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說來，這島國就是你選擇的最後戰場，孤注一擲了。”
“恩，也有道理...看來之前是我低估你，難怪此世之前能被你生生拖到幾乎滅亡，不得不重啓時間線。”
至此，申凱已經徹底想通了對方爲什麼會選擇在島國做這些佈置。
無他，特殊環境而已。
一來島國不像鷹洋那樣地廣人稀，也不像另一個大國那樣地盤大的同時人口繁密。
這保證了他界意志能在集中力量後，用最短時間，在極限範圍內儘可能的影響種植自己的氣息。
二來和前世的某國類似，此世的島國因爲地理環境，同樣常年有着一種危機意識和末日美學。
在他們創作的文學作品乃至電影動漫中，已經先後毀滅了自己國家不知道多少次。
相比其他國家，這種末日氛圍更能讓這個島國的民衆接受甚至產生逆反心理。
因此，想要把自己的行爲最大惡意化，同時作爲讓人道敵視自己的突破口，島國是最好的選擇。
“呵，接下來按照你的劇本，就是我極力向他們解釋。”
“然而在你的影響下，整個島國的民衆都不會相信我這個外人，反而隨着時間發酵下，越來越排斥我。”
“最終，當這兩億人都視我爲敵時，人道整體就會產生傾斜，開始針對我了。”
“他界意志，我說的劇本，沒錯吧？”
萬衆矚目下，申凱冷笑着說出了自己的想法。
然而在衆人眼中，他的行爲更加古怪和聽不懂了。
甚至此時，不少近距離觀察的島國民衆眼中，申凱的樣子逐漸有着扭曲，彷彿變成了由肉塊組成的畸形怪物。
“他是妖怪啊！”
“快，快射擊！！！”
不少血氣方剛的年輕人已經不受控制，想要攻擊申凱。
少部分人雖然覺得申凱面目可憎，卻還能夠壓下殺意和厭惡，然而也默認了其他人的行爲。
“閣下，這到底是...我能察覺到有什麼在影響思維......”
看着身旁的少年劍聖捂住腦袋，用力掙扎着，申凱憐憫的搖了搖頭。
縱然對方在普通人中天資綽約，無奈受到上限影響，只能是勉強保持清醒。
“他界意志，你算計的不錯。”
“既然如此，我也不用留手，就來幫你一把，加點火。”
說罷，申凱朝着上方緩緩升空，周圍無數的射擊以及普通民衆投擲的石塊等，都被一一彈開。
最終他站在由雷霆鋪開的蒼穹道路上，目視下方恐懼仇視的民衆，手指輕輕劃過。
瞬息間，無數兵刃在天空出現，對着剛纔攻擊過自己的人快速射殺下去。
“怪物殺人啦，快跑啊！！！”
此時的整個京都範圍內，申凱的兵刃攻擊不斷擴大。
最開始是攻擊自己的人，隨後是手持武器的人，緊接着就輪到了青壯年。
所有島國人，無論男女老少都被他無情射殺。
一開始還有着人們的哭嚎和慘叫，但逐漸只剩下兵刃投射的破壞聲。
除了少部分在房屋或者建築中的人外。
此時的京都大街小巷，已經再也沒有任何活人的存在了。
鮮血和碎肉將街道染成暗紅色，哪怕只是透過屏幕，所有人都心膽俱寒。
作爲島國首都，現代化的東方超級都市之一，區部人口就有近九百萬。
再加上其他各個國家的移民乃至外來人口，首都圈的人口數達到了三千七百萬上下。
然而申凱毫無顧忌的出手下，兵刃如漫天落雨，幾乎籠罩了整個京都範圍。
武器從龐大的風暴雲層中投射而出，沒有漏下任何一個人。
而這一幕，也通過了還殘留的無數直播，幾乎同一時間在整個世界的數十億人眼中呈現。
這一次，無論是骯髒的政客或者黑心的商人，心狠手辣的黑道或者如鐵石般的軍人。
所有看到這一幕畫面的人都沉默了。
“這是侵略...是戰爭...是屠殺......”
