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激動,別激動,嫦娥的死和我可一點兒沒有關係!”
不等后羿說話,小馬哥連忙解釋,他絲毫也不會懷疑,哀痛中的后羿會一把將他撕成碎片。
“你之前說嫦娥委託你來向我道歉?”
“哦,哦,是的!她讓我們代替他和你說一句對不起,希望你能夠原諒他……”
“你是怎麼看到她的?你一定能夠找到她對不對,她現在在什麼地方?”
連珠炮一樣的問題從后羿的嘴裡噴涌而出,小馬哥胳膊被他抓住,疼得齜牙咧嘴的,耳朵上還要接受着后羿的折磨。
還是韓素素看不下去了,連忙走上前,拉住兩個人的胳膊。可是就他那點兒力氣,怎麼能夠把他們分開呢。情急中的韓素素只能大聲喊道:
“放手,快放手,我知道嫦娥在什麼地方!”
這句話還真管用,后羿立刻轉移了視線,也鬆開了緊緊抓着小馬哥的雙手。泛着血絲的眼睛死死的盯着韓素素,嚇得後者哧溜一下躲到了小馬哥的身後。
“她在什麼地方?”
韓素素怯生生的用手指了指天上,一輪滿月好像一個銀盤一樣懸浮在半空:
“她,現在在那裡!”
后羿仰起頭,看着天空中的滿月,良久沒有說話。小馬哥揉着被捏得快要斷了的胳膊,看着如同石雕一樣佇立在眼前的后羿。
突然,后羿一把扯下了後背上的弓箭,動作嫺熟的將一支鵰翎箭搭在了弓箭上。
“臥槽,你要幹嘛!”
小馬哥一把將后羿的胳膊抓住。后羿現在已經發瘋了,狠狠的瞪了小馬哥一眼,對他阻止自己非常不滿:
“你之前不是說我是射下過太陽的大神麼?雖然我沒有射過太陽,但是今天我要把月亮射下來,因爲嫦娥在裡面!別攔着我,滾開!”
后羿的肩膀抖了一下,小馬哥就感覺到一股大力推了自己一把,一個趔趄就坐在地上。韓素素連忙上前將他扶起,兩個人眼睜睜的看着后羿彎弓搭箭,接着,嗖的一聲,鵰翎箭在夜色中劃過一道美麗的弧線,之後消失得無影無蹤。
擡頭看看天空,恰好一片雲朵飄過來,將月亮遮擋在了雲朵的後面,就好像月亮真的害怕被后羿的弓箭射到一樣。
“該死的!”
后羿罵了一聲,接着從後背抽出鵰翎箭,一支又一支的飛向半空。箭囊中十幾支鵰翎箭都射空了,月亮依舊躲在雲朵的後面不敢露頭。后羿一把將手上弓折成兩段,連同空蕩蕩的箭囊一起摔出去。然後頹然的癱坐在地上,空洞的眼神無助的看着前方。
之前被后羿推開的尾叔在兩個年輕族人的攙扶下走了過來,看看后羿,又看看小馬哥,輕聲的嘆了口氣。
“兩位尊貴的客人,請到我們部落中休息一下吧,讓族長冷靜一下就會好的!”
后羿始終沒有說是不是接受了嫦娥的道歉,小馬哥現在也不敢斷定這個任務是不是已經完成了,他還真不能馬上離開。看了看躬身站在面前的老者,再看看一臉茫然的坐在地上的后羿,只好輕輕的嘆口氣,跟在老者的身後回到部落中,把后羿一個人丟在墳頭。也許會像老者說的那樣,讓后羿自己冷靜一下就好了。畢竟哀傷會讓人失去理智,但時間可以撫平一切哀傷。
長途旅行的奔波,小馬哥等人已經是精疲力盡了。正好在有窮氏部落中好好的休息了一個晚上。雖然部落的用具非常簡陋,而食物也很粗糙,連最基本的鹽巴都沒有。不過小馬哥等人卻感覺着這是他們睡的最舒服的一覺,吃的最美味的食物。只有在這個鮮有被人類破壞的原始社會,才能真切的感受到什麼纔是自然。
清晨,東方的太陽還沒有從地平線上冒出來,小馬哥就被一陣人聲鼎沸給吵醒了,揉着惺忪的睡眼從房間走出來。一出門就被忽然出現在眼前的人影給嚇了一跳。
后羿好像木頭樁子一樣的站在那裡,在他的臉上還有沒有擦拭下去的露珠。看得出,他竟然在小馬哥的門口站了半個晚上而沒有離開。一些部落的族衆,都遠遠的看着后羿,不敢靠近,眼神中滿是驚恐。
“呃,你站在這裡幹嘛?”
看到小馬哥,后羿用手在木訥的臉上抹了一把,將淚水連同露水一起抹去。
“我沒有辦法將月亮從天空中射下來!”
