焦傲在黑漆漆的廢物房中已被關了一下午,之所以他不逃跑,一來他根本就不知道要逃去哪,二來伊莎警告過的不能打架,三來,即最重要的,他還想吃陳柔做的黑肉。
也不知是什麼時間了,門突然嘎吱打開,一條人影走了進來,這人對於河畔酒家可能很陌生,不過對於焦傲,卻不陌生,一頭雪白的蓬鬆長髮,兩隻尖尖豎起的耳朵,正是前天晚上在秦嶺腳下碰到的妖精——流浪!
此流浪正是狐狸狗流浪所化,幾天前他也聽到了曾姐一個遠房表親要來的事,看過陳柔的照片,心念一動,也有好幾天沒出去透氣了,便主動擔當起了接人的工作,順便逃過主人兼恩人梳梳的非人折磨,於是就有了火車上的護花一幕。
焦傲一看到妖精,血氣就激烈沸騰起來,長嚎一聲,竟朝他撲了過去,獠牙尖銳,指甲鋒利,已然現出殭屍形態!
流浪顯然沒有料到這小殭屍竟會突然攻擊自己,可他終究不是等閒之輩,雙眼迸出數道精光,銀白色的指甲也彈了出來,瞬間扣住焦傲雙手,發出一聲犬吠,長長的犬牙也露了出來。
兩人對視好一陣子,還是流浪先開口了:“小殭屍,你是瘋了啊!見人就咬!還好我不是人,要是換了個人,剛纔那一下就給你咬着了!如果真的發生那種事,我一定宰了你!”
焦傲道:“我纔不喝人血,人血難喝死了!我只想……”目光漸漸移到他脖子處的大動脈上,現出奇重貪婪。
流浪嚇一大跳:“這小子樣子已經不像一般殭屍,而且不喝人血我也是知道的,他不會是……要喝妖精的血吧?”不知道自己被咬了會不會變殭屍,看他眼中貪婪越來越濃,忙道:“蠢殭屍,要是你敢咬我,就等着明天在太陽底下曬死吧!”
這話果然管用,焦傲一下就合攏了口,糟了,伊莎不在身邊,現在上哪找她塗什麼防曬霜的,那明天出太陽了可怎麼辦?
流浪小心地把他手爪鬆開,道:“小殭屍,別說我不照顧你,只要你以後乖乖的,這個就給你。”說着從袋子裡掏出了一個小瓶,正是XX牌防曬霜。
焦傲認得這號瓶子,伸手就要去搶,流氓迅速把手一縮,嘿嘿笑道:“想要這個的話以後可就得乖乖叫我大哥,還有,不準咬我!”說到這,耳朵動了動,聽到有人來了,放下防曬霜,嗖地穿出了房子。
果然,他前腳剛出,胖頭後腳就進,“咦,門怎麼開了?難怪剛纔這麼吵,原來是你小子想偷溜!你給我老實點,再敢逃跑的話,我打斷你雙腿!”也幸好房子裡夠黑,否則胖頭看出焦傲那獠牙、指甲,不嚇死也得嚇昏。
砰!喀嚓!隨着房門鎖好,房子裡又恢復一片黑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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嘎吱,門再度打開,這次首映眼簾的是一個二十五六歲的黑衣女郎,在她後面,胖頭、小劉、梳梳等一干人一個不少。其中,陳柔也在房裡休息夠了,出來後聽說了這“霸王餐”的事,正焦急地看着焦傲。
“聽胖頭他們說河畔酒家沒有一樣菜符合你的口味,不知道這是不是真的。”黑衣女郎的語氣跟她外表一樣的冷漠。
焦傲在給天花板上突然亮起的電燈嚇了一跳後,就一直好奇地盯着頭上燈泡,“那些菜本來就很難吃。”
他是看者無心,胖頭等人卻是視者有意,見他竟然不正眼看曾姐,一個個氣上心頭,不過在曾姐面前,還是強忍不發。
黑衣女郎便是河畔酒家老闆曾莎,她並不因爲焦傲不正眼看自己而生氣,只是面色仍舊那般冷淡,“哦?如果真是這樣,我還想請你再嘗一到那些菜式,你跟我來。”也不等他回答,轉身就向廚房走去。
“也不知道這小子哪來這好福氣,居然可以吃到曾姐親手做的菜!” 胖頭嘀咕過後,衝焦傲吼道:“還不快走!”
