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陽城着火了,自知守城無望的多爾袞悲憤的點燃了堆在城裡如同小山一般高的乾柴,在熊熊烈焰中發出了他最惡毒的詛咒。
關錦二城自然也被奪回來了,幾乎是同一時間,洪承疇致命一擊的消息也傳了回來,現在終於可以板上釘釘的確定,這場國運之戰是大明贏了。
燕京城現在已經固若金湯了,皇太極就算是成吉思汗附體恐怕也撼動不了他分毫了,因此鬆了口氣的公孫瓚並沒有趕回去支援崇禎,畢竟現在他回去也不可能把皇太極徹底留下,象徵意義遠大於實際意義,這樣的政治秀公孫瓚是不屑做的。
因此這公孫瓚不但沒有在攻破沈-陽之後立即回師,反而寫了封信給崇禎,希望崇禎能把皇太極拖一拖,儘量讓他不要那麼早的回來,他還要在草原上多幹一點事。
多幹了點什麼事?封!狼!居!胥!問一聲天下武將,誰不想當一把冠軍侯?
給趙雲三千人,一路直撲赫圖阿拉,所謂斬草除根,公孫瓚要葬送女真人最後的一點希望,同時白馬義從也四散開來,在任何馬蹄能到的地方順風放火,將整個遼東草原燃燒了起來。
同樣的,作爲大明帝國幾百年老對手的蒙-古也沒強到哪去,公孫瓚親自領着五千人一路向西,發誓要給予這些幫兇們一個百年難忘的教訓。
當熊雄的大火在燃燒了整整三天熄滅的時候,整個沈-陽已經變成了一座焦黑的鬼城,走在街上都能隱隱聞到烤肉的香味,除了四座光禿禿燒的鋥光瓦亮幾乎變成陶瓷的城牆,整個城市裡再也找不到丁點有價值的東西了。
或許,幾年後這裡就將被大量的漢人移民,那些失去了土地快要餓死的災民或許會很願意來這裡開荒,建設他們新的家園,而關錦附近的漢人百姓也終於可以安享幾年太平日子,因爲這座新的沈-陽城將成爲帝國新的前線。當然,如果到時候女真人還在而不是被蒙-古吞併的話。
火,火,到處都是火,從遼東大地到整個科爾沁草原,無不燃燒着那炙熱的火焰,隨着西伯利亞吹來的狂風在迅速的蠶食着草原人生存最大的依仗。
這是漢家兒女千百年來的憤怒。他們釋放了出來,發誓要將所有那些欺辱過他們的人統統燒成灰燼,讓天地也被他們換個顏色。
天似乎也跟着變色了,被大地上的火焰染的紅紅的一片,或許是在憤怒,又或許是在悲鳴,當漢家的兒女將怒火釋放出來的時候就連蒼天似乎也毫無辦法,即使是雨水也無法剿滅這憤怒之火,星星點點的雨滴還不等落下就被烤乾,蒸發。
公孫瓚仰天大吼:“蒼天啊!你憤怒了麼?哈哈哈,你顫抖了麼?還是說,你在哭?哈哈哈哈,你在哭麼?”
睡夢中的陳摶猛的坐起,看着赤紅的天空激動的握緊了手中的拳頭,反反覆覆地呢喃着:“天命。。。可改!天命。。。已經改了!爹啊!娘啊!我華夏民族的列祖列宗啊!你們看到了麼?天命已經改了啊!!”
秦浩也注意到了天象的異變,這當然不是什麼火燒雲,他知道,天命已經對這一時空無可奈何了,這是屬於自己的勝利,是屬於自己的輝煌與榮耀,人,終究還是戰勝了天!鬼使神差的,秦浩突然想到了曾經非常喜愛的一本小說裡面的詩:
我要這天,再遮不住我眼,要這地,再埋不了我心,要這衆生。都明白我意,要那諸佛,都煙消雲散!
啊!多麼美的紅霞啊,像不像在那本小說裡,最後的最後孫悟空一棍子將天捅開了個窟窿,一瀉千里的赤紅火焰?
“武庚,結束了麼?”
“啊,看來我是對的,天道也有力盡時啊,起碼在這一時空裡,天道已經無力阻止任何東西了,真是奇怪,我苦苦等了五千年,爲何現在卻感覺不到激動和興奮?”
“別裝逼,想笑就笑出來吧,你就不怕憋壞了自己?”
“額。。。那好吧。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我糙尼麻的賊老天爺啊!!你特孃的也有今天!!哈哈哈哈哈!!嗚嗚嗚~”
笑着笑着,武庚似乎笑出來了眼淚,又笑了一會兒,笑聲漸小,最後竟然變成了嗚嗚的哭泣聲,最後又放聲大哭。
“好了,路還長着呢,等我們徹底把這件事做成咱們在哭。”
“對!對!路還長着呢,雖然咱們這次成功的逆轉了天命,但歷史自有他的修復之力,幾百年後你的那方世界該是什麼樣子還會是什麼樣子,人工智能的時代還是會如期而至,要想救世,必須要不斷地榨乾天道的每一分力量,讓破壞超過天道修改之力所能承受的上限!”
“嗯,還需要做多少?”
“再有三四次應該就差不多了,再有三四次這種大變,或許天道就該崩潰了,這天道說來邪乎,但要我看,他更像是一個精密的程序,咱們只需要不斷地加大他的運算量自然有一天他會崩潰。”
“還有三四個麼,呵呵,好,反正這戰場的選擇權在我的手上!”
。。。。。。。。。。。
李扶搖的嘴脣是黑紫色的,臉龐卻是慘白的,她輸了,這第一局她輸得是如此的徹底,她以爲她可以算計一切,掌控一切,可結果到頭來,她卻輸給了那個自始至終什麼也沒掌握的了的小人物。
張三丰站在他的身邊,擡起頭呆呆的望着天,此時他的反應跟陳摶基本上差不多,嘴裡碎碎唸的只是在不斷的呢喃:“天命。。。。真的可以更改麼?”
如果。。。。如果天命真的可以更改,那麼自己現在做的,到底是對的,還是錯的?替天行道,就一定是對的麼?到底誰是佛,誰又是魔呢?
張三丰感覺心裡有什麼東西被撕裂了,但又說不上來那是什麼,彷彿有什麼東西堵在他的心口,好半天卻終究吐出了一口血,他知道,那是他的道心動搖了。
“或許。。。。陳摶纔是對的?”
“什麼?真人您沒事吧?”李扶搖見張三丰吐血,連忙過來攙扶,沒聽清他最後的那句呢喃。
“哦,沒事。”
“真人莫要焦心,這次我輸給他是因爲我大意,也是因爲我太自負,我已經吸取了教訓,不管他下次的戰場選在哪,我都有信心贏他!”
“哦?是麼,但願如此吧。”
說着,張三丰也不由得捫心自問,自己。。。。真的是希望自己贏麼?他張三丰。。。。也是漢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