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子濤真是沒有想到,肖蕾居然是郝偉明的臥底。
原來,肖蕾老公是個民辦教師,他想走後門轉正,就託朋友的朋友,輾轉地找到縣委副書記郝偉明那裡,當着肖蕾兩口子的面,郝偉明答應幫忙,但暗示肖蕾也得幫他做點什麼,肖蕾兩口子聽明白了,肖蕾猶豫,但肖蕾老公滿口答應,肖蕾就這樣半推半就的當起了臥底。
郝偉明的要求並不高,他只讓肖蕾關注陳子濤,每個星期彙報一次,內容就是工作和生活,以及陳子濤與同事和領導的關係,尤其是與女性的關係,肖畢竟是陳子濤的乾姐姐,當然不是真心的幫郝偉明,但也確實提供了不少情報,比方說陳子濤與喬豔蘭和林丹英的關係,就是肖蕾告訴郝偉明的。
聽完肖蕾的坦白交代,陳子濤倒反而放心了,郝偉明在關注他,這其實是個好事,只要郝偉明不做對他不利的事,肖蕾就可以繼續當臥底,只要肖蕾的心在他這邊,這就不是什麼問題。
肖蕾坦白交代完了,陳子濤也毫無保留地“喝”完了,不僅“喝”了,而且還乘機對肖蕾進行了首次實地考察,肖蕾也積極配合,毫無保留,當然了,陳子濤照着肖蕾的屁股掄了十下,理由是她沒有主動報告郝偉明的事。
肖蕾絕對的意猶未盡,四月的天氣,野外還有點冷,但肖蕾全然不顧,纏着陳子濤不放,陳子濤從主動變成了被動,反而被肖蕾佔了不少便宜,只是肖蕾要求陳子濤“深入考察”時,被他嚴詞拒絕,說什麼必須經過三次實地考察,才能進行“深入考察”。
但肖蕾花樣繁多,變着法的撩陳子濤,陳子濤興起,索性賴在了草叢裡,兩個人沐浴着春天的陽光,直鬧騰到太陽西斜。
回到鄉里,陳子濤辦的第一件事,就是將回家將錢交給二叔陳海天。
二叔收回了兩萬元本錢,卻不肯收應得的收入,陳子濤生氣了,說不要錢的話,就與二叔斷絕關係,二叔這才同意收錢,但只收了三分之一,五千一百元。
陳子濤這才笑了,“二叔,我佔大便宜了
。”
二叔笑說:“我借你錢,不是爲我賺錢,主要是讓你賺點錢,你花銷大,就你那點工資,肯定不夠用的。”
陳子濤好奇地問:“二叔,你嫌錢多啊?”
“子濤,這你不懂。”二叔說:“前些年吧,咱們家的酒坊賺了錢,你爺爺都不敢把錢存在信用社裡,也不敢花錢,而寧願把錢放在家裡,這不是嫌錢多,而是錢燙手,燙手啊。”
陳子濤咧嘴直樂,“二叔,你是怕政策有變吧?”
二叔反問:“你說呢?”
陳子濤也說不出個子醜寅卯,他比二叔懂政策,更知道政策的奧妙,他不敢瞎說,更不敢教唆二叔冒險,陳家酒坊從來沒有關過門,他不想毀在他的手裡。
連陳子濤自己都發愁把錢放在哪裡,口袋裡還裝着七千一百元錢,存在信用社是肯定不行的,帶在身邊也不行,也不能交給家裡人保管,倒是可以交給乾姐姐保管,但乾姐姐衆多,交給哪一個保管又是個頭疼的問題,左思右想,好象交給誰都不是很合適,拿回去交給柳小青她們更不行,帶頭的不敢拿錢,柳小青她們怎能放膽去做生意呢?
越想越糊塗,想來想去,兜裡的鈔票成了燙手的山芋。
還是二叔善解人意,見陳子濤坐在堂屋裡傻不楞登的,久久沒有離開,便小聲笑道:“拿來吧,還是我替你保管吧。”
“二叔,你進步了。”陳子濤連聲道謝,自己留了一千一百元,將其餘的錢往二叔的兜裡塞,“二叔,謝謝,謝謝啊。”
二叔嘴嚴,象鐵將軍把門,比信用社更讓陳子濤放心。
這事暫時解決了,但鄉里還有麻煩事在等着陳子濤。
鄉長馬上青和鄉黨委副書記巴德富正在吵架。
陳子濤大惑不解。今兒是星期天,這兩位都是老婆孩子在身邊的,怎麼還有空在辦公樓裡吵架?
不等陳子濤邁進鄉政府院子的門,鄉婦聯主任姚玉晨和鄉計劃生育管理員張佳瑤,從辦公樓裡出來,把陳子濤往鄉政府院子外拉
。
“你倆怎麼回事?不去勸架還來攆我,看熱鬧不嫌事大啊?”
姚玉晨笑着反問道:“那兩位都是上面有人,不管事兒大小,動不動就將事兒往上捅,你這個一把手管個屁屁呀?”
這是客觀事實,巴德富是縣委書記林平的人,本來就愛打小報告,馬上青現在也與縣長東方明掛上了鉤,不但脾氣見漲,而且添了早請示晚彙報的毛病。
“玉晨姐,佳瑤姐,那他們究竟爲什麼事吵架呢?”
張佳瑤道:“咱們最近不是在做春耕生產檢查的工作麼,巴德富負責的那個片,有很多農戶在承包田承包地裡種植了計劃外的經濟作物,估計有一百多戶,涉及種植面積在兩百畝以上,馬上青去看了以後,就有點不高興了,回來就找巴德富談,幾句話不合就吵了起來。”
陳子濤皺起了眉頭,“小事一樁,有什麼好吵的,農民想種什麼農作物,這是農民的自主權嘛。”
姚玉晨搖頭道:“子濤,沒你說的這麼簡單,農民種什麼農作物,上級是有嚴格規定的,咱們鄉黨委鄉政府的任務是貫徹上級的政策,從這個意義上講,馬上青是對的。”
陳子濤問道:“那巴德富的看法呢?”
姚玉晨道:“其實,在貫徹執行上級政策這個問題上,巴德富與馬上青是一致的,兩個都是看領導臉色行事的人,問題是巴德富認爲,其他片其他村都有同樣的情況,馬上青不該只盯着他分管的那幾個村。”
陳子濤笑了,二把手和三把手吵起來,正符合他這個一把手的心意呢。
“這兩個傢伙都向上面報告了?”
張佳瑤笑道:“象惡人先告狀,爭先恐後呢,不過,馬上青打電話報告了縣長,巴德富是把電話打給了區委書記方同偉。”
陳子濤張口開罵,“他孃的,這兩個傢伙難道忘了家醜不可外揚嗎?”
姚玉晨笑道:“狗咬狗,一嘴毛。”
陳子濤又問了,“對了,那你倆攔着我,這又是什麼意思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