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暮寒兩日後纔回了清月居。
柳煙服侍着他將外面的錦袍脫下來,又備好了沐浴用的熱水。
“你將那兩個丫鬟送走了?”風暮寒隨口問。
“嗯,送給咱們王爺了。”葉芷蔚笑嘻嘻的。
風暮寒眼角抽了抽,“你這小狐狸還真敢幹……”
葉芷蔚翻了個白眼,“那人明明是莊月琦送來的。王爺既然願意護着她,說是自己送過來的,那便要他自己承擔責任,只是爲難了母妃。”
風暮寒伸手揉了揉她的小腦袋,“母妃不會怪你,以前她若是能看得清些,也不至於會屢次被莊月琦得手。”
想到前世南王妃便是被莊月琦害死的,葉芷蔚不禁有些蕭然。
風暮寒去了淨房,她便張羅着讓小蓮跟柳煙擺飯。
眼見得飯食全都上了桌,也不見風暮寒出來,於是她跟着進了淨房,想要催他快一些。
風暮寒立在屏風後,看那模樣似在穿中衣。
葉芷蔚剛準備開口,忽然聞到一股淡淡的藥香,雖然夾雜在水氣與皁豆香淡之間。但仍能分辨得出來。
“風暮寒?”她低低的喚了聲。
隔着屏風,她看到風暮寒飛快的穿上了中衣,等她轉出屏風時,他正在悠閒的繫着身上的扣子。
葉芷蔚來到他的面前,伸出手來,似乎想幫他穿衣裳。
風暮寒下意識的向後縮了一下。
“你胳膊上的傷還沒好利索,爲夫自己來便是。”他解釋道。
“沒關係,不過是系幾個釦子。”葉芷蔚面帶微笑,仍伸手去夠他的領口。
風暮寒只得站在那裡,由她幫自己係扣子。他共東號。
葉芷蔚的個頭纔到他的胸口處,他微微向前欠了欠身,爲了方便她繫上最上面的扣子。
可是讓他沒有想到的是,她的小手並沒有幫他將釦子繫上,反而把他先前系的兩個解開了。
“薇兒……”他想要推開她,葉芷蔚猛地一扯他的領口。中衣便敞開了。
他右側的肩頭隱隱露出棉布層層包裹的痕跡來。
風暮寒一時僵在了那裡,他就是不想讓她發現自己受了傷所以才獨自進了淨房,不想還是讓她發現了端倪。
葉芷蔚翹起腳尖,去看他肩頭纏着的棉布。
因爲剛纔沐浴過的關係,一部分棉布被浸溼了,顯然是他沒得時間換下來。
葉芷蔚二話不說,轉身就往外走。
“薇兒……”風暮寒回過神來,聲音裡帶着些慌張。
他只是不想讓她擔心,爲了追查京城外十里以內所有的暗莊。這兩日,他帶人幾乎將京城附近的地皮都翻了個遍,沒想到還真遇到了太子的暗莊,一行人遭遇了陷阱,若不是他在關鍵時刻以真氣抵擋住了那些流箭,今天只怕能活着回來的,只有他一個人了。
他飛快地披上外衣追出去,剛出了淨房卻見葉芷蔚抱着小藥箱迎上來。
“棉布都溼了,重新包紮一下吧。”她將藥箱放桌上,拉他在桌邊坐下。
棉布一層層被解了下來,露出裡面的傷口。
雖說傷口並不很深,但葉芷蔚仍是覺得頭皮發麻。她重新在傷口上撒了刀傷藥,又取了乾淨的棉布重新將他的肩膀包紮起來。
風暮寒目不轉睛的盯着她臉上的表情。生怕錯過一點她的情緒變化。
“你生氣了?”他試探道。
葉芷蔚收了藥箱,橫了他一眼,“沒有。”
既然沒有生氣,那這眼神是怎麼回事?
他突然想起以前她曾對自己說過,要他出門在外照顧好自己,難道她是在氣他不愛惜自己的身體嗎?
一時間,他的心裡竟涌出種歡喜的情緒來。
“真的沒有在生氣?”他的嘴角忍不住翹起來。
“沒有。”葉芷蔚憤憤走開,不想他出手更快,一把將她拽回來,將她按在自己腿上坐定。
“既然不生氣爲何這嘴要撅到天上去了?”
