同去了客房。
“這個女子有些奇怪。”姬如熙說完遭到張子凡一陣白眼。
“是不是看人家長得漂亮,又比你像女人,羨慕嫉妒恨啊。”張子凡不忘挖苦着姬如熙。
姬如熙冷哼一聲,不再理會張子凡。雷蛟、小包子、乾坤也對張子凡露出了鄙視的表情。張子凡一時間不知所措,覺得他們都莫名其妙的。
住了一夜姬如熙一早就向楓月白請辭走了。
這次他們到的地方是幷州。幷州的地勢較高空氣也比其他地方稀薄,倒是個靈氣十足的好地方。人多也很是熱鬧,看人們的穿戴應該也是個富庶的地方。這裡有一家風月樓特別有名,據說吃食那叫一絕,尤其是那道浮屠三生,人生百態盡顯其中。那裡的姑娘也個個出挑樣貌出衆,琴棋書畫無一不精。這個酒樓有一個特點,不是有錢就能吃的到的。若想吃哪一道菜,必須猜對那道菜的謎底纔可享用,這可難壞了不少人。
“有點意思,今天我們就去那吃。”姬如熙打定主意,小包子可高興壞了。
“要不,別去了吧,還得猜謎,關鍵是...";張子凡抖了抖自己的錢袋。姬如熙無所謂的聳聳肩膀:”雷蛟。“雷蛟應聲掏出了一粒飽滿光滑的大珍珠塞給了張子凡,張子凡看的瞪大了眼睛,跟在他們身後進了風月樓。
裡面沒有大廳,設的都是優雅的包間,全部以花爲名。客人進去按照翻牌子選房間,姬如熙翻得是紅玫瑰。緊接着他們被領進了寫着紅玫瑰的包間,裡面滿滿的玫瑰花的香味。上的茶和糕點都是以玫瑰爲主。
“我是玫瑰,請大家點菜。”自稱玫瑰的女子行了個禮,一身紅衣巧笑嫣然。
“浮屠三生。”姬如熙朱脣傾起。
“還請小姐答題。”紅衣女子微微錯愕,取來了答題紙。
紙上有三道題,用大大的楷書書寫着,題目出的很怪。第一道:你能做,我能做,大家都能做;一個人能做,兩個人不能一起做,請問這是做什麼?第二道:買的人知,賣的人知,用的人不知,猜一物品。第三道:何水無魚?何山無石?何樹無枝?何子無父?何女無夫?何城無市?
“這算什麼題啊,這麼怪。”張子凡最先抱怨起來,姬如熙看看雷蛟,雷蛟搖搖頭:“這種東西我可不懂。”姬如熙再看看乾坤,乾坤眨了眨大眼睛,興奮的跑了過來,拿走了答題紙。
他的字寫的很漂亮,在第一道題的答案上寫下做夢兩個字,第二道題的答案下寫着棺材兩個字,至於第三道題,他想了想最終還是把答題紙還給了姬如熙。
“小公子很聰明,前兩題的答案都對。”玫瑰毫不吝嗇的誇獎道。姬如熙接過筆思索了一會寫下了第三道題的答案:雨水無魚,泥山無石,低樹無枝,老子無父,天女無夫,荒城無市。玫瑰看了臉上露出欣喜之色,轉身出去備菜了。至於其他的菜已經不需要答題了,張子凡和小包子點了很多。
大約過了一盞茶的時間,玫瑰回來了,手裡端着所謂的浮屠三生。只有三碗透明清澈絲毫不見任何東西的清水樣的東西。
“什麼嘛,猜了半天,就給三碗水啊。”張子凡暴跳起來。玫瑰倒也不怒,把第一碗清水,遞給張子凡:“還請公子嚐了以後再加評論。”張子凡端過來一口灌了下去,那味道甜而不膩,似苦似辣,但是很好喝。
“這是第一生回憶。”玫瑰介紹着。
張子凡再次看到了小時候的自己,和母親在一起的時光,短暫而幸福,不免淚流滿面。緊接着張子凡友喝下了第二碗。
“這是第二生痛苦。”
張子凡看到母親去世時的景象,和自己練功罰站,被罵,被同門欺負的場景,彷彿回到了以前。自己犯了錯誤,被關進了柴房。柴房裡很黑很黑,不時的有老鼠穿來過去的聲音,他很怕,拼命的拍打着柴房的門。根本就沒有人理他,他很想母親,那一次他整整被餓了三天三夜。再大點離開了師門獨自流浪,被人看不起,被人罵,風餐露宿,有一頓沒一頓的生活着。
張子凡又喝下了第三杯。“這是第三生放下。”玫瑰的聲音引領着張子凡。
這次張子凡好像沐浴在溫暖的陽光下,沒有痛苦,沒有黑暗,通體舒暢,彷彿剛纔的一切和自己一點關係都沒有,自己一直是幸福快樂的。
“好一個浮屠三生。”張子凡喝完哈哈大笑着。玫瑰也出了房門,請姬如熙等人一同就餐。一道浮屠三生只夠一人享用,張子凡心情很好。
晚上的時候張子凡做了一個夢,夢中夢到一個女子在翩翩起舞,翩若驚鴻,婉若游龍。她一邊跳着一邊深情款款的看着自己,看的張子凡心潮澎湃的。一曲中落,女子倒在了張子凡的懷裡,雙手勾住了張子凡的脖子,白色的帳幔覆蓋了整個亭子,張子凡享受的閉着眼睛。只聽女子慘叫了一聲,一把明晃晃的匕首掉在地上發出清脆的響聲。張子凡立刻清醒了過來,拍了拍自己的臉,還是在這個亭子裡。
“原來我不是在做夢啊。”張子凡看着雷蛟緊緊抓住女子的手腕不讓她逃脫,心中甚是疑惑。雷蛟把女子帶到了姬如熙的面前,張子凡揭掉了她的面紗。
“是你?你爲什麼要殺我?”這個女子不就是當日碧落山莊跳舞的那個女子麼,怪不得有點熟悉的感覺呢。
女子見到姬如熙只說了一句:";既然落到了你們手裡,要打要殺,悉聽尊便。“
“我對殺你不感興趣,你死了他也活不長吧。”女子聽完驚訝的瞪大了雙眼。
“你有辦法救他?只要能救他讓我幹什麼我都願意。”女子哭了出來。
“拿人的心頭血續命,也只是續而已,我倒是很好奇他是怎麼中了那種毒的,你這樣做他想必還不知道吧。";見姬如熙說的都對,女子便道出了事情的始末。
“那一年我和相公一起四處遊玩,那裡很美,遍地都是桃花,他撫琴我跳舞,很是開心,那時他還不是我的丈夫。月白長相俊美又知識淵博喜歡他的女子多不勝數,那個女子叫詩藍,和我一樣愛慕着月白。她生平就喜歡養一些毒物,月白一點都不喜歡她,只是她一直窮追不捨。那天月白很直白的拒絕了她:”我請你不要在跟着我了,我喜歡的一直都是雅靜。”詩藍聽後很是生氣:“就是死,我也不讓你跟她在一起。”那天晚上月白就被蜘蛛咬了,毫無生氣的躺在牀上,嘴脣都是黑的了。我求詩藍,我願意放棄月白成全他們,只要他好好的活着,詩藍怎麼也不肯同意。她告訴我,要想救月白就得不斷的去殺人,以別人的心頭血來爲他續命,還教了我方法。她說:“楓月白不是一直都喜歡你善良麼,我偏偏要把你變成一個殺人的魔鬼,看知道真相以後的楓月白還會不會喜歡你。”我不忍心看着他死去,就算是下地獄我也要救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