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喲,皇上您這樣可不行!冰蟬這小東西最怕熱了,您現在喝熱茶的話恐怕會讓它受不了熱氣而死在您體內,那妹妹可就沒救了。可是,您看起來似乎很冷啊……要不算了吧,就讓妹妹慢慢毒發身亡好了。”
“呵……”
蕭墨對輕羽淡淡的笑着,臉上滿是輕羽最爲厭惡的雲淡風輕。她不明白,佔先機的明明是她,可蕭墨到底爲什麼會在忍受冰冷入骨的寒毒之時還會這樣怡然自得的笑着,似乎冰蟬的毒性對他不起任何作用一樣。若不是看到他指上、發間的寒冰,連輕羽都要懷疑是否是自己的冰蟬出了問題。
這個男人真是倔強的很啊……可是,就算他再不願意顯出痛苦來,難道他就會不痛了嗎?這冰蟬的毒性可不止這麼一點,呵呵……
“皇上,很疼吧。”輕羽帶着嘲諷的笑,關懷的望着蕭墨:“若是讓妹妹知道,她一定會心疼。可是,如果她知道了把她的孩子打下的是她最親愛的丈夫……”
“你想如何?”
“我想要做你最寵愛的妃子。”
“賀蘭輕羽,你難道不知道這樣與我談條件是很危險的嗎?”蕭墨眯起了眼睛:“你到底要什麼?”
“我想要報復你和賀蘭飄,難道皇上連這個都不知道嗎?”輕羽笑眯了眼:“皇上雖然知道我的險惡用心,但你能依附的人只有我罷了。 “但你似乎忘記了,賀蘭的毒解除之後,你就沒有任何利用價值了。”
“這個不勞皇上操心,我自有打算。”
“哦?你想在她身上下新毒?”
“啊呀,下毒哪有那麼容易的嘛!而且,我那妹妹身子虛弱,再下毒的話她的身子骨可經不起折騰——她死了的話可就不好玩了。”
“所以呢?”
“所以……”
“呵……確實很有趣。”
就在蕭墨極力承受住徹骨的寒毒的時候,賀蘭飄闖了進來。他的手腳已經幾乎不能動彈,所以,他只能看着輕羽拉下衣襟,依偎在自己胸前。他皺着眉正要說什麼,卻聽見輕羽輕笑道:“皇上想讓妹妹得救的話還是配合點的好。”
當他看到賀蘭飄悲憤欲絕的臉龐時,第一次覺得自己可能做錯了。賀蘭……
原來失去的痛苦比那什麼冰蟬還要痛楚千倍……
唉……
“冷……”
在半夢半醒間,賀蘭飄只覺得身上說不出的寒冷,深入骨髓。她不自覺的蜷縮着身子,用自己的體溫取暖,卻突然感覺到一片柔軟的火熱。她下意識的靠近那團火熱,耳邊卻聽見一個男子的輕笑:“小賀蘭,你這樣我可是受不了”
這聲音怎麼那麼熟悉?我……
賀蘭飄只覺得渾身一顫,立馬睜開眼睛,在第一時間看到了鶴鳴妖豔的臉龐。她看着鶴鳴微笑的臉龐,下意識的吞吞口水,悲哀的發現自己正呈八爪魚狀,手和腳都緊緊環着鶴鳴。
鶴鳴對她氣定神閒的笑着,欣賞的望着她環着自
己腰際的雙手,而賀蘭飄都要哭出來了。她急忙把手收回,望着窗外不斷後退的景物,疑惑的問:“那個……我怎麼會在馬車上?”
“當然是我英雄救美咯小賀蘭想去哪裡?”
“真的是你救了我?難道這哨子真的那麼有用,能千里傳音還能讓人瞬間轉移?天啊!”
賀蘭飄說着,急忙掏出懷中的哨子,用衣袖輕輕擦拭,如獲至寶。鶴鳴見賀蘭飄這麼寶貝這不值錢的哨子,毫不尷尬的笑,愉悅的說:“其實也不是……”
“嗯?”
“這個哨子只是最普通的,我當初給你的時候也是覺得好玩,騙騙你罷了。說來也巧,你出事吹哨子那天我正好在皇宮。我原想找你喝茶聊天,沒想到你居然被打入了天牢還向我求救,那我自然要英勇的出現,帥氣非凡的把你救出來咯小丫頭怎麼瘦了那麼多?在江都的時候你還圓鼓鼓的就像個小皮球……”
“喂,你纔是皮球呢!”
