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老闆讓人搶了打了悶棍,右腿腳踝處骨頭碎裂,基本上可以斷定要終身殘疾,就算用全世界最先進的技術治好了,也會是個瘸子跛子,渾身上下多處傷痕,模樣很慘烈,傷勢除了右腿都不重只是皮外傷。
消息一經傳出,也算是省城不大不小的一個新聞,他本人雖說在省城的商界還算不得什麼大人物,卻也是大家都知道有這麼一號的人,讓人給敲了悶棍,身上的東西都搶了不說,關鍵是這右腿的傷勢,一個很有氣派的男人成了瘸子,這下手也太狠了,他得罪了什麼人?還是純屬倒黴的偶然事件?
如徐斌所料,牛老闆沒有報案,以這種方式向所有人告知,這絕不是偶然事件,他扛了,他認了,至於忍不忍,一切還要等到他出院才能夠分曉。坊間的各種傳聞更是驟起,說什麼的都有,羅顏的名字赫然在列,大家都對牛老闆表示同情,也期待着他能有驚豔的表現,就這麼服輸可不是一個成功者該有的狀態。
徐斌一大早就起來,站在一樓的廳中瘋狂的揮舞拳頭踢腿,他要以最快的速度融合意識和身體,他要變得更強,不管什麼摩托任務還是電腦任務了,周任務月任務,我要變強,我要讓自己用掌控自己命運的實力,要麼站上決鬥的賽場贏下來,要麼超越羅顏的掌控。
卷閘門打開,西門吹雨一如既往的站在了門口,平靜的走進來,平靜的幹着往日干的活兒,他沒有去跟徐斌炫耀自己如何如何,也沒有想要在他面前爭功的意思,如果可以,他更希望這一切永遠石沉海底,他還是那個靠着這裡生活的乞討者。
左手臂摸了摸齊根斷掉的右臂,有不甘,但更多的是心灰意冷,輸了就是輸了,刀王,不過是個笑話罷了,江山備有人才出,長江後浪推前浪,還不到四十歲,就老了嗎?
自嘲的笑了笑,西門吹雨拿起衛生間的拖布,或許這樣的平靜才更應該屬於已經廢掉的自己,輸掉了右臂,輸掉了一切,輸掉了所有的金錢,女人……
“爲什麼,爲什麼你的內心還有着狂熱的火苗,爲什麼你當一個乞討者還不忘訓練的左臂呢。看過了曾經在你身邊搖尾乞憐的人如今在你面前耀武揚威,看過了那些曾經誓言要追隨你的人連一口飯都肯賞給你吃,你除了右手的刀還有什麼,跪在地上乞討都沒能養活自己……”
門外,羅顏推開門,抱着臂膀看着正在人造單槓上訓練自己的徐斌,心下對自己在燕京的那場豪賭,有了一點點信心,當時怎麼就想到了他,單單是因爲金剛說的百年難遇天才嗎?單單是想要贏嗎?自己也說不清,或許,有那個宿醉的夜,他要付得起代價就要變得更加強大……
徐斌看着她,再沒了過去的懼意,相反還衍生出某種邪惡,你要利用我,好,爲了得到你現在爲我保駕護航的庇佑,我雖不甘卻願意被你利用,但你,不需要先付出一定的酬勞嗎?
系統沒有給出第二條路,那意味着自己唯有踏上那決鬥的舞臺,戰勝羅顏想要自己戰勝的人,否則,她要摧毀自己現在所擁有的一切太容易,全面發展超過她和單線發展擁有強大的戰鬥力自保,我要給自己創造機會,至少,要讓其中之一實現,不過,再此之前,我要看看強大的羅姐你到底有多麼重視這場生死鬥。
他本以爲羅顏會主動和自己說話討論昨天晚上牛老闆的事情,誰知道她的注意力卻放在了另一個人的身上,西門吹雨拿着拖布正從衛生間走出來,擡起頭,看到羅顏,面無表情,繼續幹着自己的活兒。
羅顏笑了,很邪。
有殺氣。
西門吹雨放下了拖布,緩步走到了徐斌的身前,將他擋在身後,沒有高手的氣場,也沒有高手的風範,只是默默的垂着手,站在那裡。
徐斌一皺眉頭,剛剛他分明從羅顏的身上感受到了殺氣,對自己?不可能,那是……
看着面前這個卑微乞討者的身影,這個有故事的男人,身上究竟有着什麼樣故事。
“不愧爲縱橫江湖多年的長白山刀王,納蘭無敵盯了你一年,你沒有任何動靜,苟延殘喘的活着,這才放鬆三個多月,就能把左手刀練出來,厲害,佩服。”羅顏拉過一把椅子,衝着樓上下來的鐘雨擺了下手,點燃一支女性香菸,等待着徐斌和西門吹雨去解決他們之間的問題。
金剛站在門口,攔住了劉麗,徐斌給了對方一個安心的眼神,示意她們在外面等着,擡手,搭在了西門吹雨的肩膀上:“昨天,你在外面?”
