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峰,到校長辦公室來!”
一位青年坐在教師辦公室的角落裡,此刻聞言點點頭站了起來。
三年前,張峰從京城師範大學畢業來到天寧市尋求發展。
自從所有大學急劇擴招後,國家開始不包攬工作分配,大學生畢業後自謀出路、自找工作成了常態。
京城師範大學的招牌,再加上張峰本身又是文科類高材生,他最終成爲了天寧市明元區外國語學校的一名語文老師。
說實話,張峰自從參加工作以來,只知道校長叫魏友明,還從來沒有被校長單獨叫到辦公室去過,現在會有什麼事情呢?
等到張峰心情緊張地趕到校長辦公室時,發現裡面坐了二位他不認識的人,一男一女。
男的是中年人,穿着西裝。
女的相對年輕,長得很漂亮、穿着很時尚。
魏校長看到張峰進來,便熱情地拉過他進行介紹:“這位是區教育局黨政辦主任姜國樑,這位是區教育局組人科科長唐柔。”
“姜主任、唐科長,他就是張峰。”
張峰感到很疑惑,自己只是一名非常普通的語文老師,怎麼會驚動區教育局的二位科室長?
但此時他還是臉帶笑容,熱情地稱呼道:“姜主任好、唐科長好。”
唐柔嫣然一笑:“原來是個帥哥啊,看來我們組人科以後也應該進個年輕的帥哥,否則都是女同志,重活都沒人幹。”
姜國樑接話道:“只要唐科長吩咐,局裡年輕人肯定都會跑來幫忙。要知道,親近組人科,提拔有希望。”
唐柔迴應道:“老薑,這個張峰你看不看中?如果沒看中,我要走了。”
姜國樑微笑道:“我們黨政辦要的是文筆好的年輕同志,張峰是我好不容易看中的,唐科長可不能與我搶。”
“其實啊,你們組人科負責新教師的招聘招考工作,唐科長完全可以近水樓臺先得月。”
唐柔裝作恍然大悟道:“當初我怎麼沒有看到張峰呢?算了,算了,這次便宜你了。下次招考我得盯緊點,不能再錯過年輕的帥哥,否則我們組人科真的是女人科了。”
張峰與魏友明校長有些尷尬地站着,既不能插話,也不能打斷這二個人的聊天,只能陪着笑臉聽着。
好在二人適可而止,姜國樑終於說起正事:“張峰,我們找你過來,主要是想徵求一下你的意見,你是否願意到區教育局黨政辦工作?”
“原先區教育局黨政辦負責文字材料工作的同志由於家庭原因,將調往省城工作,經過我們的考察,決定抽調你來接替這塊工作。”
“剛纔我們已經與魏校長談過話,他完全同意和大力支持。”
“唐科長代表組人科、我代表科室領導一起找你進行調動前的談話。”
額?居然有這種好事落在自己頭上?
張峰參加工作近三年,他知道從學校上調去區教育局工作的難度非常大。
天寧市明元區教育局管理着全區幾百所學校、幼兒園近萬名教師。
雖說張峰調往區教育局工作,不一定能成爲公務員,但也算是行政機關裡的一名工作人員。對於自己這樣沒有背景、沒有人脈的最基層、最普通的老師,當然是最好的一次機會。
於是張峰首先表態道:“姜主任、唐科長,我願意去區教育局黨政辦,認真學習、努力工作,決不辜負領導的期望。”
接着再表示謝意:“謝謝姜主任、唐科長,你們辛苦了。謝謝魏校長。”
由於工作緊急需要,在魏校長的全力支持下,張峰立即交接好學校的教學工作,第二天便來到明元區教育局黨政辦報到。
黨政辦主任辦公室的門開着,姜國樑主任正在裡面辦公,張峰先站在門口叫了一聲“姜主任。”
接着他走到離辦公桌半米遠的地方站定,再次說道:“姜主任,張峰前來報到。”
姜國樑指了指客椅:“張峰,坐吧,我有幾句話要向你進行交待。”
“謝謝姜主任。”張峰面對自己的新領導,當然表現出拘謹和客氣,連椅子都只坐三分之一,同時還從皮包裡拿出筆記本,做出要進行記錄的樣子。
姜國樑對於張峰的表現很滿意,笑着擺了擺手,“張峰,不必如此正規,不用記錄,你聽着就行了。”
“張峰,我代表組織再跟你明確一下,你以後主要負責起草全局的年度工作計劃與年度工作總結,撰寫重要事項彙報材料,以及完成楊局長的講話稿。”
“按照我們教育局的級別,楊局長還不能配備專職秘書,但領導工作繁忙,我們要做好服務工作。”
“等會兒我們去見楊局長,記住在領導身邊工作,少說多做、注意保密、許多事情都要爛在肚子裡。”
“根據實際情況和工作需要,過段時間再把你的編制從學校調到局裡來,你好好幹。”
張峰趕忙回答:“謝謝姜主任,我肯定儘快熟悉情況,努力做好本職工作。”
姜國樑主任再交待了一些工作紀律、請假制度後,就帶着張峰來到楊局長的辦公室。
爲方便給局長提供服務,黨政辦與局長辦公室安排在同一層,並相隔不遠。
二人走到掛着局長銘牌的房間前站住,房門是關着的。
姜國樑先在門口輕輕敲了三下門,然後在門口靜靜的等着,聽到裡面傳來“請進”的回覆,才輕輕扭動門把,帶着張峰一起走進去。
楊東元,天寧市明元區教育局局長。
此時他正在批閱文件,擡頭看到姜國樑和張峰進來,便說了聲“坐”,繼續批閱着手中的文件。
姜國樑拉着張峰一起坐在辦公桌前的椅子上,本來張峰想站着,但姜國樑卻拉着他一起坐下,他便坐下了。
後來他才知道,接受領導指示和商談工作時,如果領導坐着,你也應該坐着,否則你站着,會給領導一種壓迫感。
在官場上,爲了體現對領導的尊重,什麼時候需要站着、什麼時候需要坐着,都是有講究的。
幾分鐘後,楊東元放下文件,問道:“國樑,有什麼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