戶部尚書被押送天牢,等待被處斬。
這讓在場大臣人人自危,深怕下一秒會輪到自己。
“臣有事啓奏!”
太府寺蔣濤,上前一步,手中一塊黃色笏板,躬身行禮。
蕭戰知道這個蔣濤,此人乃是尚銳立一手提拔上來的,此時主動開口,定然是爲其求情,如此也好,剛好查一查你。
“蔣大人有何事啓奏啊?如果要是爲尚銳立求情,本太子勸你要慎重,以免引火燒身!”
蕭戰這句話算是掩人耳目,明告訴你,只要你求情,本太子就會查你。
蔣濤面色微微一愣,久居官場的他,豈會不明白此話間的意思,雙手託着笏板,跪地參拜,說道;“太子殿下恕罪,微臣並非爲尚銳立求情,微臣是要揭發他的罪行!”
揭發?
牆倒衆人推,樹死遭扒皮。這句話在蔣濤身上,體現的那叫一個淋漓盡致。
“說說看,本太子倒是想要聽一聽,戶部尚書這麼多年,到底貪墨了多少銀兩,看一看尚氏一族到底狂妄到了何種地步!”
蕭戰說話間,回頭看了一眼躺在轎子上的皇父,他有些不明白,這個大梁皇上,爲何會如此昏庸無能,將大梁江山管理得如此破爛不堪。
蔣濤跪在地上,雙手託着笏板,身體微微前傾,眼神看着地面,開口說道;“回稟太子殿下,戶部尚書這麼多年來,一直都是實行的稅銀五,三,二制度,也就是五成稅銀由其自己調動,三成用作朝廷調撥,兩成收入國庫!”
“二成收入國庫?三成用作朝廷調撥?”
蕭戰面現怒氣,乍一聽起來,這個調配還可以,但是,仔細一聽會發現,百分之五十的稅銀進入了尚氏一族的口袋,只拿出三成朝廷調撥,如此一來,稅銀大大降低,沒有辦法,只能用國庫收入的兩成來填補,如此一來,可不就是國庫空虛。
“太子殿下息怒,微臣手中有一份奏摺,已經詳細的記載了戶部尚書這麼多年來如何剋扣稅銀,如何加重百姓賦稅據爲己有,甚至是尚氏一族大部分來往官員的詳細情況!”
蔣濤在懷中拿出一份奏摺,雙手託着奏摺舉過頭頂。
蕭戰並沒有急着去接,擺手示意一旁的尹全將奏摺收好,因爲,他不相信這個蔣濤,此時站出來推自己的老上司一把,這樣的人豈能是無私之人,其目的很簡單。
“太府寺作爲戶部的直屬部門,掌管着賦稅,地稅,漕運,等等諸多事情,這些並不算是你蔣濤的功勞,應該算是本職,回去以後,需要好好想一想,是否有什麼事情遺漏,是否有哪裡做錯了,儘早發現,儘早處理!”
蕭戰並沒有一句誇讚的話語,反倒是讓這個蔣濤回去好好思考一番,想要藉助這一次的機會爬升,完全不可能。
蔣濤此時跪在地上,面色陰沉,他很清楚這句話代表着什麼,代表着他這一次拿出的證據,不但沒有獲得晉升的機會,反倒是給自己帶來了麻煩。
“殿下,微臣請求保護,臣上奏,定會引來尚氏一族的報復!”
蔣濤很清楚,奏摺呈上去,自己沒有被提升戶部尚書,定然會引來尚氏一族的追殺。
蕭戰不以爲意,擺手打斷,雙眼怒視着蔣濤,說道;“蔣大人這句話從何說起?本太子已經將尚銳立收監天牢,難道大人的意思是說尚氏一族還有人,那爲何在奏摺中沒有提到,既然威脅大人的安全,那一定要將他們一網打盡!”
“殿下聖明,這些人一定要除掉,否則,將會危害大梁國運!”
蔣濤有些激動,話語脫口而出,竟然將尚氏一族與大梁國運聯繫到了一起。
蕭戰臉上露出淡淡的笑容,走下平臺,看着跪在地上的蔣濤,說道;“蔣大人此番提醒,讓本太子茅塞頓開,那接下來蔣大人便受累,將尚氏一族所有涉案之人列舉出來,吾定讓他們付出代價!”
交代清楚,蕭戰瞬間轉變話語,原本是關心蔣濤的安全問題,突然轉變成要其交代清楚尚氏涉案之人。
“這……”
蔣濤跪在地上,臉上的表情慢慢凝固,原本以爲安全有了保障,接下來可以大展拳腳爭取戶部尚書之位,沒承想,蕭戰竟然讓他揪出所有尚氏一族涉案之人,這樣便是將他架在火上烘烤。
“好了,接下來還有人要上奏嗎?”
蕭戰並沒有給這個蔣濤說話的機會,不管此人交代不交代,接下來都將成爲誘餌,尚氏一族不可能簡單的放過他。
有了前車之鑑,太和殿內的衆大臣,皆是低頭不語,深怕說錯一句話,被面前這個太子爺坑了。
靜,太和殿內突然安靜下來,能夠聽到衆大臣緊張的呼吸聲,場面一時間變得特別的尷尬。
“啓稟殿下,微臣有事要奏!”
荊霍此時開口,經歷了成安縣一行,讓他又蒼老了幾分,蒼白的頭髮,不見一根黑絲。
“荊丞相有何事要奏?”
蕭戰面色低沉,那樣子,彷彿很討厭面前這個丞相一般。
荊霍此次前往成安縣,已經摸透了蕭戰的脾氣秉性,知道這又是在演戲,如今的他不怕這個太子爺滿臉怒氣,就怕這個太子爺對着他笑。
“尚氏一族在大梁朝政各個位置皆有人在,殿下如此大的動作,勢必會引起這些人的不滿,一旦這些人有了謀反之心,對大梁,對殿下,都是一大損失!”
荊霍話雖然並未直說,但是,意思已經表達的很清楚,除掉尚氏一族並沒有那麼簡單。
此話一出,太和殿內衆大臣紛紛點頭贊同,那些支持剷除尚氏一族的人覺得有道理,不想引起朝政大亂,那些尚氏一族的人覺得很是驕傲,覺得即便是戶部尚書倒了,依然能夠保證安全。
蕭戰此時揹着雙手,臉上表情沒有任何變化,但是,內心卻在快速思考,這個荊霍話裡的意思是在提醒自己,應該安排一個帶頭之人,否則沒有辦法處理此事。
“荊丞相說的沒錯,大梁朝政纔是重中之重,本太子決定提升水稷爲戶部尚書!”
蕭戰並不是臨時做決定,在與水稷接觸的第一時間,他便想到了這個問題,不過,此時的水稷並不在身邊。
此話一出,衆大臣面面相覷,不明白這個水稷到底是誰。
就在這時,坐在轎子上的蕭高澹慢慢的擡起了頭,慵懶的睜開雙眼,說道;“水稷爲戶部尚書,朕不同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