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去給趙曉雅泡了小壺紅茶,讓她休息一下。
我不知道她身爲一個畫皮,是怎麼進行食物茶水吃喝的,但在她家的時候她既然能夠吃下東西,喝茶應該也可以。
我只知道,如果沒有實體的鬼怪,吃東西只吃裡面的‘精’氣,比如說吃飯,嗅一嗅就好了,而只要被鬼怪嗅過的飯菜,再被人吃的話,送入口中就會索然無味,如同爵蠟。
我也需要休息一下,我身體裡的屍力在今天的戰鬥與狂奔中已經幾乎消耗一空,需要時間來恢復。
特別是與屋怪的一戰,當我整個人陷入那種類似於鬼境、卻又不是鬼境的奇妙境界中時,身體的屍力消耗極快,以及後來連續使用飛僵的跳躍之術,屍力損耗極大。
不光是屍力,就連內勁也空了。
因爲我的身體是人僵各半,此時僵氣弱則人氣旺,按說現在的這種狀態是最適合畫符唸咒的。
只可惜新南一行,我的整隻右手已經完全變成旱魃狀態,從那以後,我體內的陽氣便再也無法‘激’發出來,無法引動天地之力吸附在符紙上,估計趕屍楊家的本領,是真正的後繼無人啦。
看來,是天註定要我成爲旱魃。
我現在身上唯一的可以證明我還是人類身份的,就是魂火。
魂火不滅,生命不息。
“你的臉上怎麼受傷了?”趙曉雅抿了一口茶,神‘色’恢復不少,這時候盯着我看了看,好奇的問。
我伸手一‘摸’,原來是陳小‘花’貼在我臉上的那兩道創口貼已經掉了,‘露’出了被東瀛刀客所傷的劍痕來。
“沒事,以前的老傷了。”我笑着回答。
“嗯,多了道傷痕,倒是比以前帥多了。”趙曉雅笑了笑,不正經的回答。
她居然也跟我開玩笑了。
這……
我不知該怎麼回答她,只能撓了撓腦袋,嘿嘿一笑。
“我不知道我們倆曾經發生過什麼,爲什麼我會是你的娘子。但是,”她搖了搖頭,臉上帶着深度的懷疑,指了指自己的腦袋:“你知道麼,我從小到大的記憶,都裝在這裡,沒有哪怕一丁點的遺失,所以我很是好奇,我怎麼可能先前就與你認識的。”
“還有,以我的審美眼光,應該不會找你這種類型的男子當男朋友呀。”
好吧,居然說的這麼直白,讓我有種深深受到傷害的感覺,拜託,不要這麼殘忍的去傷害一個純情小男生嘛。
我有些猶豫的問:“難道……我很差?”
“差到不差,只不過我不喜歡你這種看起來有些文弱的男子,以我以前的審美標準來說,我更傾向於有着唏噓的鬍渣、憂鬱的眼神,以及健碩肌‘肉’的大叔。”趙曉霞看了看我,捂着嘴笑了。
我……文弱?
我看了看自己還算有些肌‘肉’的手臂,覺得有些無奈。
人隨着年齡的增長,視覺高度的提升,心態也是會發生變化的。
就比如說李茹她們那個年齡段的小高中生,那是肯定會喜歡各種‘花’樣美男,越帥的越好,越俊的越好。
至於到了大學,應該就開始轉型了,從而投奔向略顯成熟的男人懷抱。
(所以各位大學中還沒有找到‘女’友的男同胞,請讓自己稍微成熟那麼一點點,少玩那麼一點點的遊戲,說不定就能夠抱得美人歸了。因爲有些時候,她們只是覺得你有些小而已。)
想想也是,趙曉雅已經是教大學的人,她心態,又怎麼可能比不上她的學生?