雖然受到后羿的影響,小馬哥的心裡也始終被淡淡的哀傷縈繞,但是他還是忍不住撇了撇嘴。這不廢話麼,一個人的力氣再大,也不可能把箭矢射到天上去。除非是那個生活在傳說中的大神后羿,別說月亮,就是太陽他都能幹掉,而且一次就幹掉了九個。
“我知道,你們一定能夠見到嫦娥是不是?”
“呃,也許能吧,我不知道,不過,即使見到了,應該也是她的鬼魂,因爲她已經……”
小馬哥不忍心說出死這個字眼,生怕在刺激到后羿,讓他陷入到瘋狂中。
“不管真的是她,還是鬼魅,都無所謂,我就是想要再見見她,可以麼?”
懇求說的冷冰冰的,不過小馬哥能夠感受到他絕對是發自內心。猶豫了一下,最後還是清咳了一聲:
“你可以跟着我們一起走,也許有能夠見到她的機會。不過你可想好了,一旦你離開了這裡,就再也不能回來了!”
“沒問題,只要能夠再見到他一面,就是死,我也心甘情願!”
后羿說的非常決然,在他的眼中迸射出了堅定的光芒。
“還有個事兒,那個你是不是接受嫦娥不辭而別的道歉?”
這是很重要的問題,當初黃澄尋找《青囊書》導致老馬識途中介所唯一一次任務失敗的教訓他還歷歷在目。如果后羿不能夠接受來自嫦娥的這份道歉,弄不好這個任務仍舊會是皆大歡喜的結局,但對中介所來說,依舊是一個失敗的任務。
皆大歡喜,不等於成功。
小馬哥已經將情感和工作很好的分解開了。
“怎麼能不原諒她呢,這又不是她的過錯。讓我感到遺憾的就是雖然我已經竭盡全力了,還是沒有能夠挽救她,更沒有能夠見到她最後一面。只要能夠讓我再次見到她,讓我做什麼都行!”
“成交!”
小馬哥打了個響指,如果這樣還不算自己完成了任務,小馬哥一定會去地府中找牛頭幫着自己申訴。在小馬哥找到花木力的時候,發現這貨正在和兩個有窮氏部落的青壯在摔跤,叫好聲此起彼伏,花木力滿面紅光。這貨還真是玩的不亦樂乎。小馬哥喊他準備上路的時候,這傢伙還有點兒不捨:
“老大,能不能多停留兩天啊,哈哈,這裡的人都很好,好的沒話說!”
“靠!要留下你自己留下,丫的,我們可沒空等你,還有其他的任務呢!”
花木力滿臉的依依不捨,可是也拗不過小馬哥,只好悻悻的從自己的房間中推出了自行車。
“我能不能把他們兩個帶上啊?”
剛剛擺平了花木力,韓素素又從旁邊的房間裡鑽出來,幾個穿着獸皮的女子站在韓素素的身邊,幫着她逗弄着走路還搖搖晃晃的小老虎。
“啥玩意,你要帶着老虎回去?”
“沒什麼不行的吧?”
韓素素吐了吐可愛的小舌頭,愛憐的在兩個小老虎的腦袋上撫摸着:
“它們,它們真的很可愛……咳咳,快,叫爸爸,要不然他們就要丟下你們了!”
“我靠!”
小馬哥幾乎立刻暈倒,自己已經有一兒一女了,現在韓素素竟然讓兩隻老虎管自己叫爸爸,這不胡鬧呢嘛,再說自己可根本沒有給兩隻老虎當爹的想法,一點兒都沒有。
“算了,想帶就帶上吧,只是帶着這麼多東西,我們恐怕沒有辦法做下一個任務了!”
“能啊,怎麼不能?”
只要小馬哥答應將兩隻小老虎帶上,韓素素立刻就恢復了神采,猛的從地上站起來,雙手掐腰,整個一副大姐大的做派:
“商朝離夏朝不遠,我們去做那個尋找什麼龜令的任務,龜令,龜令,聽名字就知道,不就是一塊令牌嘛。多增加一塊令牌上路,沒問題的!”
小馬哥心中暗自琢磨,雖然任務只是尋找一塊令牌,可是真的要到了商朝,指不定還要多增加些什麼東西呢。
花費了一點兒時間,后羿和有窮氏部落的族人,幫助韓素素用木棍和獸皮做了籠子。因爲兩隻小老虎好沒有成年,所以個頭還不算大,籠子做的也非常小巧,方便攜帶。
將登山包中的一些食物分發給了有窮部落的族衆。對於小馬哥等人來說,這些乾糧看上去普通的再普通不過了,但是在有窮氏族人的眼中,這些食物簡直就是仙宮中才能夠有的東西,一個個驚喜莫名。
臨離開的時候,后羿叫過了一個年輕男子:
“從今天開始,你就是有窮氏的首領,而且,夏都不是你能夠控制的,就將天下還給伯封吧,你只要守護好有窮氏就可以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