葉芷蔚轉過臉不去看他。
風暮寒眼中笑意更盛,“我知道……你是在心疼爲夫。”他湊到她的耳邊輕輕吹着熱氣,“爲夫心中甚喜。”
“可惜崔先生不在,他那裡的藥應該會更有效些。”葉芷蔚扭着身子,想要避開他的偷襲,心中卻是腹誹:受傷了還這麼不消停。
“崔先生這些日子只怕是走不開。”風暮寒停止了對她的調逗。
“也不知柳羽殤的身子怎麼樣了。”葉芷蔚想起那病的快要瘦成骨架的女子,“對了,柳的養父現在還關在莊上麼?”
這些日子她根本就將此事忘到了腦袋後面去了。
“他已經去了自己該去的地方。”風暮寒冷冷道。
這是什麼意思?葉芷蔚眨了眨眼睛,不過看着風暮寒眼中漸凝的冷意,她還是決定裝糊塗到底的好。
兩人去外屋用了晚膳,晚上回來後風暮寒便說起了柳無言的事情。
“待他傷勢痊癒我便讓他入軍中供職,等一年以後他的身份自然就洗脫乾淨,到那時不管他想去哪,都由他好了。”
葉芷蔚託着下頜思忖着。
可以說這是目前來看,最適合柳無言走的一條路了。
在軍中有風暮寒護着,柳無言本身武功又不弱,自然不會被人欺負,弄不好一年之後還能混個一官半職也說不定。
“不過在這之前,有件事還需要你幫個忙。”風暮寒突然道。
“什麼事?”
“是關於柳羽殤的。”風暮寒頗有些無奈的樣子,“只怕她活不過一個月,聽崔先生說她希望在死前能見柳無言一面。”
他們兩個雖然現在同住在莊上,可是卻並沒有機會見面。
一是柳無言至今傷勢未愈,二是柳無言自覺不能面對自己的這位長姐,雖說他們之前並沒有血緣關係。
“是要我在柳羽殤跟前撒謊,騙她安心麼?”人之將死其言也善,想來柳無言也是希望她能走的了無牽掛。
風暮寒伸手在她的額頭上彈了一指,“不管什麼話,怎麼一到你嘴邊就變得這麼難聽。”
葉芷蔚捂着腦門直癟嘴,“騙人這方面我最在行,不過我認爲柳公子最好還是露個面……對了,就讓他裝扮成你們軍營裡的軍士好了。”她的眼睛忽地一亮。
想來看到軍士打扮的柳無言,柳羽殤最後的心願一定能夠了結。
第288章 若有來世,不再做姐弟 加更,戴小泡,兩塊巧克力!!!
本以爲柳羽殤最少也能捱到太后生辰之後,沒成想才過了三天,莊上便傳來了崔先生的消息,稱柳羽殤已經快不行了。
風暮寒當天便帶了葉芷蔚出了城,去了莊上。
葉芷蔚一進院子。便見柳無言站在房門口,一身軍士的打扮,看慣了他穿花花綠綠的水田衣,突然見他這麼一副打扮,讓人不禁眼前一亮。
沒想到柳無言長的還是有幾分帥氣的,雖然他臉色差了些,不過想來這個時候柳羽殤是不會注意到的。
柳無言見葉芷蔚進了門,先是鬆了口氣,但當他看到風暮寒時,隨即卻又轉過頭去。
葉芷蔚一抿嘴,她轉頭去看風暮寒,低聲叮囑道:“我先進去,你們在外面千萬不要鬧事。”她就怕他們兩個再鬧騰起來,讓屋裡的柳羽殤聽見。
風暮寒面色微凜。不過卻是屈指輕彈了一下她的腦門,“爲夫心裡有數,你且去吧。”
葉芷蔚這才放心的進了屋。他引來劃。
牀上的柳羽殤剛剛梳洗過,瘦削的臉上擦了些香粉,頭髮也梳理的整整齊齊,鬢角還戴着一隻廉價的珠花,想來是因爲要與柳無言見面,所以讓人幫她精心的裝扮了一番。
“世子妃。”看到葉芷蔚進來,柳羽殤臉上露出微笑。
葉芷蔚前幾日已經暗中授意柳羽殤身邊的人,慢慢將她的身份透露給對方知曉,所以柳羽殤才能更加的相信她的話。
“身子怎麼樣了?”葉芷蔚大大方方的坐到牀邊。
柳羽殤略帶羞澀的笑了笑,從枕頭下面拿出一隻泛舊的荷包來,她小心翼翼的打開它。葉芷蔚掃了一眼,發現裡面裝的全都是銀票,想必這些都是以前柳無言交給她的,她全都偷偷存了起來。
柳羽殤將荷包遞到葉芷蔚面前,“這些東西麻煩世子妃幫我保存着,待以後無言若是娶了妻室,便用它來爲他辦置家產跟聘禮。”
