注意到對方冷漠的目光後，老者露出慘然的苦澀笑容。
“你真的不打算再回頭了？”
依舊保持着單手持長戟的姿勢。
騎士一邊壓制老者，一邊沉默的搖了搖頭。
“我沒的選擇......”
聽到騎士的話，老者似乎受到了什麼刺激般。
修爲爆發下居然努力將對方長戟反壓回去。
“混賬！”
“你所謂的沒有選擇...卻是最讓人不齒，最可悲可憐的選擇！！！”
黑甲騎士似乎有些驚訝。
對方老態龍鍾之下，隱藏的半廢修爲，居然還可以做出這般抵抗。
不過始終只是曇花一現，對方再也回不到昔日巔峰了......
“難道，我一定要做出和你、和父親一樣的選擇，纔算對？”
“或者，早早戰死...被埋在後面的墳頭上，纔是光榮？”
聽到對方的反問，老者緊握戰劍的手掌滲出鮮血，整個人咬牙不語。
對方在人道大世時，是他同門師兄的長子。
其天資綽約下，橫壓那一代人。
甚至突破了原本極限，真正站在老一輩高手中，登臨絕頂。
最爲輝煌的伐天之戰時代。
騎士、自己、以及他父親，號稱一門三皇，這是何等的榮耀輝煌？
可最終...血色覆蓋了人道的華章......
在那無可名狀、無可匹敵的至高偉力前。
對方徹底放棄了人道，甚至與昔日戰友反目，徹底成爲了敵對方！
“所以，你此次繞過神關偷襲，是想連自己父親的墓碑，也一併毀去嗎！？”
面對老者戾聲質問，騎士輕輕搖了搖頭。
“你永遠不會懂的...在那樣的存在面前，任何熱血和壯志，都只是一場空......”
“你們這些“老兵“所謂的堅持，在我看來一文不值。”
看着面前鐵青的老者，騎士諷刺的笑了笑。
“別以爲我們不知道你們的計劃。”
“先不提能否撐過這麼漫長的歲月...就算萬古之後，祂們自墓碑歸來又如何？”
“面對祂，你捫心自問，有勝算嗎？”
絲毫沒有被對方的話所動搖。
老者同樣不甘示弱的目光緊盯對方，冷笑着說道。
“那你們呢，人奸、狗腿子？”
“祂是一切的元兇、萬道終焉所在，隱藏於惡天道外的幕後黑手，徹底斷絕了人道之火。”
“可直到如今，所有強者連祂到底是什麼，都沒有真正弄清楚......”
“這個不知道是人是鬼的東西...就算你們一廂情願投誠，確定人家會領情？”
憐憫的看着老者，黑甲騎士知道雙方都不可能說服對方。
但也正因爲如此，他才更加覺得老者可憐。
“你們...什麼都不懂......”
某些契機下，自己一方的首領。
多少對那位存在有過一絲瞭解。
也正因爲如此，才更加堅定了祂們這一方，想要爲對方行事，徹底毀滅當今人道！
正如人不可能對抗天災一般，祂們也永遠不可能對抗祂。
那是無法超越、無可匹敵，真正想象之外的存在......
“罷了，終究少年時，你曾是我踏入修行的引路人，與我有半師之誼。”
“便全了你這份意志，讓你帶着最後的天真和榮耀戰死！”
最後的話說完後。
騎士以祂自己理解的仁慈，對老者毫不留情的揮舞兵刃。
每一次碰撞下，都讓此界的一角蹦碎。
恐怖氣息瀰漫開來，真正讓天地顛倒、一切化爲黑潮的養分。
“咳...該死...這畜生的修爲越發強大，老夫...真的壓制不住他了......”
多次交手下，老者傷上加傷。
原本就半廢，不過強撐着找回巔峰狀態的身體逐漸崩壞。
其影響蔓延至本源中，難以驅逐恢復。
喘息間，祂看了一眼遠在身後，無法加入到戰局的兩人。
跟着目光又掃過遠處延綿不絕的墓碑，神色一凝。
多少歲月以來，祂們這些“老兵“守護在人道最後防線，或死或傷。
而這下界闖過縫隙而來的兩者。
無論修爲和意志都可堪一用，只要稍加歷練就是可用的新兵。
更何況，在大後方，那些坐落的豐碑羣，是某個計劃中的一環。
雖然類似佈局不止一處。
但面對那看似不可戰勝的幕後黑手，佈置越多越好。
絕對不能在此時，被這畜生破壞！
“今日拼去最後半條命，也不能讓你越過此線......”
“斬我明道、鎖神封仙！”
“以老夫最後的道體，向冥冥未來，再借三百年！！！”
身軀在一瞬間蹦碎。
無窮血霧瀰漫下，帶着一道貫穿時空的光輝浮現。
看着這一幕，黑甲騎士謹慎退後。
“昔日一戰後，你的大羅道體已經徹底分裂，過去身抹除後，僅剩下現在和未來。”
“如今將未來身也蹦碎，強行找回巔峰歲月...你離死不遠。”
彷彿在迴應對方的話一般。
擴散至整個古戰場的血霧重新聚攏下，化爲了一尊中年男子。
其手持無缺戰劍，帶着如照耀古今的至強氣息，真正找回了最爲巔峰的歲月！
“無妨，死前滅你這畜生，再殺幾個狗腿子，值得！”
身後十尊超越恆星光輝的大日浮現。
手中戰劍似乎變成了永恆的光芒般。
感受到對方沖天戰意下，黑甲騎士座下戰獸居然露出畏懼。
“臨敵膽怯，要你何用？”
眼神森冷下，黑甲騎士居然一擊刺穿戰獸。
灼熱鮮血伴隨對方的哀鳴聲，讓祂顯得更加魔性而可怕。
看到這一幕，老者冷笑着搖頭。
“呵，只能說什麼主子，就有什麼寵物。”
“你自己甘願做狗腿子，如今卻受不了自己的坐騎害怕？”
聽到對方的諷刺。
黑甲騎士殺氣涌動下，徹底與遍佈寰宇的黑潮化爲一體。
一尊似乎破滅一切的可怕魔神，在對方身後凝練。
“老傢伙，你活的太久，話也太多了。”
“生死成敗，用你的劍來說！”
十陽皓日與黑潮魔神碰撞下，兩者徹底打出真火，再也沒有顧忌到昔日情誼。
可怕的神威碰撞，讓整個古戰場似乎有所共鳴。
無數時空的裂痕在戰劍與長戟的交織中誕生。
隨後又伴隨着下一次碰撞而泯滅。
最初時，孫若曦和方少雲還能看懂雙方交戰。
但當兩者真正殺到瘋狂後。
冥冥中一絲顫音發出下，其人形徹底化爲了大道之理。
屬於最小無限層次的戰爭開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