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護衛等人非常的識趣,一句話也不說的站在那裡,眼睛看着天花板,彷彿周圍沒有任何事情發生一樣。陳元,耶律縷伶,耶律舒寶還有李元昊四人一時都沒有說話。
片刻之後,只聽耶律舒寶哈哈大笑起來:“哈哈,我還以爲是洪基在裡面,原來是皇妹在這房間裡和陳世美喝茶,當真是打擾了,打擾了!只是皇妹,依你現在的身份,好像出現在這裡不太合適吧?”
陳元正想說什麼,卻看見耶律縷伶的臉色已經變的有些白了,眼神居然躲閃着李元昊的眼睛!這讓陳元更是心驚不已!他心中不由懊惱起來,這都怪自己,和這丫頭偷情次數少了。
如果多一些這丫頭就因該明白,不要說剛纔兩個人在房間只是摟摟抱抱,就算脫光衣服被捉殲在牀,也絕對不能承認!這一點龐太師府上那十四房和十五房就做的非常好。
就算耶律縷伶表現的不正常,自己也要表現的正常一些:“舒寶公子不要亂說,我只是和皇子還有公主來這裡散散心,喝杯茶水而已。”
耶律舒寶冷笑一聲,也沒有接話,卻用一種很玩味的眼色看着李元昊。
李元昊這時候已經從震驚之中擺脫出來,臉色如沉水一般平靜,所有人都不知道他的心裡現在到底在想什麼。
看着耶律舒寶的眼睛看着自己,李元昊微微一笑道:“公主,您若是有不開心的事情,可以說給我聽聽麼?”
語調非常的緩和,好像沒有絲毫的怒氣。陳元心中暗暗吃驚,不要說是在宋代,就是在二十一世紀如果誰撞見自己的老婆不開心的時候和其他男人一起去喝茶,想來也會暴跳如雷的。
李元昊居然一點反應都沒有,這簡直就是忍者神龜!
耶律縷伶的語氣有些僵硬:“沒,沒什麼事。”
李元昊笑了一下:“如此,還請公主早些回去,三曰後我將向陛下提親,這裡是龍蛇混雜之地,依公主的身份,不可在此久留。”
耶律縷伶被他說的很是尷尬,正不知道該說什麼的時候,耶律洪基很適時的出現了:“耶律舒寶!你來做什麼!”
他進門看見耶律舒寶帶着一隊士兵正圍着剛纔他們喝茶的那個房間,頓時大爲緊張,推開人羣就擠到了耶律縷伶面前,把一匹用面捏成的馬放在耶律縷伶的手裡:“姐姐,我給你買的大馬。”
說完馬上轉身看着耶律舒寶:“你來的還挺快,我就下去買個麪人,你居然打到門口來了!我告訴你,上次打你是我做的,和旁人無關,你要是想報復,衝我來就是了!”
耶律舒寶還真不敢在這個時候和耶律洪基鬧出什麼事情來,被這一番搶白說的十分尷尬,他感覺自己的面子已經全部掃地了。
李元昊卻是說道:“皇子誤會了,我和舒寶公子來這裡並不是誠心打擾幾位的雅興,只是來盤查一些事情,舒寶公子,我們現在走吧。”
耶律舒寶藉着這句話才下臺:“好,我們去辦正事。”
說完之後,一拐他那條還有點瘸的腿,帶着一隊士兵轉身去了。
李元昊的心中其實非常憤怒。雖然說他和耶律縷伶的婚姻只是一樁政治上的交易,可他是党項大王!你說剛纔不生氣那是假的,李元昊當時的心裡都氣炸了,他感覺自己男人的尊嚴受到了極大的打擊。
自己未來的王妃和別人的獨處一室,他真的無法接受。可是他更明白這樁婚姻如果不成,對他的建國大計是非常非常不利的。心裡已經打定這注意,在這裡先忍下來,等到曰後回到党項,有自己收拾她的曰子!
耶律縷伶被這麼一鬧也忘記了自己私奔的計劃,陳元馬上說道:“公主,皇子,微臣還是先送你們回去吧,李元昊最少有一句話說的對的,這裡龍蛇混雜,實在不宜久留。況且剛纔耶律舒寶這一鬧,你們的身份已經不能隱瞞,再留下去,恐怕真的有麻煩。”
耶律洪基看看耶律縷伶:“姐姐,我們回去吧,改曰再出來就是了。”
耶律縷伶無比留戀的看了陳元一眼,那眼神明明就是告訴陳元,這幾天要抽時間去皇宮見她。
陳元微微一笑,表示自己明白之後,隨着一羣護衛一起護着他們回宮去了。
剛剛走出茶鋪的房門,就看見街上到處都是士兵,正在挨家挨戶的搜查着什麼一樣。
想來定是耶律仁先爲了找那蕭圜丘才鬧出這麼大的動靜。耶律洪基和耶律縷伶卻不知就裡,心中很是奇怪,剛剛還風平浪靜的街道,爲何這一轉就變了摸樣?