葉芷蔚接過那荷包,連看也不看便收了。
柳無言這些年掙的錢,就算是在京城最繁華的地段買幾間宅子都夠了,不過相對應的,他殺過的人,只怕就連他自己也數不過來究竟有多少。
葉芷蔚努力擠出一絲笑容。“世子與柳公子乃是同門,就算沒有這些錢他也會照應一二,你自可放心。”
柳羽殤略帶羞澀的用手將鬢角的碎髮掖到耳後,“那就有勞世子妃了。這輩子除了無言,我再也沒什麼牽掛,只求他能好好的,日後尋得一個能真心待他的女子爲妻……我也就安心了。”
她臉上在笑,眼圈卻漸漸的紅了。
柳羽殤與柳無言並無血緣關係,葉芷蔚不知道他們之間曾經經歷了什麼。也不知道他們彼此的想法,不過眼下看到這一幕,卻讓人不禁唏噓他們之間的緣分短淺。
門外這時響起緩慢的腳步聲,葉芷蔚深吸一口氣,表情從容的轉過身來,“柳公子來了。”
柳無言走進門,神色似與平時沒什麼區別,依舊是那副漫不經心的模樣。
不過葉芷蔚卻知道,現在柳無言的斷骨尚未癒合,他不過是強自撐着站在這裡,只爲給柳羽殤一個完美的念想,讓她走的安心,走的了無牽掛。
柳羽殤的嘴脣哆嗦着,勉強擠出一絲笑容,“無言……”
柳無言微微頷首,走過來靠近牀邊,不過他卻沒有坐下,而是將脊背挺得筆直。
葉芷蔚知道這會他要是真坐下了,只怕就再起不來了,於是接口道:“柳公子軍中事務繁忙,今兒還是多虧了世子跟他上峰透了話,不然他根本就無法脫身呢。”
只有被上峰重視的下屬纔會如此繁忙,柳羽殤欣慰的笑了,“忙些好,我早就知道無言當得起重任,是個能辦大事的男人,以後他若是有什麼事做的不當,就麻煩世子提點一二。”
葉芷蔚只是淡淡一笑,也不接着這個話說下去,世子當然會提點,不過那方式卻絕非如平常人所想。
柳無言聽了這話,無所謂道:“我辦事你還不放心麼,無需麻煩世子他們。”
柳羽殤笑着點了點頭,脣角露出一抹哀慼之色來,“我知道,你辦事總是穩妥的,不然我也撐不到現在,有世子他們護着你,想必那個男人以後也不敢再來找你的麻煩了。”
她還不知道風暮寒已經暗中將他們養父處置掉的事,柳無言與葉芷蔚也不打算告訴她,讓她徒生憂慮。
葉芷蔚見話說的差不多了,於是起身道:“你們先在這裡說話,我出去看看。”
柳羽殤見她想走,連忙坐直身體,似想下牀來行禮。
還沒等葉芷蔚上前阻攔,柳無言已經搶先一步握住了柳羽殤的手,“世子妃跟我們又不是外人,你無需客套。”
葉芷蔚見狀不敢再做停留,直接挑了簾子出了屋子。
身後隱隱傳來柳羽殤衰弱無力的咳聲,還有她斷斷續續的話:“無言……這輩子,姐只能陪你到這了……若是有來生,我們不要再相見了……守着各自的家人,和和美美的,過一輩子……”
葉芷蔚的腳步漸漸慢了下來,過了許久,她才聽到柳無言的聲音。
“下輩子,我們不要再當姐弟了好不好……”
葉芷蔚沒有聽到柳羽殤的回答。
屋裡響起了柳羽殤細細的哭泣之聲,就像秋風中樹梢上的最後一片枯葉,無力的在風中搖曳。
葉芷蔚閉住呼吸站在那裡,也不知過了多久,她看見柳無言走出來,腳步沉重。
“她……”葉芷蔚張了張嘴,卻又覺得不知說什麼纔好。
柳無言臉色有些泛白,來到葉芷蔚面前時,突然拱手施禮:“以前之事都是柳某的不是,這廂告罪了。”
葉芷蔚愣在那裡,瞠目結舌的看着柳無言。
她簡直不敢相信,柳無言也會如此認真的向人服軟。
“今日之事多謝你相助,日後但凡有用到柳某之處,儘管開口。”言罷,也不待葉芷蔚做出反應,他已然一步步跨出門去。
葉芷蔚在原地呆立良久,慢慢靠到門邊,挑起簾子向屋裡看了一眼。
牀上,柳羽殤靜靜的躺在那裡,臉上蓋着一方潔白的絲帕……
第289章 太后壽辰,冰蠶絲袍子的瞎想 加更,戴小泡,兩塊巧克力!!!
