聖旨到的太是時候了,押送稅銀的隊伍還沒有進入都城,聖旨卻先一步到了近前,這說明都城有人在外面監視。
蕭戰坐在馬車上,看着面前傳達聖旨之人,此人面生得很,確定從未見過,擡手指着此人說道;“傳達聖旨,卻並非宮內的公公,是不是有些唐突了?”
“太子殿下此話何意,聖旨在此,難道殿下不準備接旨嗎?”
士兵端坐馬上,雙手託着聖旨,面容嚴肅,那眼神,那表情,根本沒有將蕭戰放在眼中。
“狗東西,你找死!”
蕭戰怒了,很顯然此人並非宮內的人,其中定有陰謀。
傳旨之人坐在馬上,雙手託着聖旨,直接被罵蒙了此人對大梁太子爺多少了解一些,那個懦弱的性格,不務正業的人設,不應該出現這種情況纔對。
不過,還不待此人反應過來,更加恐懼的事情發生了,只見一把大刀迎面斬下,直取傳旨之人頭顱。
“爾敢!”
傳旨之人一聲怒喝,雙眼怒瞪,腦袋上的兜鍪傾斜將眼睛遮掩住,手中聖旨直接扔了,整個人從馬上跌了下去,連滾帶爬的後退,連兜鍪都跑丟了。
“想走嗎?來不及了!”
蕭戰跳下馬車,擡手拿起身邊的弓箭,搭弓射箭,箭羽帶起呼嘯的風聲,格外刺耳。
噗!
箭羽直接貫穿傳旨兵的大腿,倒在地上,哀聲嚎叫。
“太子殿下這是何意?我受皇命前來宣旨,太子殿下非但不接旨,反倒是對本官動了殺心,此乃重罪!”
傳旨官徹底慌了,腿上的疼痛讓他恐懼,臉上再也沒有之前的傲氣,眼神盯着不遠處掉落在地上的聖旨,眼神中流露出異樣神色。
蕭戰注意到了這一點,搖頭輕笑,說道;“聖旨,傳旨官不應該是你,你出現在不應該出現的地方,所以,只有死路一條,說出是誰派你來的?”
“我受皇命前來傳旨,太子殿下不接旨,動手斬殺傳旨官,此乃殺頭之罪!”
傳旨官很清楚自己的處境,即便是說出了幕後指使者,一樣會丟掉性命。
“既然不想說,那就去死吧!”
蕭戰放下手中的弓箭,無奈的搖着頭,放棄繼續追問了。
項文柏手中刀倉啷一聲出鞘,手拉繮繩,腳蹬馬鞍,慢步上前。
“殿下!”
嚴濟此時開口,快步上前,躬身行禮說道;“殿下且慢,如今已經到了都城前,在都城前斬殺傳旨官,未免讓百姓落下口實,還有,聖旨的真僞還未驗證,殿下不可冒險,這對殿下的地位有很大影響!”
“嚴郡守好像是越界了,此地乃是都城,郡守大人只不過奉命押運稅銀,郡守大人的任務乃是確保稅銀的安全,而不是在這裡爲自己鋪平後路!”
蕭戰這一次沒有兜兜轉轉,直接將話題挑明,警告嚴濟,此時不要動歪心思。
嚴濟面色變得十分難看,猶如吃了黃連一般,支支吾吾許久,一句話也沒有說出來,只能乖乖的退下。
蕭戰面色十分難看,雙眼怒視着倒在地上的傳旨官,嘴角露出一絲恐怖的笑容,說道;“西去歸土,本太子今日親自送爾一程!”
“不,太子殿下饒命,奴才知道錯了,以後再也不會犯這樣的錯誤,奴才全部交代,這一次的聖旨乃是尚貴妃頒佈,目的就是要給殿下接風洗塵,化干戈爲玉帛!”
