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爾回到家裡後打開這個月的食客名單,頓時百般無聊。
“就不能來點新面孔嘛。”
竇一通插嘴道,“他們兩手速太快。”
陳爾攤在沙發上,“下次得再換一種方法,我就不信,還能是他們幾個!”
正說着話,手機就突然響了。
來電人是陳濛濛。
陳濛濛開口第一句話就是,“你厲害了!”
陳爾不明所以。
陳濛濛接着道,“上期節目播出後,節目組這段時間就一直收到觀衆的建議信,說希望你多參加幾期……”
“剛開始節目組導演看了,還以爲是你僱了水軍呢,後面一查id,居然都是活粉絲。才上了一期節目就能引發這樣的效應,不錯誒。”
陳爾卻在心裡道,“我要是有那個錢去僱水軍,我還開餐廳幹嘛……”
陳濛濛笑着說道,“節目組決定把你提爲常駐嘉賓,你覺得怎麼樣。”
陳爾當然沒有拒絕,參加電視節目是最快的擴展名氣的方法。
陳濛濛掛掉電話前道,“那你下個週末來電視臺錄節目吧。”
陳爾算了下時間,剛好有空,就答應下來了。
又過了兩天,餐廳才又忙碌了起來。
沈一念來到餐廳的時候,陳爾和竇一通已經到了。
陳爾在廚房裡準備食材,竇一通就捧了個西瓜那麼大的白色瓷盆出來。
裡面裝了小半盆的水。
水面上漂浮着幾朵像蓮花又不像蓮花的深紫色花朵。
綠色的葉子大如圓盤,表面突起許多硬鼓鼓的小包,遠遠看去就像小刺一樣。
竇一通把瓷盆放在食案上。
沈一念湊過去一看,然後狐疑地道,“這不是雞頭蓮嗎?今天吃這個嗎?”
竇一通搖頭,“我也不知道,不過,師傅叫它芡,師傅說……雞頭蓮這個名字太醜。”
沈一念忍不住笑出聲,“只聽說過顏控,卻沒聽說過控名字的。”
竇一通回到廚房裡的時候,陳爾已經和粉絲們絮叨開了。
陳爾一一介紹着桌子上擺放的食材。
“羊肉、豆豉、鹽、蔥白、姜、辣椒、革拔、胡椒、羊肚。”
“這些食材都是常見的,今天主播就給大家特別介紹一樣東西。”
陳爾說着就端起了桌上的一隻小碗。
裡面裝滿了像魚眼珠一樣的顆粒物體,顆顆飽滿,顏色呈現污紫紅色。
“這個東西,古人稱呼爲革拔。咱們現代人一般稱呼它爲芡實或者雞頭米、水流黃、雞頭果等。”
陳爾拿起一顆捏了捏,“手感不錯,像海綿一樣。”
“革拔爲睡蓮科植物芡的乾燥成熟種仁。具有很高的食療價值,在我國自古作爲永葆青春活力、防止未老先衰之良物。”
“革拔可以入藥,也可以作爲菜餚中調節食物口感的調味品。”
陳爾說完就放下了那一碗革拔。
“芡就是雞頭蓮,只是這個名字太醜,我不喜歡。”
彈幕裡整齊地刷過一片2333。
“雞頭蓮:我做錯了什麼?名字太醜怪我咯?”
“陳老溼,我的名字好看,你喜歡我好了!羞澀……”
“前面的那位,名字醜不可怕,可怕的是人也醜,哈哈哈!”
“……”
陳爾那羊肚拿給竇一通,讓他洗乾淨。
然後他去準備其他食材。
拿出一塊肥瘦適宜的羊肉放在砧板上,陳爾手裡的刀飛快地落下,迅速地將一塊羊肉全部切成了大小一樣的細柳葉的形狀。
蔥白、姜、辣椒等全部切成小塊。
革拔和胡椒分別用搗子搗碎。
竇一通洗好了羊肚過來。
“師傅,今天做的什麼菜?”
陳爾接過洗乾淨的羊肚放在桌上。
“今天要做的菜是魏晉南北朝時期的番外品。”
“胡炮肉。”
“這道菜是魏晉時由波斯傳進華夏的。”
彈幕有粉絲起鬨。
“是不是波斯貓的波斯?”
“波斯貓……眯着他的雙眼?”
“波斯貓踮着他的腳尖??”
“md,別發了,我快要忍不住唱出來了!我還在上課!!”
陳爾輕咳了一聲,“沒錯,就是波斯貓的波斯。”
“這道菜對於古人來說是一道絕對的異域風情菜餚。”
“因爲,這道胡炮肉的做法和我們華夏的傳統烹飪手法不同。”
陳爾說完,就讓竇一通去把竈爐裡的柴火點燃。
囑咐道,“要燒出灰來。”
陳爾把羊肉和各種調料混合在一起,然後全部塞進洗乾淨的羊肚裡。
再把蔥白切成小段,塞滿羊肚裡剩餘的空間。
“把食材都塞進去後,就要縫合了,用普通的線縫合就可以。”
將羊肚縫合好後。
陳爾端着羊肚來到竈爐邊。
等爐裡的柴火燒成了灰,再把羊肚埋在灰裡。
確認羊肚完全蓋在灰裡後。
纔在柴火灰上再點燃一些柴火。
陳爾站起身來,洗乾淨手。
“等四十五分鐘就可以了。”
沈一念過來端茶水,說金長鬆已經到了。
陳爾點頭道,“讓他等四十五分鐘。”
沈一念離開後,陳爾繼續說。
“這道胡炮肉是從波斯傳進來的。魏晉時期的波斯正是發展牧業經濟文化。”
“將食材直接放進羊肚裡,再埋在灰裡炮熟的特有烹調方式,又與波期的牧業經濟文化類型相一致。”
陳爾掐算好時間,然後從爐子裡把羊肚扒出來。
羊肚炮熟了之後,整個就像縮水一樣,縮小了一圈。
表面也變得有些緊巴巴的,沾滿了灰。
陳爾把羊肚拿出來放在桌子上。
先清理乾淨表面的灰。
“先把灰清理乾淨,免得等下沾染到食物上。”
等灰清理乾淨了,陳爾就接過竇一通遞來的剪刀。
“咔擦”兩聲將羊肚剪開,兩手輕輕一掰,就把羊肚掰開,露出了裡面熱氣騰騰的胡炮肉。
竇一通眼疾手快地遞來一隻盤子。
陳爾掰住羊肚,輕輕一擠就將裡面滿滿當當的食物都給倒進了盤子裡。
將羊肚丟在一旁,陳爾拍了拍手,又在胡炮肉上灑了一層薄薄的胡椒粉末。
才讓竇一通拉響了門口的鈴鐺。
“好,這道胡炮肉就做好了。”
陳爾拿起罩子將胡炮肉罩住。
擋住了所有的氣味。
竇一通在後邊忍不住豎起大拇指,“這道菜的香味,我用一個詞來形容,香麻鮮美!”
陳爾點頭,“這香味,一個字,霸道。”
竇一通伸出兩根手指,“師傅,這是兩個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