衆人相互看了一眼,這就意味着他們以後每次都要把自己盈利所得的一成拿出來給陳元,一個人拿一成,現在他們這裡有三十人,也就是說陳元的收入會比他們所有人都高,甚至會高出一些人兩倍,三倍。這個帳他們算的非常明白,不過如果陳元真的能做到公平,公正的話,這錢還算是公道。
而且這樣的機制下,商業協會發展的越快,吸引的商人越多,陳元的收入就越高,這會促使陳元全心全意的發展商業協會,對大家沒有什麼壞處。
張掌櫃看看仁宗,又看看陳元,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陳元看出他的臉色:“張掌櫃,有話但說無妨。”
仁宗聽後一笑:“朕今天來,就是看看你們怎麼開會的,商量一些什麼事情。不光這次,以後你們每一次開會,朕都會派人來,你們不用拘束,只要你們違法亂紀的事情,朕絕不干涉。”
那張掌櫃這才說道:“駙馬爺,我想問一下,這商業協會是不是進入之後就不能出去了?”
陳元搖頭:“不,隨時可以進來,隨時可以出去。進入商業協會的時候交了多少錢,等你們退出的時候如數還給你們。當然,你們也可以隨時讓我走。如果大家覺得我做的不好,只要有超過七成的商家聯名讓我走人,那我馬上離開。這些具體條款我已經讓人寫好,等會咱們畫押,一人一份,萬歲親自在這裡做鑑證,誰也賴不掉的。”
衆人到這裡都鬆了一口氣,他們最擔心的問題總算過去了。這其中有幾個還算有良心馬上問道:“駙馬爺,那您怎麼知道我們一年賺了多少呢?”
陳元呵呵一笑:“這個問題問的好,諸位,我也想問問你們,每一次交易的時候都帶着大把銅錢去,是不是有些太麻煩了?”
他說道這裡,所有人都不禁點頭,陳元轉身拿出另一個牌子:“這就是我今天要當着萬歲的面和大家說的第二件事情,銀行。”
大家對銀行這個詞顯然有些陌生,陳元繼續解釋道:“也就是現在的錢莊吧。不過不再是一般的還錢和兌錢的買賣。我要建立的這個銀行可以爲大家走賬。比如說你們在廣州做了買賣之後,沒有必要把錢帶回汴京。我會給你們一張存單,你們帶着存單回汴京,把存單交給汴京的分號,馬上就能提取現金。我會在大宋每一個州都開設分號,爲諸位提供方便。還有,在你們的資金出現困難的時候,我可以給你們提供借款,當然這要收取一定的利息。”
這些商人沒有多少詫異的,這兩項業務宋朝有些錢莊已經開始做的,不過他們的規模很小,能存錢和兌錢的地方並不多。最關鍵的是,他們只做熟人的買賣。
陳元一開始也只是做熟人的買賣,只有商業協會的商人才能到銀行裡面存錢,兌錢。
原因很簡單,他必須先弄出來一種能夠防止別人僞造的存單,才能大規模的鋪開自己的生意。不然的話有幾張假存單出來,自己就完蛋了。這方面的事情那畢昇正在做,相信不久就會有結果。
等到存單不是那樣容易僞造了,可以留下自己錢莊的夥計能夠明顯辨認的記號的時候,再把生意推廣到那些府縣裡面去,大規模吸引存款,發放貸款。
本來陳元想讓仁宗參與進來的,畢竟這事情要是真的做起來了,可以掌握一個國家的經濟命脈。還有,由朝廷參與,日後自己推廣的時候可信度也會高出許多。
但是仁宗不幹,他怕言官們說他“與民爭利”,陳元也不是每一件事情都能說服仁宗的。
有的時候想想,宋朝的言官真的很過分,他們自己三妻四妾的,升官了還要添上兩房兩增加一點喜氣,卻勸告仁宗不要近女色。他們自己大多有自家的田產和商鋪,卻說皇上不能與民爭利。他們家的女兒和婆家吵架之後他們會用那張很厲害的嘴巴殺上門去,可是卻不讓長公主回到皇宮裡面來。
不說他們了,仁宗畏言官如虎。這一點陳元到不想去改變什麼,畢竟一個皇上如果真的什麼都不怕了,也是很危險的事情。
商人們現在都沒有把陳元這個銀行看做一回事,在他們眼裡也就是商業協會自己錢莊了。這沒有什麼不好,每次做完買賣之後推着幾車錢回來真的很不方便,浪費運費不說了,還怕賊人惦記上。每個地方弄間鋪子,放上兩個夥計,能讓大家都方便許多。
大家也不想在仁宗面前吵的臉紅脖子粗的,顯得自己沒有修養,反正這是商業協會的銀行,大家一起掏錢,就算做不好賠了,攤到每一個人的頭上也就不多了,更何況他們現在對陳元有一種盲目的信心。
兩件事情就這樣談妥。駙馬爺告別了辛辛苦苦投機倒把的時代,他馬上要開始的是更大的買賣。以前走貨,現在走錢,這世界上最賺錢的方式就是走錢。當然他也不是完全放棄了自己的貨,柴陽,阿木大,陳世忠等人手上的生意,都有陳元一份子在裡面。
有仁宗在旁邊給他壯着聲勢,事情辦的很順利,陳元的心情非常好。而仁宗也是頭一次完成聽完這些商人的聚會,從開頭一直到後來所有人把那協議給簽了,其中的過程讓仁宗感覺很是新奇。
等到會議散去之後已經是午時了,那些商人們都想請仁宗去吃上一頓,可是仁宗回絕了他們的好意。皇上不在乎吃喝,這些天一直很忙,,好不容易纔纔出來一趟,仁宗想起了那個面若桃花,神情惹人憐愛的蘇曉悠來。
出了商業協會的大門就問道:“世美,那個姓蘇的女子現在如何了?”