“呵呵蕭墨那小子欺負你了?”鶴鳴認真的看着她:“我說過,若是他欺負你,我一定不會放過他。”
“沒必要了……我與他早就沒任何關係了。”
“賀蘭……”
“你應該已經知道我懷孕和流產的事情了吧,不然你也不會來皇宮。鶴鳴,謝謝你。但是過去的事情已經過去了,不要再提他了。就當一切只是一場夢罷了……”
賀蘭飄沒有哭泣,只是淡淡的說着,臉上沒有了往日的單純稚氣,有的只是歷經滄桑後的雲淡風輕。
鶴鳴望着她,分外懷念幾個月前那個愛生氣愛臉紅的嘰嘰喳喳的小麻雀,只覺得一切真是造化弄人。
他沒有再問下去,只是對她微微一笑,把她摟入柔軟的紅色的狐皮披風種,在她耳邊輕輕說:“不想在周國呆着的話就隨我回齊國吧。慕容見到你也會高興的。”
“回齊國?”賀蘭飄怔然的問道。
“是啊!難不成你還想呆在這傷心地?”
“說的也是。我也終於到了離開的時刻了……鶴鳴,到齊國之前先陪我去一個地方好嗎?”
“好啊”
:
賀蘭飄站在江都這塊熟悉的土地上,呼吸着冰冷的帶有自由氣息的空氣,望着來來往往的行人,望着江都屋頂上的皚皚白雪,只覺得一切恍然如夢。
雖然披着鶴鳴大人的火狐披風,但她呼出的氣息都在這個寒冷的冬日中結成了白氣,她的小臉也在風中凍得通紅。
江都,我又回來了……
我離開江都的時候這裡還是炎熱的夏天,一轉眼就到了冬天,時間過的還真快。離開江都後,我愛上了蕭墨,懷上了他的孩子,然後眼睜睜的看着孩子被打下,看着蕭墨與輕羽……
一切真是太狗血,太具有戲劇性了,就好像被誰安排好的劇情一樣。
不過,這樣也好。
蕭墨忘記把我的水琉璃與血玉收走,我的手中還是有着足以動搖天下的寶物。若是一般穿越文中的
女主,總要拿着這倆寶貝呼風喚雨一下吧——可我居然不會用!難道我不是女主,是炮灰?
鶴鳴陪着賀蘭飄在江都慢慢的走着。;賀蘭飄強忍住渾身的顫慄,拉住一個村民就問起寺廟的情況,而那村民好像見了鬼一樣,大叫一聲就要逃。鶴鳴一把揪住了那村民的衣領,笑嘻嘻的說:“不打招呼就走很沒修養哦這位小姐問你的事你最好都說出來,不然的話……”
“放手!你這不男不女的妖精!”
……
雖然鶴鳴的臉上還是帶着微笑,但賀蘭飄敏感的感覺到他生氣了。她的心中涌出不該有的快意,而她急忙收斂情緒,嚴肅的說:“告訴我。不然的話,這位大哥可是會讓你好看的。”
“對啊。”鶴鳴配合着賀蘭飄,輕鬆的卸了那個人的手臂,微笑着看着他:“再不說的話,你右手也會廢哦”
“鶴鳴!問問題就算看了,把人家胳膊廢了幹嘛?他殘廢了你來照顧他嗎?”
“對不起,人家一時之間沒有控制好力度嘛好了,你可以說了。 “我說,我說!誰都不知道這寺廟怎麼一夜之間就死了那麼多人,大家都說是妖精害的!處了雲鏡大師外,山上的老大夫也死了,一直給我們看病的輕羽姑娘也失蹤了!一定是妖精害了男人,把女人抓去做媳婦……”
“好了,你可以滾了。”
鶴鳴手上一鬆,那村民就連滾帶爬的走了。他與賀蘭飄互看一眼,輕笑着說:“這樣滅族倒真像蕭墨的手筆。不過,那個叫輕羽的似乎也很有嫌疑”
“結果定了的話,過程並不重要吧。正如輕羽所言,雲鏡大師果然遇害,不知道飛流……”
賀蘭飄心裡是相信輕羽的話,但她的情感卻讓她有着不該有的希冀。她想着飛流忽閃着大眼睛甜甜的叫她“姐姐”時的場景,只覺得心如刀割。
飛流……你一定不能有事!輕羽一定是騙我的!
當她與鶴鳴歷經了千辛萬苦到達魚島的時候,整個人都愣住了。她不可置信的望着面前的房屋的殘骸,望着地上大大小小的土包與殘留在地上的森森白骨,只覺得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如果說雲鏡大師的死她只是從別人口中得知的話,那麼魚島——她在這裡度過了快樂時光的魚島就是以一種赤.裸裸的狀態把它的被毀滅展現在賀蘭飄面前。
賀蘭飄不住的搖頭,發瘋一樣的在那些破損的幾乎稱不上房屋的建築中尋求任何一個生命體,但迎接她的唯有她空曠的呼喊聲與海浪的咆哮罷了。
“啊!爲什麼會這樣!”
賀蘭飄不停的哭喊,聲音都已經沙啞。她含淚望着掩埋着不知名屍體的土丘,卻怎麼也不知道到底哪個土丘下掩埋着飛流。
飛流,你到底在哪裡?我還答應你在你長大後嫁給你,可你怎麼能不長大就離去?還有琉璃,你又在哪裡?爲什麼每個人都要離開我!
“賀蘭,不要哭了。”鶴鳴沉靜的望着她:“就算你哭死他們也不會復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