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了!”劉盈揮了下手,把水力風車鼓風機的那一部分擺放在一邊上。
然後看了一眼韓信,眯眼笑了笑:“等會我進宮去,直接交給父皇。
他以前種過地,知道這東西合適不合適用。”
漢帝國初年,中原人口凋敝。
平地上都有許多土地無人耕種,山地那邊,或許有人耕種,但是從本質上來說,可能會很少。
畢竟,在平原的土地還沒有徹底被人佔有之後,山地上那些土地,就很少有人會去耕種。
韓信稍作沉吟後,點了點頭道:“也好,不過你放心,你的這個東西,一定會被治粟內史那些人,當做珍寶的!”
“曲轅犁和耬車纔是真正的珍寶,這東西只有需要的地方纔用得着,不需要的地方,很多時候都沒有太多的用處的。”
聽着劉盈這樣說,韓信忍不住說道:“我以爲,此生都不會從你身上聽到什麼謙遜的話語。”
“話是這麼說,但是你能否認我的聰慧麼?”劉盈那直擊靈魂的反問,頓時讓韓信覺得自己此前說的話,真的實在是太多餘了。
回到宮中,劉盈本來以爲自己能見到劉邦的。
可是,劉邦身邊的內侍籍孺表示,皇帝還是和皇后待在一起,說殿下沒什麼事情的話,就去軍營裡邊待着。
劉盈聽完後,只好無可奈何地把手中的水力風車運水圖交給了籍孺。
籍孺看着甩了下袖子,頗爲不屑離去的殿下,只能苦笑一聲,隨即捧着那水力風車運水圖,就去大殿中找劉邦去了。
呂后果真穿着黑絲……
其實,呂后本身的容貌,並不比戚夫人差多少。
只是,她本身的地位和權勢,很容易讓人忘記了她的容貌。
這會兒,呂后安坐在一邊上,劉邦看着籍孺回來以後,就立刻問道:
“怎麼樣?那小子是不是不想去了?”
不等籍孺說話。
呂后便道:“陛下話說什麼?盈兒怎麼可能是那種人呢?”
劉邦搖頭道:“誰知道這小子……萬一他一下子不想去了,那我豈不是把臉丟到了天下人面前?
反正只有幾天的時間,大軍就要出發了。
要是之前他反悔不去的話,我怎麼會逼迫他呢?
可是現在弄得天下人盡皆知,大漢太子要北上坐鎮匈奴,威懾異族。
他要是在這個節骨眼上給朕退縮了,朕非要打斷他的腿不可!”
呂后下意識瞅了一眼劉邦,隨後看着籍孺道:“殿下要說什麼?”
籍孺這纔不慌不忙的拱手說道 :“回稟陛下和皇后,殿下送來了一份水力風車運水圖。
還說此物可以把水從地處運送到高處,能在最大的程度上,改善農耕用水。”
劉邦一聽,滿臉不快的說道:“這有啥?勞資當年還挑水到高處去澆地呢!
這有什麼用?
難道比我們挑水還快?”
說着,劉邦就展開了那水力風車運水圖。
然而,他只是看了他一眼。
那種寫實氣息無比強烈的運水圖,頓時就出現在了劉邦眼前……
“這……”
不僅劉邦被鎮住了,就是呂后也被鎮住了。
“這能製作出來嗎?”
呂后下意識的問道。
她看到了劉邦畫了兩個小人在踩水力風車,給水力風車提供運水的動力後,表情就已經遲疑不定了。
“能!”
劉邦非常果決的說道,目中閃動着炙熱的光芒!
“馬上把蕭何叫過來,朕給他十天……不!五天的時間,朕就要看到成品!”
呂后神色也是頗爲震動。
她伸手撫摸着那運水圖,她以前也是在田地中勞作幹活的人。
當然知道,這運水圖如果是可行的!
那!
將意味着什麼!
劉邦已經激動萬分的站了起來,來回走動着,像是魔障了一樣,又笑又叫的說道:
“曲轅犁……耬車——!”
“新的鍛造技術!”
“新的軍陣圖!”
“哈哈哈!”
“這簡直就是上天賜給我大漢的賢能君主啊!”
看着劉邦那得意忘形的模樣,呂后淡淡的說道:“陛下,這可不是上天賜給你的。
是我生的!”
劉邦趕忙轉過頭來,抱着呂后就狠狠地親了一口:“對!就是我女人給我生的好兒子!”
“嘖嘖!”
呂后一把推開了劉邦,淡淡的白了一眼劉邦:“話說,我這個給你生了這樣一個好兒子的人,還是比不上某些只會在你面前哭哭啼啼的女人好唄!”
劉邦被戳到了軟肋,立刻笑道:“可不許胡說,那人怎麼比得上你重要呢?”
呂后眨了眨眼睛,滿臉無辜的看着劉邦道:“劉老三,我可沒說是誰啊!你怎麼就知道是誰了呢?”
劉邦的表情凝固了片刻,隨即哈哈大笑着緩解自己的尷尬:“心肝兒,話可不能這麼說!”
“別叫我心肝兒,誰知道你對別的女人叫了多少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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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叫你叫什麼?你可不就是我的心肝兒麼?”劉邦無恥的勁頭一上來,呂后當真是完全抵擋不住,只能有翻白眼兒的份兒。
“去把你偷偷送給那個人的黑絲和婕克拿回來!”
呂后全力推開了劉邦。
劉邦跌坐在地上,趕緊道:“要回來做什麼?她都已經穿過了,要回來你還要穿麼?”
呂后磨牙道:“那就讓她出錢買!你難道不知道,那是阿盈的作坊做出來的東西?
你這個做爹的,怎麼可以搶兒子的東西?”
劉邦一聽,倒也覺得自己這個做爹的,確實不能搶兒子的東西。
可是……他轉念一想,立刻狡辯道:“不對!話不能這麼說,我都給我兒子留下了整個天下。
搶他幾條黑絲怎麼了?
合適麼?
當然太合適了!”
呂后磨牙道:“你還是先把那些有解決了再說吧!
那個做爹的,不都要留點家產給兒子?”
劉邦無奈道:“阿盈現在什麼都做得好,戚姬愛怎麼哭就怎麼哭。
再說了,你想想看啊,阿盈現在都羽翼豐滿,我如果真的做出什麼糊塗的事情來,那不是重蹈秦國覆轍?”
呂后微微嘆了一口氣:“陛下心裡清楚就好,就怕……”
“沒什麼可怕的。”劉邦豪氣頓生:“我還沒有老糊塗呢?你不管怎麼說,從在沛縣的時候,就跟着我一路吃苦過來。
不管你做了什麼,我都可以原諒你。
更況且,我們還有一個好兒子,而不是麼?”
呂后心理一顫,眼眸如水的看着劉邦,魅惑又悽楚的聲音迴盪了開來:
“陛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