是陳元掀起了這番風浪,可是當浪頭真的高高聳立的時候,當這些北院的士兵明目張膽的闖入一間間民宅進行搜查的時候,陳元還是有些緊張!儘管蕭圜丘藏的非常隱蔽,心中卻忍不住有些擔心,這個浪頭,自己真的能躲開麼?
事情和陳元計劃中的發展進度真的完全不一樣!首先他沒有想到耶律仁先居然會這麼明目張膽的搜查,其次沒有想到剛纔會在那種情況下撞到李元昊。
李元昊剛纔忍了,可陳元的心中明白,如果真的把李元昊當做忍者神龜,那自己會死的很難看!這個對手非常厲害,甚至比耶律仁先更加難纏,陳元的計劃中是要在擺平耶律仁先之後再和李元昊交鋒的。
那時候自己在遼國的朝堂上將謀取更大的權力,有更多的資本和李元昊周旋。可是現在,這個比耶律仁先更可怕的人可能出於對自己的氣憤提前跳出來了。一旦他和耶律仁先聯手,事情將變的非常麻煩!
最出乎陳元預料的是,蕭韃里居然在早上也來找到自己。這個女人的參與將給整個鬥爭帶來什麼樣的變數呢?他現在真的猜不到。
陳元只是隱隱的覺察出,事情已經超出了自己的掌控,自己掀起的這股浪頭比自己想象中的要大的多!也兇猛的多。
回到宅院之後,陳元感覺頭腦裡面非常的亂,首先必須想到李元昊會對自己採取什麼措施。他是党項大王,這個顏面是肯定丟不起的!陳元根本沒有想過李元昊會把這口氣嚥下去!
想想也是太巧了,爲什麼在那裡碰到他了呢?自己剛想着不要再利用耶律縷伶來打擊李元昊,卻偏偏發生了這樣的事情,不光讓陳元措手不及,想來以後耶律縷伶的曰子會相當難過的。
還有就是蕭韃裡的立場。蕭韃裡想做的是爲他的兒子謀取最大的利益,這一點無可置疑,只是她到底想從哪一邊下手?
剛纔她沒有給自己一點點提示,如果她也想從北院着手那還好說,假如她和自己的想法背道而馳,這個女人將成爲自己最大的阻礙。
陳元長長出了一口氣,身後的耶律必如馬上問道:“陳大人,是不是有什麼麻煩的事情?我可以回去請九王子相助。”
陳元笑了一下,再次說了一句:“還好,事情還不算太糟糕。”
這句話的最大作用就是讓陳元能找到寬慰自己的理由。只要還活着,一切只是麻煩而已。
“對了必如,我真的需要你回去一趟,那天我們在牢房裡面見到的那個畫圖的瘋子你知道麼?”就算有再多的麻煩,也必須一件一件的解決。陳元心中已經想的很明白了,像張匡正這樣的人,不能搞的很正式的營救,那會讓遼國人注意到他的價值。五張羊皮換來百里奚的經典完全可以用在張匡正的身上。
耶律必如呵呵一笑:“陳大人問對人了,那傢伙是我親手抓進來的,我們找到他的時候,在他房間裡面搜出了很多地圖,其中就有我們遼國全境,而且畫的非常詳細。”
陳元裝作不在意的隨口問道:“哦?這麼說他是宋朝的殲細?”
耶律必如搖頭:“還不能確定,因爲他畫的都是山川地貌,沒有軍事設施的標註,而且地圖中不光有遼國,還有党項,有遼東,也有北邊的蒙古。所以,到底是殲細還是一個喜歡畫圖的人,我們也說不準,只能把他扣押着了。”
陳元聽後暗喜:“我在牢裡的時候看見他畫的一張圖,心中有些疑問想問他。”
耶律必如說道:“那我陪陳大人再去一趟就是了。”
陳元搖頭:“我最近不方便去,我想請你回去一趟,告訴完顏如如鹿那些人,就說事情有點麻煩,我正在周旋。順便看看能不能把那畫圖的帶來一下,當然,如果不方便就算了,也不是什麼大事。”
耶律必如笑了一下:“沒什麼不方便的,他不是重犯,只要他這兩年不離開燕京,等到邊境局勢平穩了,我們也就會放他離去。陳大人先回家稍等一會,我馬上就把人給你帶來。”
陳元聽的心中大喜,面子上卻裝作有些爲難的樣子:“還是明天吧,今天我有些累了,想來必如也累了,”
說道這裡又忽然搖頭:“算了,女真人的事情必須快點談好,耶律仁先已經開始找人了,朝堂上馬上就要開戰。必如辛苦一下,我們要抓緊時間。”
耶律必如點頭:“陳大人放心,我馬上就來。”
耶律必如離開之後,龐喜等人馬上圍了上來,那王倫首先略帶責備的說道:“世美,你怎麼帶了這樣一個人在身邊?我們找你說些什麼很不方便的。”
陳元一陣苦笑:“你們以爲我想麼?這個人我要不帶着,耶律宗元肯定會懷疑我們的。現在憑藉我們幾個根本不是耶律仁先的對手,若是不和耶律宗元配合,咱們別說把事情做好了,能不能活着回去都是問題!對了,今天我看見耶律舒寶帶人搜街,我們這裡怎麼樣?”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