申凱的話讓逆帝沉默，而玄清則有些遲疑的開口。
“其實...直到現在，我們都不能完全確定，祂究竟算是什麼......”
看着申凱怪異打量的眼神，玄清緩緩搖頭。
確實，在最初的設想中，所有聖賢都一直認爲。
祂應該是天道，或世界意志一類的存在。
“然而，我們佈局萬古之下，費盡心思藉助存世之基的崩潰，引發一系列後手。”
甚至如今祂們已然身處於世界外側。
真正開始滅絕此世一切存在之力，引發無量量劫下，煉化整個人道大世界。
“可...假想中的祂，別說是回擊和反抗，就連表露明確存在的行爲，都沒有出現過......”
玄清的話，似乎讓申凱完全不能接受。
他咬牙反笑了起來，面色有些猙獰，一字一頓的說道。
“你們連對方到底有沒有存在過，都沒有確定？”
“這種情況下，居然就敢付出如此多的犧牲，甚至付出讓人族徹底滅絕的代價？”
“可笑，堂堂恆古二十六聖，居然全是一羣和空氣鬥智鬥勇的被迫害妄想者！！！”
面對申凱的質問，逆帝似乎想要開口，卻被玄清揮手阻止。
祂平靜的看向憤怒的申凱，攤開手掌做出請的姿勢問道。
“那麼人皇，你又憑什麼覺得，祂不存在呢？”
“或者說...一個能孕育出古往今來，衆多聖賢與永恆的強大世界......”
“你覺得祂本身卻沒有天道或者意志，這件事本身，正常嗎？”
玄清的兩個反問，讓憤怒的申凱愣住了。
有着三相圖的他，曾經穿越過衆多世界，也見證過不同世界的天道和意志。
因此，對於這一點，他算是相當有發言權。
再弱小的世界，無論純粹‘科學化’或者修煉類型，都會有着規則集合體誕生。
而越是往上的強大世界，也越是會擁有明確清晰的意志。
“可天道或者世界意志，又不是隻有一種類型......”
“萬一人道大世界的意志不是人格化，而是走上泛意識化...等等，不對！！！”
原本的想法，在一瞬間停頓下來。
甚至此刻背後，隱隱有冷汗浮現而出。
申凱之前還沒有注意到這點。
此刻順着玄清的話，開始思考後，瞬間有種細思極恐的感覺。
哪怕再弱小的世界，也會擁有本身的意志。
這種就算不是人格化，也會是參數和規則的泛意識統合體。
“由此可以得出，人道大世界，是一定且必然擁有意識的......”
有些茫然和震驚的擡起頭，申凱看到了玄清饒有深意的眼神。
“懂了吧，此世最後的人皇。”
不管什麼類型，但人道大世界冥冥中，絕對有某個大意志存在。
可人格化且先不說。
哪怕是最不會顯露的泛意識化，也一定會在某幾個少數特定的情況下顯露！
“其一，世界晉升之時。”
值此萬象更新、規則重組的昇華之機。
無論人格化或者泛意識化，都必然會顯現。
宏觀調控下，讓自己本身更加完整和強大。
“其二，世界滅亡之時。”
無論是還有數千上萬年，苟延殘喘的持續性滅亡，還是短時間內造成的一瞬間滅亡。
世界身爲規則集合體，本能會尋找讓自己延緩死亡，不至於被崩潰的方法。
例如面對某些滅世型穿越者，或域外入侵的邪魔時。
泛意識化會選擇天道、世界代言人，灌注力量下，讓其拯救世界本身。
而如果是人格化的意志則更簡單，祂自己會出現，以偉力鎮壓一切敵人。
然而，申凱仔細回憶下。
直到此刻，人道大世界都從來沒有過，哪怕一次世界意識的顯現！
如今已經不再是單純的衆生的滅亡。
而是世界本體，遭遇人爲的無量量劫，即將要迎來重組和煉化的危機。
這種情況下，甭管什麼意識，理應都做出迴應纔是。
“不應該的...強大如人道大世界...是不可能沒有意志的......”