西門吹雨嗯了一聲,表示徐斌的猜測是正確的,昨天他確實保護了七號。
徐斌笑了,擡腳照着西門吹雨的屁股給了一腳:“去,幹活去,一會兒顧客上來了。”
不止是西門吹雨,就連羅顏都被他的舉動給驚呆了,知道對方是誰嗎?一年多以前,那還是衆星捧月的道上巨孽,在長白山邊境一帶土霸王,坐擁山林百傾,身邊女人無數,手下兄弟數百,徐斌說踢就給踢了一腳,說呵斥就給呵斥一頓?
徐斌笑道:“他是我從街上撿來的,預支了五百塊錢的工資,爲店鋪出點力也是應該的。那什麼,既然你實力不錯,現在工資漲了,一個月五千,我夠大方吧。”
西門吹雨笑了,一場決鬥,衆叛親離,看透了世事滄桑,看輕了天下情義,看淡了奢華簡單,卻沒想到在自己這樣的時刻,遇到了一個對脾氣的妙人,那一百塊錢買了他僅剩的尊嚴,五百塊錢,就買了他的命,有人出價千萬都不能讓當初的西門吹雨低頭,今日,五百塊錢,就讓他舉起了剛剛恢復的左手刀。
“放心,納蘭無敵不會踏入北海,一年之內,你可以盡情恢復。”羅顏給了西門吹雨一個承諾,這個一年,也是她給自己的一年。
西門吹雨平靜的笑了笑,那是真正勘破以後的淡然,他來又如何,我輸給他一次,就不會輸給他第二次,縱然實力不及,現在的我,有自斷其命的勇氣,我拼了納蘭無敵一個傷,他還能走出北海嗎?我能跪在地上一年當一個乞討者,你們,誰能!就憑這,我左手刀不成,你們誰敢來跟我對命?
羅顏衝着西門吹雨豎了豎大拇指,神色肅穆,充斥着對一代強者的尊敬,也帶着某種警告,別壞我的事,否則你和你想保護的人,馬上就會灰飛煙滅。
西門吹雨垂着頭擦地,偷瞄了徐斌一眼,羅顏看中了他,難道……
“不可能,他怎麼可能是納蘭無敵的對手,與其期待他都不如期待羅顏身邊的金剛等人。”
徐斌不給他們繼續交流的空間,緩步走到門口,打開門,比了一個請的手勢,羅顏皺了皺眉頭,他不該是這個態度,他也不可能知道我要將他當作打手去跟納蘭無敵拼一場,那這是……
“羅姐,牛老闆的事情,我做的。”當羅顏走到門口是,徐斌輕描淡寫的說道。
羅顏走到他的身邊,盯着他的眼睛,良久之後,淡淡言道:“我知道了。”
……
羅顏走後,徐斌給她發了一條微-信:“晚上,我去找你。”
這條微-信讓羅顏更是緊鎖眉頭,這小子是怎麼了?
時間不長,四個字通過微-信傳輸過來,羅顏完全帶愣住:“我要幹-你!”隨之而來的還有一個動態的卡通圖案,曾經在網絡上很流行,男人,女人,進進,出出。
她有一種衝動現在調轉車頭回去將這小子抓住吊起來暴曬三天鞭屍的想法,可某種來自身體的反應又讓她猶豫了,爲了突破北海束縛衝破奉天的理想,爲了打倒納蘭無敵,她又猶豫了,自己究竟是做對了,還是做錯了,似乎牶養的不是一隻猛虎,而是一頭餓狼,一頭敢於在猛虎面前搶食的餓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