“看來,我只能從明天起,開始不刮鬍子了。”我笑着,‘揉’了‘揉’下巴。
趙曉雅也笑了。
“我確實沒有出現在你的生活裡,我倆的生活沒有任何的‘交’集。但是,我曾經出現在你的記憶裡,是你的另一個記憶,你明白麼?”我想了想,說着。
趙曉雅搖了搖頭,表示不懂。
隨後她開口說:“不管怎樣,我明白自己現在的狀態,我會承認你的身份,也許我可以試着與你‘交’往……,也許,我喪失了某一段的記憶,你可以幫我回想起來。”
“你的意思是?”我不解的問。
趙曉雅的臉上泛起一絲紅暈,略顯羞澀的回答:“從今天開始,我當你的‘女’朋友吧。”
這一瞬間,我覺得自己的心臟有些不爭氣的跳起來了。
作爲一隻殭屍,我幾乎從來沒有感覺到自己心臟的快速跳動,即便是面臨着無盡的危險,我也依舊能夠保持鎮定。
但是她的這一句話,讓我此時再也無法鎮定。
就算是殭屍,也有男殭屍和‘女’殭屍的區別,太極生兩儀,化‘陰’陽,爲天地之道。
我在跟其他‘女’子如林櫟萱、白樂樂、白婉瑜等人‘交’往的時候,雖然也有過這種懵懂的想法,但是我的內心本能是抗拒的,因爲她們是人,而我是僵。
人僵之戀,光憑着我身體裡的屍毒,就足以讓我自己卻步不前。
但趙曉雅不一樣,她自己不知道自己的身份,我知道,她是鬼。人鬼不能戀,人的陽氣會被鬼的自身給吸收,僵鬼之間卻沒這麼多的顧慮。
大家都是不容於世間的存在。
我深深吸了一口氣,伸出手去,抓住了趙曉雅的手。
在觸及到她白皙柔軟而冰冷的手掌後,這一刻,我的心,平靜了下來。
我倆就這麼靜靜的靠着,沒有說話,卻沒有覺得半點的違和。
……也不知過了多久,我的電話響了起來。拿起一看,是徐文琴的號碼。
記得第一次去她們學校的時候我就跟她留下了電話,所以有她的名字記錄。
“韓醫生,你們……怎麼樣了?”電話那邊,傳來徐文琴弱弱的問候:“曉雅,是不是出了什麼事?”
剛纔我匆忙的離開,趙曉雅被我用黑袍給裹住,所以徐文琴沒有見到趙曉雅當時的狀態。
我看了身邊的趙曉雅一眼,迴應着:“她沒事了,你們那邊的情況怎樣?”
電話裡隱隱傳來爭吵和怒罵的聲音,還有痛苦的聲音,兩個聲音都比較熟悉,讓我有些皺眉:這不是李翰的那對奇葩父母麼?
現在他們的兒子忽然不明不白的死在了那裡,明顯他們不會善罷甘休。
可又能怨誰呢?
要是李翰不去招惹那厲鬼,厲鬼又怎會找到他的頭上?
而且現在厲鬼給我的感覺,它絕對不是新成型的鬼,也不知有幾百年甚至上千年,鬼力才能強橫到這種地步!
就算比起全勝時期的畫皮來,它的鬼力也並不多讓,因爲它也可以在青天白日下行走!
要知道,畫皮的身上,可是凝聚了百隻水鬼的鬼力,幾乎屬於最爲兇厲的那一類惡鬼。
不知道李翰等人是怎麼惹到了它,讓它如此斬盡殺絕!
現在阿濤死了,李翰死了,可能下一個輪到的,就是李茹和葉茜兩個中的一個。
“這邊可能有點麻煩,警察讓我們去做筆錄,我……我跟他們說起了你。”徐文琴的聲音有些弱,帶着深深的歉意。
想必是警察到達以後現場就開始調查,而徐文琴又沒有經歷過什麼大陣仗,所以很快就說出了我和趙曉雅同她們一起去過那裡。
這倒是不怪徐文琴不仗義什麼的,警察詢問的時候一般都會告訴你,你需要對你所說的一切負相關責任,像徐文琴和李茹她們,哪裡還敢有半點隱瞞?
可是警察又能從她們哪裡問出什麼來?
這時候,我耳邊傳來了一個男子的聲音:“喂,是韓先生麼?”
想必是徐文琴的電話被人接了過去。
“是我。”我應着。
那人很快就介紹了一下自己的身份,是那裡的片區警察,讓我帶着趙曉雅兩人過去一趟,做一下筆錄。
同時,找我登記了一下身份證號碼、家庭住址以及電話號碼。
他登記這些倒是無可厚非,畢竟我們算是兇案現場的第一目擊者,只是這事情已經涉及到靈異,難道要實話實說?
李茹不是在現場麼,如果警方一問她,她還不把昨天以及今天發生的那些事情全部說出來,那樣的話,就休想脫身事外了。
登記完畢,他又問了問關於現場車輛的問題,問是不是我的,得到肯定的答覆後,他再次重申讓我倆儘快趕到,然後就掛斷了電話。
從車上,已經能夠得到太多的東西了。
比如說車牌,以及我放在車上的駕駛證等。
還好我已經把單肩包和青霜劍順手給帶了回來,要知道,這包裡還裝着那張硬盤呢。
好吧,看來只能去一趟公安局,把這事情給解釋清楚。
剛剛掛斷電話,我正琢磨着要不要給公安廳那邊說一下的時候,電話又響了起來。
拿起一看,竟然是錢大旺的號碼。
這傢伙,不是讓他去收集王國樑的罪證麼,難道有結果了?
“老大!”電話一接通,錢大旺就在那邊嚎了起來。
“恩?”我有些莫名其妙:“有什麼事,快說吧。”
被我這麼一回,錢大旺再也不敢墨跡,立馬開始說事情。
原來,他是來找我尋找幫助的。
在調查王國樑的罪證中,牽連到了許多有頭有臉的人物,而這些人,已經遠不是錢大旺能夠‘插’手的範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