出了廢物房,看看外面天色,焦傲這才知道已經是深夜了。跟着胖頭等來到廚房,曾莎已經開始做菜了,手中一柄鋼鍋上正冒着一大團火球,她的神色還是那般冷漠。不多時清香四溢,胖頭等都在咽口水了。
譁!鍋鏟提出,火焰滅去,衆人這纔看出她炒的到底是什麼,一碟豆腐!
顯然曾莎平時很少做菜,這儘管只是一碟豆腐,胖頭等都朝焦傲投出忌妒的眼光。
“你嚐嚐。”曾莎把碟子遞到了焦傲面前。
焦傲嗅着這香味就要醉了,下意識地接過筷子,夾起小塊豆腐送入嘴中,入口即化,爽遍舌根,這豈是人間能有美味?筷子探出還想夾第二塊,曾莎把手一揮,將豆腐全部倒進了桶裡,“現在還說河畔酒家的食物很難吃麼?”
不只是焦傲,連胖頭等人也都盯着桶裡的豆腐暗歎可惜,要是能嘗上一點,就那麼一丁點兒,今天的工資也不領了。
焦傲還是以自己的觀點實話實說:“你做的好吃,他們做的不好吃。”
“哦?那你還打不打算付錢?”
“我沒錢。”
“你家裡電話多少?叫你家人來付錢。”
焦傲盯着她看了半天,疑惑道:“電話?什麼電話?” wWW. ttκΛ n. C〇
敢情這傢伙是窮瘋了,電話沒有就算了,竟然連電話是什麼都不知道!周圍服務員們都這般想着。
“既然這樣,你總共吃了兩千三百八十元,小劉說你有一塊玉佩,抵了八十塊,還剩兩千三百塊,我這裡的員工都是一千五百塊一個月,你就在這做一個月零一十六天的工來抵債。”曾莎說這話時語氣很是平淡,不過後面並不加上“你服氣麼?”之類的話語,明顯沒有討價還價的餘地,你做也得做,不做也得做。
焦傲倒不在乎這一個半月的時間,只道:“你每天做東西給我吃我就做。”
“媽的臭小子你想得美!”
“你以爲你來享福的不是?!”
“老子都還不能每天吃到曾姐做的菜呢!”
……
六個男服務員已經忍不住叫了出來。
陳柔在旁看得不忍,對曾莎道:“師父,驕傲他腦子不大好使,你看還是……”
曾莎沒讓她說完,提手打住了她的話,“首先,你跟他們一樣叫我曾姐就行,其次,天下沒有白吃的午餐,他吃了這裡的東西就得償還,你不用多說。”
陳柔小嘴張了張,終於還是把話忍住。
“好了,這事就這麼定了。胖頭、小劉,你們跟他較熟,這一個半月就讓他跟你們睡一個房間吧。”曾莎下出這個“命令”,就從側門出了酒家,往頂層四樓走去。
陳柔關心地看了焦傲幾眼,跟着上了四樓。
其他六個女服務員則上了三樓。
只有六個男服務員還留在這,胖頭沒好氣地掃了焦傲一眼,“走吧,都快一點了還不去睡,明兒還得早起呢!”就和小劉走進了自己房間。
房間不大,但很乾淨,左右各擺了一張牀,顯然現在這時間是沒法子給焦傲搬牀的了,胖頭拿出涼蓆往地上一鋪,衝焦傲道:“你今晚就睡這吧,明兒曾姐會給你弄張牀的。”說完再不理他,脫了鞋襪衣褲就往牀上一躺,擺出了一個誇張的“大”字,好像生怕焦傲往自己牀上鑽似的。
右邊小劉也是一樣,一個“大”字擺將開來,絕對再容不下半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