類似的詞彙以不同的語言在此世大部分人心中迴響。
即便是之前還想要接近申凱，嘗試能否交流與合作的衆多老者，也徹底熄滅了心思。
這一次死亡的人數，或許沒有他們自己歷史中的世界大戰造成的傷亡多。
但，卻是有史以來僅有的一次，因一個人而造成，不分性別、民族、年齡、職業的屠殺！
直接死亡者數量，超過三千萬......
沒有誰，此刻還想要和申凱扯上半點瓜葛。
半晌後，申凱停止了射殺，看着以他爲中心，整個京都遍佈的屍骸與血泊，沉默了片刻後輕輕開口。
“滿意了吧，他界意志。”
“此刻，此世所有人類，都已經視我爲敵。”
“甚至我已經感受到了，那股冥冥中洶涌的人道，正在集結成型準備對付我。”
說罷，申凱看下自己的下方，那裡正有一人掙扎着，從血泊屍骸中爬起來。
當對方取出利刃指向自己時，申凱點了點頭。
果然，人道選擇的對象正是那名少年劍聖。
此刻對方的氣息不斷攀升，已經越過了此世人類的正常界限。
“你...已經不再是神......”
看着鮮血染紅了白衣對自己怒吼的少年劍聖，申凱嘆了口氣。
“我可從來沒說過，自己是神。”
慘笑了一下，少年劍聖高舉利刃，上面散發出璀璨的光輝，似乎有無數聲音浮現。
“對，將你誤認爲神...是我此生最大的錯誤，此劍後我也會以死謝罪！”
“現在，你這惡鬼，天原諸神已經給予我啓示...這一劍乃是整個島國，兩萬萬生靈的憤怒，必將天命誅邪！！！”
說完後，少年劍聖用盡氣力，向着高空的申凱斬出了自己此生最滿意，同時也是最後的一劍。
“唰！”
在對方擡手的瞬間，地面上的屍骸中有着一縷縷細微光點浮現，統統匯聚於劍上。
與此同時，整個島國範圍內，無數京都之外還活着的男女老少，思維似乎都遲緩下來。
他們的意志似乎一瞬間來到了千百里外的京都，灌注在劍上。
隨着光點的數量不斷增加下，少年劍聖彷彿沐浴在光的海洋之中。
這最後一劍出手，頓時一道貫穿了整片天宇的洪流浮現，朝着申凱席捲而去。
“人道洪流啊。”
注視着這道璀璨光輝，申凱微微閉起眼睛，一點阻擋或者閃避的意思都沒有。
他居然任由這偉岸的洪流席捲自己，將他吞噬而入。
下一刻，申凱睜開眼睛時，已經身處於一處充滿了金色光輝與人流的海洋之中。
在這裡，似乎能看到此世任何身影的存在。
同時距離自己最近，同時也最爲清晰的，要數那些島國的民衆，紛紛用敵視和仇恨的眼神看着自己。
似乎受到了什麼感召一般，這些民衆的金色身影再度組成洪流，對着申凱沖刷而來。
“罪人！”
“惡棍！”
“魔鬼！”
“殺人兇手！”
“你這個怪物...換我兒子命來！！！”
“我等寧爲玉碎不爲瓦全！”
然而無論這條洪流怎麼浩大，蘊含了多少人的意志，也沒有將申凱推動半步。
他彷彿萬古神山，任由長江大河沖刷，也絲毫不改變自己的位置。
不知道過了多久，申凱睜開眼睛，裡面彷彿沒有蘊含一絲情緒，整個人顯得空洞而又孤高。
“吵死了。”
簡單的三個字在這片海洋中響起。
整個洪流似乎都彷彿不敢相信一般，瞬間停滯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