浩瀚星海中,在神空印的籠罩範圍之下,申極煌和驚皇兩人的對話,還在繼續。
“恩,你的想法,我算是明白了。”
“你兒子的分數出來之後...你再用存粹意識,進入人皇金塔中,自己的三階投影裡,然後和他一對一死戰。”
驚皇輕輕撫摸着自己的長眉,細細思索着申極煌的提議。
如果說單純看父子兩的對決,那麼毫無疑問的,意識進入三階投影中,遠比自己封印或者壓制修爲,都更加公平。
因爲申極煌已經是六階神祗,生命形態都徹底和人不同,哪怕他自己拼命壓制修爲,站着不動讓申凱打,都不會受傷。
這已經無關天賦和努力,而是生命形態和層次的不同。
一隻螞蟻哪怕學會世上最強的技巧,對着空氣揮拳,也不可能打爆宇宙。
所以,意識進入自己三階投影的申極煌,就完美的解決了這個問題。
哪怕是有着近百年的戰鬥和經驗,還有階位帶來的層次,但身體始終是三階,申凱有了一戰的可能性。
此時的驚皇和申極煌兩人,誰都覺得申凱只是有理論上,讓申極煌的三階身體受傷的可能性,甚至連這個可能性都不算大。
畢竟身體是三階,控制身體的人,可是上一代的當世天驕,如今六階神祗的魔神申極煌,同級修士的戰鬥中,他一次都沒輸過。
“嗚...將你視爲額外的戰鬥,無關分數。”
“直到你兒子九個房間全部通過,又或者在全部通關之前,就失敗了,總之是正式考覈結束,分數徹底確定之後,再出現嗎?”
嘴裡唸叨着申極煌的提議,驚皇有些糾結。
平心而論,這個提議可以說是相當不錯,既不會破壞了人族考覈的公正性,也滿足了父子對決的要求。
畢竟申極煌出現的前提條件,是申凱的第二輪考試已經結束,無論成功還是失敗,總之先要打完分數,然後他才登場。
“只是...過去的歷屆高考,終究是沒有過這樣的先例啊。”
思考了良久,驚皇擡起頭來,看着依舊鞠躬不起的申極煌,長嘆了一口氣。
“唉,都說無仇不成父子,如你這般的天驕人物,也無法避免啊......”
“罷了罷了,老夫親自爲你作保,按照你提的條件,將情況全部彙報上去。”
“但若是主持這一屆高考的皇者,南皇她不同意,又或者還有其他皇者反對的話,就恕老夫無能爲力了。”
見驚皇終於同意,申極煌直起身子,再次對着他行了一個大禮。
跟着驚皇閉上眼睛,整個人在神空印的籠罩下,似乎在冥冥中溝通有無,隨後失去了蹤影。
知道對方去聯繫其他皇者和高層,將自己的請求上報了,必然會有激烈的討論和駁斥,需要一些時間。
申極煌只能希望自己的請求得到同意,站在閃爍的神空印前沉默不語。
時間緩緩流逝,過去的歲月裡,申極煌從來沒有這麼不耐過,極度希望能得到希望的答覆。
許久之後,神空印再度升起,驚皇從光芒中走了出來。
“陛下,不知道極煌的請求......”
看着急於知道消息的申極煌,驚皇先是微微搖頭,跟着在對方失望的瞬間,又點了點頭,露出一個怪異的表情。
“你的請求通過了......”
“當真!”
掃了掃面露喜色的申極煌,驚皇臉上的怪異再度出現,似乎有些遲疑。
“原本,你的提議,南皇是同意了,不過後來又有幾位皇者反對,我們雙方爭執了一會,都說服不了對方......”
“但這樣僵持下去,其實也就相當於你的請求無法通過了,畢竟這件事,我們不在理。”
“可就在這時候,早已多年不理俗事的逆帝聖人,突然傳來法旨,同意了你的請求,這才讓那羣皇者沒有話說。”
面對這個意料之外的答案,申極煌也愣住了。
“額,逆帝聖人同意的?”
“可...可我從來沒見過聖人啊,爲何突然會如此?”
搖了搖頭,驚皇也是想不通,反過來安慰申極煌,說:“不用驚異,聖人那等存在,想法豈是你我能懂。”
“一說就錯,一想就偏,不到那個層次,就無法理解他們,就算如今老夫只差一階,也是一樣。”
申極煌點了點頭,接受了這個說法,畢竟他再天驕,對於聖人而言,又能算得上什麼?
不過總算他的請求得到了通過,心中十分喜悅,但他並沒有馬上前往人皇金塔。
而是請求驚皇,將他在人皇金塔中的三階投影,按照他如今的狀態,等比例削弱到三階,調整到最巔峰狀態,並且能夠適應他四階後才創出的一些絕技。
“你這小子,這是多大仇,你是生怕不能將你那兒子,打出一生的心靈陰影嗎?”
對於驚皇的調侃,申極煌並不在意,他捏緊拳頭,似乎有些迫不及待起來。
“這不是爲了欺辱或者虐殺...而是,我和那逆子之間,遲到了整整二十年的時間。”
“我相信他肯定能完成他的三年之約,考入最高學府...而我這個做父親的,卻註定給不了他如常人般的父愛......”
“所以我選擇用我的力量,去教會他更多...對我的憎恨,對強大力量的渴望,會讓他受用不盡。”
“如果撐不住,還不如做個紈絝子弟,過上數十年糜爛快活日子,也不枉在這世上走一遭。”
“因爲我是申極煌,從來不需要他人理解,只做我想要做的,認爲對的事,哪怕這件事在別人眼中錯了,我也會強行做下去!”
說完後,申極煌變換神空印,整個人逐漸失去了蹤影。
看着空無一人的地帶,驚皇彎着身子搖頭。
“真是執拗的人啊,這麼多年也沒變過......”
“不過或許就是這種固執和強勢,才讓他活着走到今天吧,真是說不好哦。”
終究是別人家父子的問題,驚皇也不想多管,他此刻反而對最後,逆帝那反常的舉動更感興趣。
“爲何連逆帝聖人都會插手這種小事?”
“第一波反饋纔剛到達,爲何我有種山雨欲來風滿樓的錯覺,總感到有些古怪啊。”
“聖賢棋子...還是有着更深層次的原因呢?”站在星空中,驚皇蒼老而蕭索的喃喃自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