陳元的心中頓時一笑,皇上也是男人,對一些中意的女子總是忘不了的,這些天他一直沒有問起,陳元幾乎懷疑仁宗真的把蘇曉悠給忘記了,正想着找個什麼合適的機會提醒他一下呢。
現在聽仁宗問起,陳元馬上說道:“微臣也不知道,從把她父親接來之後,微臣給他們留了一些錢讓他們住在那裡,這些日子也沒去看望,想來那些錢應該夠他們花費一陣的。”
仁宗沉思一下:“橫豎現在也沒有什麼事情,我們一起去看看吧。”
陳元應道:“是。”
射向老龐的箭,終於搭在弦上了,龐吉現在還沒有察覺他已經成爲了自己獵殺的目標,或者說是呂夷簡要獵殺的獵物。這個計劃是呂夷簡想出來的,自己只是一個實施者而已,呂夷簡顯然想在他的生命結束之前創造最後一個輝煌的戰績。
蘇曉悠一直在等着仁宗的到來,儘管已經過去了讓她十分自信的三天,儘管陳元來的時候根本沒有通知她,但是蘇曉悠表現的是那樣的完美。她顯然真的適合哪種宮廷的鬥爭,因爲即便過去一天就意味着她的希望就小了一分,可是她依然在時刻準備着迎接仁宗的到來。
無論是衣着還是其他的方面,都沒有絲毫的破綻。見到仁宗出現,她先是神情錯愕了一下,接着一臉的感激,幾步走到仁宗面前拜倒:“多謝趙大官人大恩大德,小女子銜草結環,無以爲報。”
仁宗趕忙伸手遙遙一擡:“舉手之勞而已,姑娘不必如此。”
蘇曉悠卻沒有起來,雙膝跪地狠狠的磕着響頭。兩下就把額頭給磕紅了,仁宗顧不上什麼禮節,疾步上前攙扶起她的玉臂:“快起來,快起來。”
蘇曉悠轉頭衝身後那間房子喊道:“爹爹,快來見過恩人。”
蘇老頭馬上衝了出來,看見仁宗之後立刻跪倒在地上,也是拼命磕頭:“小老兒多謝大官人再生之恩”
仁宗就不親手扶他了,那兩隻手攙扶這蘇曉悠的胳膊,對陳元使了一個顏色。陳元馬上會意,上去把那蘇老頭給攙扶了起來。
父女兩趕緊把仁宗讓到屋子裡面去,進入之後仁宗發現,原本的一間屋子被從中間用木板隔開,旁邊打了一張地鋪,空間顯得更是狹小了。
外面放着一個爐子,爐子上燒着一口小鍋。打開一看,卻是一些野菜和少量粳米。仁宗看了一下:“你們就吃這個?”
那蘇老頭馬上彎腰說道:“大官人有所不知,這些日子米麪太貴,小老兒在街上擺個攤子幫人寫書信,也沒有什麼收入,全靠小女在茶樓酒肆彈唱賺些餬口的錢。”
仁宗馬上轉頭看看陳元:“不是讓你留下些錢財麼?”
陳元很是無辜的樣子看着仁宗,那蘇曉悠馬上說道:“大官人勿要錯怪這位大哥了,他給我們的錢在這裡,我與大官人取來。”
說着從牀頭取出一袋錢要遞交到仁宗手裡,卻在半途猶豫了一下,臉上出現一片尷尬之色:“請大官人寬容,這些日子收入微薄,除去吃喝之後,當日那診金都未能湊全。”
仁宗微微搖頭,根本沒有看那錢袋,但是看着蘇曉悠的眼神卻更不一樣了:“你爲什麼不用?”
蘇曉悠低頭說道:“小女子已經受大官人如此恩惠,不知道何以爲報,不敢再給大官人添麻煩了。”
仁宗轉頭對陳元說道:“去附近尋個酒鋪,正好我們也沒有用飯,如果二位不嫌棄,一起去吃一口吧。”
蘇老頭很是惶恐的說道:“不敢叨擾大官人。”他是說什麼都不願意來,這更讓仁宗確定這父女兩個並不知道自己的身份,否則的話,這老兒斷然不會這樣拒絕自己的。
倒是蘇曉悠,抱起那琵琶說道:“大官人,小女子想在旁邊爲大官人彈唱幾曲,爲大官人助酒興,請大官人允許則個。”
仁宗當然允許。
也不知道是有意的還是無意的,陳元居然在附近尋了一家上好的客棧,開了最好的房間。
房間有兩個屋子,進門以後那屋子裡面擺放着一張大桌子,用來吃飯。再往裡面走還有一間小屋子,放了一張寬大的牀鋪。
有美女相伴,一邊喝着酒,一邊聽着那悅耳的歌聲,期間蘇曉悠也適時的舉杯相陪,陳元?當然是和侍衛們在外面吃了。
蘇曉悠的志向就是攀上仁宗這個龍頭,所以琴棋書畫練得也是樣樣精通,和仁宗攀談起來讓仁宗感覺很是投緣,不知不覺連喝了三壺。
時間也在這個時候慢慢的過去了,直到屋子裡面看起來有些昏暗,仁宗這才發現天色已經快黑。
忙的說道:“今日不早了,蘇姑娘,我送你回去吧。”
說着站了起來,但是由於坐的時間太長,那身體一個搖晃。蘇曉悠趕忙上前扶住:“大官人小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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