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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信,我信！”我連忙點頭，緊緊抱住她,“我信你,我信你啊……”
“信我爲什麼要走？”洛清嵐笑着輕聲說,“信我爲什麼對陳易說那樣的話？信我爲什麼故意讓我和陳易走在一起？信我，爲什麼只憑別人一句流言就跑去發瘋,在荒郊野地凍上一天？信我……爲什麼什麼都不跟我說？你真的信我？”
“我信你，我信你啊！我從來沒有懷疑過你對我的感情，可是……可是……”我吞吐着不知該如何辯解。
“可是什麼？”
“可是,你爲什麼要讓陳易吻你？你爲什麼不推開他！你爲什麼把他帶回家裡吃飯,還讓他坐在我的位子上？爲什麼總是對他笑,還讓他牽你的手！你愛我，我不懷疑，可是，我不能確定，你到底想要誰……一起走下去的那個往往不是最愛的那個，姐，我不知道你會選哪個……我怕到最後被……被判出局的人是我……”
“可是，現在，你還是出局的那個。”洛清嵐淡淡說着，“你不發一言的離開，結果只能是這樣。”
我簡直不能相信自己的耳朵，“所以，最終出局的，還是我，對嗎？”
洛清嵐卻不說話了。
“那你今晚，是來做什麼的？這樣……算什麼？”我忍不住哭着問她。
“來，讓你明白……”洛清嵐輕輕的抱住我，吻着我的脣，低聲說，“讓你知道……我恨你……恨你輕易的放棄，恨你輕易的把我送到別人手裡，恨你做完這些後又去傷害你自己，恨你傷我沒傷夠，還要傷害自己來虐待我……更恨你不信我……你看到他吻我，楚若雲，你看下去了麼？後面發生了什麼你看到了嗎？你逃跑了對不對？你只看了一眼就逃跑了是不是？你爲什麼不敢走過去問個明白？你爲什麼選擇的是逃跑而不是過去找我？楚若雲……楚若雲，你就知道逃，你只會逃……楚若雲，你是個懦夫！你有沒有想過……如果……如果我不是自願的，如果我是被強迫的，如果我正在盼着你出現，正在害怕，正在需要人來救我，可是，你來了，你看到了，你卻自以爲是的逃跑了……你有沒有想過這樣……我會怎麼樣？楚若雲……你有沒有想過！”
我目瞪口呆。
怎麼……會這樣？！我從來沒想過洛清嵐會是被強迫的，我甚至從來沒有假設過這種狀況！如果，真的是這樣，我明明在洛清嵐最需要的時候出現，明明有機會救她，可卻自私怯懦的逃了……
“怎麼……不……陳易他不是……”洛清嵐這番話簡直完全推翻了我的想法，內心震驚不已，更是悔恨難當，若真是這樣，因爲這樣洛清嵐出了什麼事，我萬死也難辭其咎！
“姐！”我後怕的抱緊了洛清嵐，悔恨不已，“姐，對不起對不起……”
“你沒有對不起我，”洛清嵐任我抱着，低聲說，“我只是假設。雖然，陳易突然吻過來的時候的確驚嚇到我，雖然，那一刻，我真的很怕，也真的很希望你出現……呵呵！”洛清嵐自嘲的笑，“可我知道你不會出現，你在怨我，你在跟我生氣……只是，我萬沒想到，你竟然就在附近……看着，然後離開，然後，”洛清嵐頓了頓，道，“自以爲是的放棄了我……”
“我……我……姐……姐……我沒有放棄……我一直在努力……你別不要我好不好……我已經……我……”我哭着斷斷續續的說，卻始終不知道該不該把我被爸爸趕出家門這事告訴她。
洛清嵐撫着我臉頰的手突然一頓，突然沉默下來，許久，說，“你已經什麼？”
“我……我……”我猶豫着始終說不出來，向爸爸出櫃本來就違背了我對洛清嵐的承諾，更何況，就算我說出來，結果都已經這樣了，洛清嵐還能怎麼樣！難道真的要讓她在我和家庭中間選一個嗎？
不，她現在已經放棄我了，我令她失望，她說她恨我。放棄我，她至少還有陳易，還有爸爸，還有家。更何況，她已經訂了婚，難道還要她去逃婚？這不是狗血偶像劇，逃婚這種事，無論如何都不能發生，不然爸爸一定會被氣死，我和洛清嵐也會終生難安。
“姐姐，”我終究是換了稱呼，忍着哭泣哽咽道，“我……我愛你，姐姐！”
“呵呵，呵呵！”洛清嵐卻在我懷裡笑，笑了一會兒道，“你愛我？你愛我，就什麼都不跟我說？什麼都自己胡思亂想？叫我姐姐是吧？好，好妹妹，來，告訴姐姐，你爲什麼不回家！”
我一驚，洛清嵐這語氣，怎麼覺得……她好像知道了什麼？
“我……我想念祖父母了……”我猶豫着答道。
洛清嵐又是一陣低頭嗤笑，可是撫着我的臉頰的手卻開始緩緩摩挲起來，半晌，輕輕說，“疼嗎？”
