激動的心,顫抖的手。
這句話果然是真的,此時的項凌晴滿臉激動之色,雙手顫抖,彷彿生病一樣。
蕭戰滿臉好奇之色,皺眉觀望,擡手做了個請的姿勢道;“能讓項醫官如此表現,定是有關乎榮辱之事!”
“太子殿下是否真的要對此人動手,如果想要提前佈局,我完全可以勝任,只要您能將其斬殺!”
項凌晴雙手託着竹簡,躬身行禮,樣子十分的恭敬,根本不是能裝出來的。
蕭戰此時心內的疑惑更加重了,不明白這個項凌晴到底在搞什麼鬼,後退一步道;“你該不會是知道即將死亡,放棄治療了吧?怎會有如此反常的表現!”
項凌晴知道自己失態了,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衫,十分嚴肅的說道;“太子殿下,只要您能夠幫助罪臣將此人除掉,罪臣願爲殿下當牛做馬!”
當牛做馬,這樣的話在一個女人口裡說出來,讓人不免深思。
蕭戰沒有想到會是這樣的情況,本是計劃與此女談合作,沒承想,牽扯出更深層次的問題。
“項凌晴,你身爲二皇子蕭鄔的醫官,此時說出這番話,是否已經想清楚後果?”
蕭戰不相信這個女人,畢竟是一個費盡心機想要殺自己的人。
項凌晴聽到這句話,心中明白,自己不交出底牌,沒有人會相信,牙齒緊咬,思考良久方講出實情。
“太子殿下不要誤會,罪臣成爲二殿下的醫官,完全是因爲這個段飛飆,罪臣需要二殿下幫助報仇!”
項凌晴之所以會有如此大的改變,完全是因爲仇恨。
蕭戰聽到報仇,對此事產生了興趣,一個女人,能夠爲了仇恨進入皇宮,在蕭鄔身邊多年,足以見此女的心智。
但是,在自己拿出竹簡的時候,項凌晴的表現又太過嚴重了,有這般心智,不應該如此的沉不住氣。
“這個世上,能夠讓女人奮不顧身的,一是愛情,爲了心愛的人才會奮不顧身,捨棄性命,第二種便是仇恨,只有仇恨纔會讓一個女人失去理智,說說看,讓吾瞧一瞧是什麼樣的仇恨把你變成這般模樣!”
蕭戰後退兩步,坐在牢房的長凳上,微笑示意項凌晴繼續。
項凌晴點了點頭,在衣服中拿出一枚碧綠的玉環,看着玉環,雙眼漸漸變得迷離,一點點回憶起往事
十五年前,大梁成安縣。
成安縣鎮邊將軍項蒼,受命馳援下邑,途徑巴納山脈,被一夥黑衣人伏擊。
項蒼帶領成安縣鎮邊軍果斷應戰,然而,在被伏擊的情況下,軍隊漸漸出現敗勢。
“等一等,成安縣鎮守項蒼,當年不是因爲叛變被處死的嗎?況且,一個鎮邊軍,連一些黑衣人都解決不了,他這個鎮邊將軍也太失職了!”
蕭戰急忙擺手打斷,因爲這件事情他聽皇父說起過,當時龍顏大怒,破口大罵鎮邊將軍是廢物。
“謊言!都是謊言!”
項凌晴情緒失控,雙眼血紅,淚水打溼了臉頰,手掌死死的抓着牢房的木門道;
“項蒼將軍當年是被人出賣,行軍至巴納山脈,積雪過膝,狂風大作,濃密的雪花吹得人睜不開眼睛,如此纔會被埋伏之人佔了便宜!”
蕭戰心內總算是解開了這個謎團,當初聽到件事的時候,他還在懷疑,爲何一個鎮邊將軍遇到黑衣人埋伏便亂了方寸,致使戰敗。
“你繼續!”
蕭戰面露苦笑,擺手示意繼續。
項凌晴深深的鞠了一躬,擡手擦拭淚水,平復了一下自己的情緒,隨即繼續講起往事。
項蒼帶領着鎮邊軍衝出了巴納山脈,此時兵士已經損失過半,很多士兵死在了巴納山脈的積雪下,死在了深不見底的冰谷中。
不過,鎮邊軍沒有時間休息,埋伏的黑衣人緊緊的跟在後面,勢要將他們誅殺在巴納山脈。
項蒼將軍看着一衆將士受傷慘重,不忍心全軍覆沒在巴納山脈,便決定帶着一部分士兵留下,讓其他人前往下邑搬救兵。
在這關鍵時刻,下邑方向出現一路兵馬,正是鎮守下邑的鎮邊將軍段飛飆。
段飛飆帶領着下邑鎮邊軍趕到,讓項蒼將軍撤退休息,黑衣人交給他們應對。
但是,誰能想到,段飛飆竟然在兩軍擦肩而過之際,突然下令攻擊。
項蒼將軍根本沒有想到,同爲大梁鎮邊軍,會在此時倒戈相向。
段飛飆早就與黑衣人聯合起來,目的就是剷除項蒼將軍,這樣,他便能夠掌握整個大梁邊境,所有與鄰國的交易,都要經過他的手,真正的形成雁過拔毛。
“如此猖狂,難道朝廷當時沒有審理此案嗎?”
蕭戰很是不解,如此明目張膽的事情,朝廷當時不可能不過問。
項凌晴聽到這句話,嘴角露出一絲冷笑,輕輕的搖了搖頭道;
“審理此案又能怎麼樣?等到消息傳到朝廷的時候,整個邊境已經被段飛飆掌握,朝廷不但沒有審理此案,更是冊封了大梁唯一的鎮邊大將軍!”
“不可能,誅殺鎮邊將軍此等大案,朝廷不可能不過問,想必是你報仇心切,故意誇張了吧?”
蕭戰不相信朝廷沒有審理此案,覺得一切事情,都是項凌晴報仇心切,誇大了此事。
項凌晴聽到這句話,臉上瞬間佈滿了怒氣,擡手狠狠的砸在了牢房的木樁上,話語彷彿從牙縫中擠出一般,說道;
“段飛飆將所有黑衣人誅殺,並且嫁禍項蒼將軍勾結黑衣人謀反,而他是出兵平亂,不但無罪,反倒有功!”
“可惡!好你個段飛飆,膽大妄爲,無法無天,看來要加快行動佈局了!”
蕭戰完全相信這一切,皇父在牀上時便交代,段飛飆動不得,大梁的衰弱因爲此人,大梁能夠穩定多年,也是因爲此人,原來真正的根本就在這裡。
撲通!
項凌晴直接跪在了地上,一雙淚眼盯着蕭戰說道;“太子殿下,請給罪臣一個機會,罪臣要報仇!”
“報仇?你還沒有說出你的身份,項姓,難道你是項蒼將軍的女兒嗎?”
蕭戰並沒有答應,他想知道面前這個女人的真正身份,以此判斷其忠誠度。
聽到關於自己身份,項凌晴慢慢低下了頭,過了足足半刻鐘纔再一次開口道;“沒錯,項蒼將軍是罪臣父親,罪臣要爲父報仇,此等仇怨,可否得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