半月時間一晃而過,轉眼便到了太后的壽宴這一日。
外面天色還未全亮,葉芷蔚便被柳煙跟小蓮催着起來梳洗裝扮,今日要進宮,所以她穿上了南王世子正妃的全套行頭。
正服、首飾全都必須按規制佩戴。宮中規矩多多,若是有逾越之處,難免會被人詬病。
好不容易將她打扮好了,葉芷蔚坐在椅子上險些睡過去。
“世子妃快看看。”柳煙喜道,小蓮又拿了面鏡子過來。
葉芷蔚看着鏡子裡的自己,半晌沒認出自己來。
這……這鏡子裡的人真的是她麼?都說化妝等同於女人的魔法,現在看來一點不假。
她本就生得不俗,仔細裝扮後更顯嬌豔動人。
來到院裡時,風暮寒正等在那裡,不過他並沒有按照世子的身份穿着,而是身着紫色一品武官官服,領邊與袖口俱是麒麟暗紋,腰中寶帶上鑲嵌着雞蛋大小的寶石,整個人看上去凌厲清貴,英武不凡。
他原本在與青衣吩咐事情。見到葉芷蔚出來後往這邊瞥了一眼,結果只看了一眼後,臉上表情便僵住了。
青衣等人在一旁看得真真切切,誰也不敢在這時候出聲,全都閉住呼吸,眼睛盯着地面。
葉芷蔚被柳煙與小蓮攙扶着走下臺階,只覺渾身上下都掛滿了首飾,叮噹脆響,儼然一個會走動的首飾架子。
她苦笑着向風暮寒攤開雙手,“這身行頭重的我都要走不動了。”
風暮寒回過神來,脣角翹了翹,只說了一句:“也只有你能配得上這身……”
還沒等她想明白剛纔他這句話是什麼意思,卻見風暮寒已經轉身向院外去了。
她只得碎步跟上。
在院外早有轎子等在那裡,風暮寒向她伸出手,小蓮與柳煙見狀全都立即退了下去。
葉芷蔚只得將手放在他的手上,由他扶着進了轎子。
轎伕擡起轎子。往前院而去。
葉芷蔚以前從沒覺得這轎子如此狹小,兩人坐在裡面,身子緊挨身子,她身上的香氣在這狹小的空間裡顯得分外濃郁。
風暮寒一直也沒有將她的那隻手放開,一路上,他若無其事的望着窗外,大手卻捏弄着她的手指,一下一下,讓她覺得手指就像要被磨掉層皮似的。
她往回抽了抽手,沒想到他卻反而抓得更緊。
“風暮寒!”她小聲叫道。外面都是下人,她不想在這裡鬧出些不和諧的聲音來。
風暮寒一聲不吭,雖然不在折磨她的手指頭,卻也沒有放開。
轎子停在前院,兩人一前一後下了轎子。準備換乘王府的馬車。
剛下轎,葉芷蔚便看到南王妃等在那,今天連同南王爺與莊側妃一起,都要進宮賀壽。
葉芷蔚趁機甩脫了風暮寒的手,上前給南王妃見禮。
“母妃。”葉芷蔚笑眯眯的。就像個乖寶寶。
“蔚兒。”南王妃笑着伸手挽了她的手,“身子怎麼樣了,今天進宮若是有不舒服的地方可不要瞞着。”
“妾身曉得了。”葉芷蔚乖巧道,她手臂上的傷也大好,若是不知道的人根本看不出來,只是在單獨用力時會有些疼。
兩人正說着話,一旁的小路上過來了一頂轎子。
轎子停下後,一旁的丫鬟上前挑了簾子,南王與莊側妃走了出來。
南王妃面無表情,但挽着葉芷蔚的手卻是一緊。