傳旨官拼命地解釋,想要保全自己的小命。
不過,他的那點小心思還是用錯了地方,想要雙方都不得罪,講出了聖旨乃是尚婕所發,卻又表明了這個貴妃娘娘要化解矛盾,這前後太矛盾了。
蕭戰冷笑着上前,看着此人的樣子,擺了擺手,說道;“解釋越多越是漏洞多,既然你已經給尚氏一族當了狗,就要有隨時丟命的覺悟!”
話音落,刀光起,一道鮮血噴射而出,在光線下格外的刺眼,染紅了地面。
都城前,斬殺傳旨官,這樣的事情太過震驚,將所有人全部看呆了。
“此人僞造聖旨,假傳聖旨乃是死罪,本太子有權,也有責任斬殺此人!”
蕭戰擡手將地上的聖旨撿起來,面色陰沉到極點,因爲,他很清楚眼前的情況,無論聖旨真假,斬殺傳旨官都是在挑戰皇上的權威。
此時,在場之人形成了兩極分化,嚴濟等人紛紛後退,已經很明顯在拉開距離,那樣子彷彿在說,這件事與我們無關。
十大統領完全不在意這些,紛紛上前,守護在蕭戰身邊,眼神中透露出濃濃的殺氣,手握兵器,提防所有人。
“殿下此言極是,此人都城前假傳聖旨,理應處死,微臣上奏,株連九族,追查幕後真兇!”
荊霍此時一改常態,主動站出來支持,很明顯,他現在選擇站在蕭戰這一邊。
蕭戰很是意外,轉回頭看着荊霍,雙眼直視,彷彿要將此人看穿,不過,此時的右丞相,卻沒有任何異常,那種淡定,那種對自己說的話負責之模樣,根本裝不出來。
“這件事便交給右丞相處理,株連之罪倒是不必了,但是,幕後真兇必須要嚴查,嚴懲!”
蕭戰此時放荊霍自由,回頭看着十大統領,說道;“幾位統領出身荊丞相身邊,此時放爾等自由,如若願意繼續跟隨本太子,便隨吾進入都城,如若不願意,現在便可隨丞相離開!”
蕭戰知道這麼做的結果,都城出現變故,這些人此時選擇離去,進入都城的勝算將會被降低數倍,但是,如果這些人選擇留下,接下來的事情便都不算事情。
“殿下恕罪,微臣忠心耿耿,十位統領與微臣再無瓜葛,歸殿下統領,微臣盡心輔佐,望殿下給微臣輔佐之職!”
荊霍跪地,雙手立於身前,深深叩拜,腦袋緊緊的扣在手心。
“末將願追隨殿下!”
“末將願追隨殿下!”
“末將願追隨殿下!”
……
十大統領紛紛下跪,真心叩拜,表明自己的立場。
蕭戰暗暗點頭,對這些人的表現很是滿意,擡手將荊霍攙扶起來,說道;“荊丞相定要徹查此事,只要查出證據,所有的事情交給本太子處理!”
交給本太子處理,這句話的意思已經很明顯,即便是背後是皇上搞鬼,亦要起兵奪位。
“謹遵太子殿下令!”
荊霍很是激動,他很清楚這一次行動的後果,但是,他要博一次,因爲他還有一個兒子在朝中。
蕭戰聽到這句話,並沒有再說什麼,示意十大統領起身,隨即扭頭看着嚴濟,說道;“嚴郡守身背要職,就此別過,朝堂見!”
朝堂見?
嚴濟此刻面色有些難看,他不明白這句話是什麼意思,但是,他心中有一種不好的預感,莫名的恐慌涌上心頭。
十大統領帶着士兵,外加上項文柏,水曼婉,陣勢浩大,徑直走向都城城門。
都城守衛面色大驚,手中長槍擡起,怒吼道;“何人!竟敢帶兵前來都城。”
“吾是太子蕭景琰,爾等眼瞎了嗎?”
蕭戰手拉繮繩,眼神掃視都城門前守衛,面生得很,確定從未見過。
都城守衛非但沒有行禮,甚至是面露譏諷,長槍杵在地上,說道;“太子殿下擅自離開都城,如今攜帶重兵,奉皇上命令,卸甲進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