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老宗師帶着遺憾的話,女宗師愣了愣。
她自問自己第一時間想到的方法,應該沒有錯纔對。
當自身數量遠少於地方,質量卻超過的時候。
使用鑿穿迂迴廝殺的方法,並沒有錯誤。
只要不被圍死,多來幾次,哪怕陣屍沒有恐懼感,也會被打亂有效攻擊纔對。
“難道,這些陣屍,和理道修士曾經弄出來的行屍類似,具有極強的感染性?”
“一旦在廝殺中被它們弄傷,隨着時間推移,會讓這些學生也被感染,成爲行屍?”
聽完女宗師的話,老宗師知道,對方完全想錯了方向。
不過這也不能怪對方纔學淺薄。
畢竟鬼道多年來,都是在傳聞中,許久沒有顯現。
除非真的對考古論今特別感興趣。
否則正常情況下,誰會有空查幾十萬年前的詳細資料?
而女宗師新晉不久,有所誤判再正常不過。
“仔細想想吧,這鬼道是爲了對抗萬族,戰爭時期所創造。”
“稍微被它擦傷就會感染...這到底是坑異族,還是坑人族自己?”
說到這裡,老宗師似乎有些氣憤起來,鬍子微微翹起。
“哼,鬼道雖然看起來邪異,卻是堂堂正正結合文理所創。”
“最終巔峰時期,甚至超脫出了人族天柱‘幽冥’。”
“所以,不要把它和前些年,一羣四階理道,偷偷研製出來的行屍病毒相比。”
“那些傢伙口裡說着致敬鬼道和先賢,其實只是單純想要騙實驗經費罷了!”
“最後花了那麼長時間,研製出了只能作用於四階之下的病毒,讓一顆星球的民衆都遭遇大劫。”
“被發現時,數十億的行屍,整個星球再無活人,老夫無奈之下,只能連整顆星球都銷燬......”
說到這裡,老宗師壓抑着自己的氣息,否則整個會場都會被蹦碎掉。
下一刻,他穩定下情緒,苦笑着對女宗師詳細講解起來。
“老夫今日的種種事情,讓心緒有些不平了......”
“真是一把年紀,心性還不如年輕時,歲數都活到狗身上去了,唉......”
不等女宗師寬慰,他指了指天幕中,正在發生的戰鬥。
此時,以最強的幾名天驕和絕世爲首,整個隊伍衝向陣屍中。
雙方發生激烈碰撞。
看着場中的戰鬥畫面,女宗師瞳孔一震。
“這...它們不應該是屍體,沒有意識了...怎麼可能!?”
此時場中,爲首的學生髮出攻擊後,眼中也閃過震驚。
那些陣屍並沒有如所有人想象中那樣,只能胡亂揮舞爪牙撕咬,憑藉本能戰鬥。
它們此刻,居然有條不紊的組織起了陣型,一層壓一層,不斷進攻。
同時,它們在戰鬥中,每一個的廝殺方式都不同。
或者用兵刃,或者真氣外顯,甚至有理道符文閃爍起來。
這並不是一開始,所有人想象中,學生和行屍之間的戰鬥。
反而更像是兩撥修士之間的大集團拼殺!
“呼,這可真是遠超我預料了。”
“您說的意思就是指的這個吧...它們,雖然是屍體,卻依然能保留生前的作戰能力?”
哪怕依舊感到難以置信,但事實就擺在眼前。
女宗師看着天幕中的畫面,不得不開口。
“不,要想完全保留生前的戰力是不可能的...至少,不是眼前這入門級別的鬼道印記能做到。”
“但,三到四成的生前戰力,卻完全能夠發揮出來。”
聽到老宗師的話,女宗師微微張嘴。
即便不是生前的全部戰力,但這也足夠顛覆了。
一個懂得使用武器,知道怎麼廝殺,能使用生前最拿手的戰法......
這樣的存在,怎麼也比只能像野獸一般行動,憑藉牙齒和指甲,胡亂撕咬的行屍更有威脅。
甚至當它們成爲陣屍後,不會如生前一般,有所顧忌,害怕受傷、死亡等。
有種說法,當自我擁有意識時,往往能夠創造奇蹟。
而這些陣屍和生前最大的不同,就在於此。
它們或許無法爆發小宇宙,燃燒生命之類。
但沒有意識,卻又能和生前一樣廝殺的它們,能做到始終百分之百的戰鬥。
兩者的區別就是如此。
活人可能只發揮出六七層狀態,也有可能爆發十二層狀態。
而陣屍則是永遠不會有爆發的可能,永遠維持在十成狀態。
單個擰出來,它們或許一對一不如生前戰力強。
但數量越來越多的情況下,卻完全能彌補死亡後,戰力有所受損的不足。
正如眼前,那名號稱八臂王陳覺的學生,身後具顯出六隻臂膀。
每隻手上都緊握一種不同的武器。
長短、輕重、拙巧、強弱。
兩兩對立的八種戰鬥風格,被他用手中武器靈活運用。
不同的兵器之間,不但沒有出現碰撞和阻礙,反而神乎其神的達到了互補效果。
憑藉着這樣的武道,陳覺一馬當先,殺入數十萬陣屍中。
他彷彿錐子,想要鑿穿陣型。
又似乎絞肉機,將圍上來的陣屍斬殺。
然而,就是這樣氣勢驚人的情況下,陳覺的臉色,卻前所未有的沉重。
“那孩子發現了。”
老宗師看到了陳覺的臉色,遺憾的搖了搖頭。
“這些陣屍自然沒有恐懼,招招都是同歸於盡的打法,不會有一點留手餘地。”
“於此同時,成爲屍體的後遺症,是身軀逐漸僵化,失去應有的活性。”
“但鬼道根據這一點,將初級的陣尸利用,既然靈活下降,就乾脆提升肉體凝固性......”
順着老宗師的話,女宗師看過去。
果然,被陳覺他們這羣人斬殺的陣屍,身軀都再沒有鮮血、內臟等流出。
就好像人形的身軀裡,是黏土或者白蠟之類,而再非血液。
這就導致了陳覺他們,斬破陣屍身體時,需要耗費的氣力,比斬殺正常人體更麻煩。
如果說陳覺將一般的三階修士腰斬,彷彿切豆腐一般。
那麼同等條件下,將一頭陣屍腰斬,則如同砍樹一樣。
或許幾十上百,對於陳覺這樣的修爲而言,都算不上什麼。
然而陣屍數量一多,點滴積累下來。
哪怕是陳覺這樣主修武道的天驕,也覺得手感越來越差了。
此刻不斷鑿穿陣屍的他,前後不過十分鐘左右,速度已經明顯下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