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都是美好的。
可她什麼變的，變成如此模樣，又變得如此歹毒。
還是他一直沒有認清她的天性。
她本就是城府深沉，善於用計的女子。
但這些，他都不想再去回想。
可每每一想起來，卻又覺得如一場夢。
因爲那是一段很美好的時光。
他在山洞間待了足足半個月的時間。
一直是這個女子無微不至的照顧她，替她療傷。
你說這份恩情，他報，還是不報？
他垂眸，望着紅衣染上了鮮血的女子，聲音低沉而清冷的問：“你是想要一個你死去的理由，還是想要一個我可以救你的理由。”
“都要。”她咬牙道。
“我是爲了她才傷你，但若你不做出歹毒之事，我也不會如此待你。”
“我可以救你，但不是救活你，而是給你一個可以離開皓天宗的機會，你若能活着爬出去，我不會讓任何人來追殺你，倘若你不能……”
突然，他轉身。
她揪着的衣角也瞬間滑落，雙手重重的落在地面上。
就如同一隻無人憐愛的貓，被人狠心的丟置一旁。
他接着道：“倘若你不能爬出去，皓天宗的人，不會幫你收屍，你懂得下場是什麼？”
話落，他擺了擺手，拂去了身上的淡淡血漬，邁着大步，轉眼便消失在聶蕪梨的眼前。
聶蕪梨攥着拳，傷心、難過的吼：“不……不，我要的，不是這句話。”
她要的不是這句話。
而是他……
爲什麼會出現在這？
他爲什麼能夠進入核心殿？
難道……
想到這，聶蕪梨哈哈的大笑。
她已經感覺不到什麼是痛，什麼是悲。
沒有痛了，也沒有悲哀，更沒有撕心裂肺的追隨與愛。
她的命，從註定遇見他的那一刻，就已經終結在他手中。
“啊——”紅顏怒放，留下了一地的血。
她告訴自己要活着，哪怕現在像狗一樣的爬出皓天宗，她也要活下去。
就算身中劇毒、萬箭穿心，可又如何能奈得了頑固生命。
那日皓天宗核心殿一直到大門之處，留下了一條彎曲血路
。
皓天宗弟子們、長老們，都爲此閉上眼睛嘆着那人的所做所爲。
又爲她感到惋惜。
而他！
慕容傅……
站在皓天宗七巧玲瓏塔上。
雙手負背，背影顯得孤傲又帶着淡淡的滄桑。
他的眉深深的鎖着，俊朗的臉繃得很緊，目光一直未離開過她……
他承認，她的頑強令他內心顫抖。
使得他的心情久久無法平靜下來。
他問自己，這樣做對不對？算不算還了她那份沉重的恩情。
她能活着出去，還能再活着繼續走下去嗎？
他眉心一痛，擡起了手，揉了揉，最後還是甩開了這些念頭，腦海之中便浮現了葉之狂那張純淨的笑臉。
疲憊的臉也柔了許久。
這時，一位核心弟子走了上來，彎了彎腰報：“慕容公子，那位夫人已經醒了，只是吵着要回去。”
慕容傅回頭瞥了眼那小弟子，點頭說：“我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