“不疼。”我下意識接口，隨即意識到不對，這才意識到，洛清嵐的指腹是揉在那些傷痕上！只是，那些傷早就好了，一點都不疼，但疤痕還留着，我終於明白，洛清嵐……在套我的話！
“姐……”我偷偷吞口水，不清楚她到底知不知道，只好想着理由搪塞，“那是……那是我不小心磕的……”
洛清嵐不答話，只是指尖開始在臉上慢慢移動，口中輕聲說着，“一，二，三，四……”說着說着，哽咽的笑起來，“你還真會磕！”
“沒有四個吧！”我連忙伸手往臉上摸，可是剛擡手，洛清嵐卻忽然解開了我的睡衣，我一驚，連忙護住衣服，幸好裡面還有個內衫……
“呵呵，呵呵……”洛清嵐哭着笑，恨恨的說，“你倒防備的挺好……”
“不是……我……我怕冷……”我死不認賬的辯解，無論如何不能讓洛清嵐看到我身上的傷。
“楚若雲！”洛清嵐卻突然提高了音量，冷色道，“你跟爸爸出櫃了是不是？所以不敢回家了是不是？”
“……”洛清嵐已經看出來了，我再無狡辯的必要。
“你答應過我什麼？”洛清嵐聲音愈發冷冽。
“我沒全說！”我立刻辯駁道，“我沒說你，爸爸……不知道你……”
洛清嵐一頓，隨即輕聲說，“所以，你只說了你自己？所以，連出櫃這樣的事情，你都不相信我？”
“不是因爲這！”我急急辯解，洛清嵐卻突然猛地用力推開我，開始穿自己的衣服。
“姐，你幹什麼？”我連忙坐起來，幫她遞衣服，洛清嵐看都不看我，接過衣服穿好，下牀就走，可是卻突然一個趔趄，幾乎要摔倒。
“姐！姐！”我連忙抱住她，洛清嵐卻一再把我甩開，掙扎着要出去。
“姐，你幹什麼，姐……”我死死抱着她，不讓她在勉力掙扎。
洛清嵐本來就身子極虛，不一會兒就累得直喘氣，卻不再掙扎，只是冷聲說，“放手！”
“姐，我錯了，你別……”
“放手！”我話沒說完，就被洛清嵐冷冷打斷，我也不再說話，就是抱住她，不讓她在往前走一步。
天色漸明，依稀看得到光亮。
我和洛清嵐僵持着，她固執的要離開，我卻無論如何不能讓她走。兩人都不發一言，洛清嵐虛弱的被我緊緊抱着坐在牀上，冷着臉不跟我說話。
“放手。”
洛清嵐終於開了口，卻還是這樣一句話。
“……”我沉默了一會兒，道，“洛清嵐，我不可能再放手了。你死心吧。”
洛清嵐紅着眼，倔強的別過臉去，不理我。
“我從來沒有不信你。你說我的理解有偏差，你自己也是。”我緊緊抱住她，平靜的說，“你先聽我說完。”
“對我們的感情，我一點都不懷疑。我自始至終都知道，這個世上不會有能夠代替你的人，你對我的意義任何人都無法比擬。我不在乎外界怎麼看我，也不在乎爸爸怎麼對我，但我怕你爲難。你先別生氣，聽我說，”我收緊了摟住洛清嵐纖腰的手，低聲道，“你孝順，從小就孝順，又顧家，自從媽媽出事後，都是你在扛着這個家。你一肩扛起來的家庭，對你的意義一定非比尋常。可是，對我來說，它雖然重要，但其實……沒那麼不可或缺。這個家，對我，是因爲有你的存在而有意義。”
“我想，如果我是你，讓我在家和愛人之間做個抉擇，這無疑是最殘忍的選擇。你離不了那個家，就像曾經的六年間，你只是躲着我，卻從未跟家裡斷過聯繫一樣，你在乎它，那裡是你的根。可我不一樣，”我猶豫着，輕輕吻了洛清嵐的耳廓，“我沒有根。如果非要給我加上這個說法，那麼，你纔是我的根。我不能毀了你。我並非不信你，而是在思考怎樣對你纔是最好。”
“我並沒有離開不是麼？我沒有選擇直接回去，更沒有悄無聲息的離開，但我答應過爸爸，不能去找你，我已經無法報答爸爸的恩情，唯一能做的就是遵守這最後的承諾……可我一直在等你的信息。”
“姐，”我難掩哽咽的道，“我向爸爸出櫃了，我讓他失望，讓他恐懼。我不跟爸爸說你，是被那時候的爸爸嚇到了，你沒有看到他的表情，他甚至恨不得殺了我，我怎麼敢把你也說出來！一直以來，我都覺得，是因爲我，纔會讓家裡變成這樣。如果當初，爸媽沒有領養我，媽媽就不會被奶奶欺負，說不定就不會生病……”
“你……你說什麼？”洛清嵐忽然打斷我的話，疑惑的看着我，“你剛纔說什麼？”
我愧疚的一笑，吻了下洛清嵐的額頭，“我說，如果爸媽不收養我，你就會是家裡唯一的女兒，會是一家人的寶貝……可是卻有了我……我不僅搶走了本來屬於你的寵愛……還讓你無時無刻不爲我操心……”
“慢着！”洛清嵐又打斷了我，“你在說什麼？雲，你說什麼，收養？”
作者有話要說：o(?_