饒是見證過許多世界的申凱，此刻也有種費解。
如果說是剛剛誕生不久的最弱小世界，沒有意識出現，他還能夠接受和理解。
可唯獨到了人道大世界這個地步，一個最頂級的大千宇宙，怎麼會沒有意識？
“明白了嗎，人皇。”
彷彿也在尋找些什麼，環顧四周的玄清說道。
“你如今的表情，是如此的熟悉。”
“作爲最古九清，佔據了原初和末法，親身見證和目睹過兩次世界晉升的我們，當初也是如此的表情......”
已經察覺到這背後，所隱藏的可怕問題，申凱咬牙說着。
“這一切，到底怎麼回事！？”
平靜的看了一眼身側的逆帝，玄清緩緩開口。
“人道大世界，並非你想象中，單純只是一個頂級的大千如此簡單。”
“祂的‘過去’，有着一片空白，被徹底隱藏和埋葬。”
“甚至這絕非存世之基所記錄，否則我等多次縱觀古今下，也不會毫無頭緒。”
“當然，也同樣不是某個強者，以偉力獨斷萬古，因爲追溯之下，我等衆聖於原初之時，並沒有看到任何存在的影響。”
“結論是，這個世界本身，存在‘多.個.真.實’！”
在玄清道祖的描述中，衆聖曾經不止一次追溯古今下。
有着太多的證據表明，人道大世界在最初之時，絕非一個能夠偉力歸於自身的宇宙。
然而，不知道從某個時間段開始，或者說僅僅一瞬間，人道大世界突然可以修煉了？
彷彿前一秒還是科學的宇宙觀，下一秒就容納進入修煉體系。
這哪怕對於世界本身而言，也是絕不可能的事實，卻偏偏發生了。
在帝國解體的時代，最初二聖晉升爲永恆。
但在祂們的觀測中，原本太初之時只是一片鴻蒙的場景下。
伴隨着世界的晉升，突兀浮現出了號稱先天地而生的祖龍投影......
隨後則是聖賢出現的萬族戰爭時期，世界迎來了第二度晉升。
緊接着，本來佔盡優勢的人族，突然悲哀發現。
原來僅僅只有永恆階級的萬族一方，突然冒出了一堆聖賢老祖宗！
“這絕不是因爲永恆或者聖賢，諸我唯一、倒因爲果的特性下造成的。”
“身爲同階的我們無比清楚，這種特性只會影響自身，諸我合一後會留下歷史投影存在。”
然而那些強者，又是如此突兀，卻無比自然的，融入到了主流大勢，彷彿真正曾經存在過一般。
看着欲言又止的申凱，玄清彷彿看出了他想說什麼，輕輕搖了搖頭。
“一開始我們也和你所想一樣，世界本身在針對人族。”
“但隨後萬族一方的勢大下，我們人族的歷史和存在記憶中，卻突然出現了四大體系的明確劃分。”
“它們無比清晰的刻入了我們衆聖的道理中，甚至成爲了人族真正發生過的歷史......”
對此，存世之基，時空長河沒有絲毫的針對與反噬。
也由此，讓人族新生代，更能針對不同的體質和潛力，修煉不同的體系，變相加強的人族的底蘊。
“人皇，你博覽羣書，想必不會對此世的歷史感到陌生。”
“但是否曾經有過異樣...無論人道百萬年，甚至更加久遠的時間。”
“很多大事件，甚至時間線方面，其實多少有些邏輯不通和矛盾之處？”
看着驚疑不定的申凱，玄清嘆息的說到。
“不必懷疑，這並非是我們高層或者官方，對一些歷史下的真相進行了掩蓋。”
“而是世界本身...在極短時間裡多次融入不同歷史和篡改背景後，留下的錯漏......”
“很詭異吧，矛盾而拼湊的歷史，居然最終化爲了世界存在的主流。”
“它們每一個都可能是“真實“，但匯聚在一起，卻埋葬了那個唯一的“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