南王爺竟然陪着莊月琦一同過來,這簡直就是在向衆人宣佈他對莊側妃的重視與寵愛。
葉芷蔚偷眼掃向一旁的風暮寒,只見他鳳眸微微眯起,隱住眼底那凌厲的光華。
莊月琦下了轎子,好像纔看見南王妃似的,嗔道:“都是王爺耽擱了時辰,害得王妃站在這裡等。”說着她盈盈上前來,向王妃施禮。
南王妃神色冷淡,卻也沒有爲難莊月琦,道:“來了就好,現在時辰正好。”
以前遇到這種事,王妃總是會滿面怒容,最後與南王吵起來的結局也是常有,可是今天王妃的表現卻讓莊月琦暗吃一驚。
王妃從從容容,完全也沒有責怪她的意思,倒是顯得她剛纔的那句話有些矯情了。
南王爺也愣住了。
王妃輕挽着葉芷蔚的手,脣角帶着溫潤和善的微笑,好像正在與她說着什麼令人高興的事情,連看都沒往南王這邊看上一眼。
南王心裡不知怎麼,就突然生出一股氣來。
他吩咐莊月琦身邊的丫鬟道,“今晚只怕要在宮裡待得有些晚,你去多準備件衣裳給莊側妃。”
莊月琦聞聽此言,頓時羞紅了臉,嬌柔的說了聲:“多謝王爺關心……”
葉芷蔚頓感一邊的牙都要被酸倒了。
王爺旁若無人的與莊側妃秀恩愛,南王妃這邊卻一反常態,由着他們,跟葉芷蔚站在一邊就像在看猴戲。
南王爺說了半天,也自覺有些失態,他兒子還站在那裡呢,這當老子的跟自己側妃在這磨磨唧唧算什麼事。
他不由擡眼瞥了一下風暮寒。
風暮寒轉身正在安排出行的侍衛,好像並沒有注意這邊。
南王妃挽着葉芷蔚的手往院外停着的馬車那邊而去,好像所有人都沒有注意到南王與莊側妃。
王爺略顯尷尬的清了清喉嚨,莊側妃卻不在意這些,只要她能當着衆人的面壓過王妃一頭便是她的勝利。
“王爺,我們也過去吧。”莊月琦柔聲道。
南王微微頷首,一邊往前走,耳邊卻隱隱傳來前面葉芷蔚與王妃的對話。
“世子爺給妾身做了件冰蠶絲的袍子,睡覺時穿着舒服極了,妾身便擅自做主,給母妃也做了一件。”
王妃低低笑道,“本妃如何能穿這種東西……”
冰蠶絲製成的袍子透明度極高,不過確實適合貼身穿着。
“母妃如何穿不得?”葉芷蔚撒嬌道,“母妃生得國色天香,最配穿這種質地的袍子。”忽地,她又壓聲低聲音道:“那件袍子可是由妾身親手設計的,絕對是母妃從沒有見過的款式……”
冰蠶絲麼?
南王知道冰蠶絲向來是宮裡纔有的件事,只有受寵的那些嬪妃娘娘們纔有資格得到。他叉夾亡。
她們會將冰蠶絲製成衣裳,穿在身上,用來向帝王邀寵。
他想像不出南王妃穿上這種袍子時,該是種什麼模樣,不過單看她那傾城傾國的那張臉,也不難想像,到時那絕對是一副香豔絕倫的面畫。
不知不覺中,南王體內升上某種莫名的燥熱,他甚至沒有聽清身邊莊側妃對他說了些什麼,此刻,他滿腦子裡閃現的,都是王妃身穿冰蠶絲袍子時嬌媚的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