鮮血滿天飛濺,染了那錚亮的劍,溼了周身傭兵們的衣。
可慕容家傭兵卻視他們爲螻蟻。
那樣果斷、毒辣的手段,亦是隻有身爲黑暗傭兵的他們擁有的。
聶長風雙眸瞪得很大,死不冥目的緩緩倒下。
活着的時候,不知道原來死的時候是這般的沉重。
他望着自己的女兒,赤紅色的眸,覆着洶涌的淚,竟然會這般的痛入骨髓。
可是這一切都來不及了。
他重重的倒在了地上。
聶蕪梨撕心裂肺的喚他:“爹——”
林間的鳥兒聽了這般的呼喚都被驚動得無法待着,紛紛從窩裡飛入霧氣重重的天空。
“爹——”
“爹——”
“爹——”
她一遍遍的喊着聶長風。
呼喚之聲一次比一次還大,聲音都快喊破了,她的父親就是躺在那兒,頭歪着,雙眼渙散的望着她。
她永遠也忘不了今日。
她的父親身上被人插了十餘把劍,倒在她面前的模樣。
然後死不冥目的看着她,像是在跟她說:“梨兒,好好活着,爲聶家幾十口死去的人活下去,一定要活下去,你才能報仇,纔不會讓這幾十口人白白的死去。”
“爹——”一聲聲痛苦的呼喚亦是驚動了東城那城臺上站着的葉海天。
他不知道那頭髮生了何事,令聶蕪梨如此痛苦。
立刻揮手,命令人備馬出城,查探情況。
白塵蕭與葉海天趕來時,這頭可用“血流成河”來形容。
聶家的人,包括一些傭兵,數一數都有上百條的人命,便在東城的城效之個被人弒殺。
葉海天看到這場面時心都顫抖了。
聶長風那一房的人全部被人滅口,可卻沒有人這些死人堆裡找到聶蕪梨的屍體。
那就是說,聶蕪梨還活着,白新柔還在她手裡。
那麼聶蕪梨會不會因爲聶家被人殺了而做出傷害白新柔的事來。
一想到這,葉海天就重重的又退後了幾步。
頓時感到天旋地轉,腦袋也跟着沉了沉。
白塵蕭伸手扶了扶他,道:“如果聶蕪梨還想活命,那定然不會在這裡對舅母動手,你放心,我先帶一隊人到四處搜搜。”
“快,快去。”葉海天冰冷的手,抓住了白塵蕭的胳膊,顫抖了幾下,便急急的推他。
白塵蕭安慰道:“放心,舅母不會有事的,只是,這幫滅門的傢伙實在有點可惡。”
他回頭冷冷的掃了掃那些死去的人。
此時,看聶長風沒有憎恨,也沒有因爲聶長風的死而感到快|意,只有對弒殺聶家之人的憤怒。
聶長風有罪,可那些孩子跟無辜女人無罪……
那些人,也下得了手。
聶蕪梨猶如一個垂死掙扎的人。
一手牽着白新柔,另一隻手拿着劍,揮斬開林間那些擋路的枝枝藤藤,跌跌撞撞的奔跑着。
時而回頭對着白新柔冷喝:“快走,別給我作死。”
“聶小姐,我跑不動了。”白新柔喘着大氣,話剛一說完,腿就拌到了腳下藤蔓,‘撲通’一聲就摔倒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