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李蘅遠將蕭圓圓抱回房裡,讓桃子給蕭圓圓找肉脯,蕭圓圓都不吃。
桃子道:“娘子,貓是吃魚的吧?咱們沒有小魚。”
李蘅遠搖頭:“圓圓吃肉,可能咱們的肉不對它胃口吧。”
說完讓桃子來接蕭圓圓:“他是蕭二郎的貓,你給她送過去吧。”
桃子哦了聲,可是等她靠近,蕭圓圓立即露出尖尖的牙齒,表情猙獰的看着她。
桃子後退一步:“娘子,這貓好凶。”
可是她話音剛落,蕭圓圓的大腦袋就老老實實的靠在李蘅遠懷裡,嘴巴上的白毛跟臉上的棕毛形成特別的圖案,讓他看起來可愛乖巧。
甚至引人發笑。
桃子無奈道:“這貓是厭惡婢子,也知道要跟娘子好。”
李蘅遠摸着蕭圓圓的腦袋:“你怎麼這麼賴皮啊,你又不會說要幹什麼,又不吃東西,那你到底要幹嘛?”
蕭圓圓在李蘅遠懷裡不斷的蹭着,像是小孩子撒嬌。
桃子道:“婢子是沒辦法了,它就賴着娘子。”
李蘅遠擡起頭笑了,摸着蕭圓圓就會想起蕭掩。
哎!
她本來刻意管着自己不讓自己去看蕭掩,現在嘛……
李蘅遠讓桃子去準備些小魚乾,後道:“我給蕭二郎送過去,你過後把小魚乾送到西池去。”
桃子答應着。
李蘅遠抱着蕭圓圓出了房門。
院子裡的婢女婆子都各司其職,李蘅遠沒有吩咐,也沒人跟上來。
就這樣李蘅遠獨自一人抱着蕭圓圓繞過薔薇花牆回到西池院。
院子門虛掩着,李蘅遠走進去沒看看嶽凌風和夜寒軒。
以往她一靠近,就能聽見二人在門口說話的。
“嶽凌風……”
“夜寒軒?”
李蘅遠叫了兩聲,沒人回答,懷裡的蕭圓圓顯得異常不安,喵喵的叫着。
李蘅遠蹙眉,這兩個人去哪裡了?她到夜寒軒的房門口,還沒進屋,就看見柱子上的留言。
“這是什麼意思?”李蘅遠喃喃自語。
蕭圓圓喵的一聲叫。
李蘅遠摸着它安撫它,又看了一遍留言,好似明白了,這倆傢伙走了,這是把蕭掩託付出入了的意思吧?
李蘅遠擡頭看看太陽,巳時三刻,她來的時候就有三刻了。
不會蕭掩還在溫泉池裡泡着呢吧?
這溫泉池是她的,她經常會在裡面睡着,若是沒人看着,容易溺水,十分危險。
辰時到巳時三刻,這時間也太長了。
李蘅遠正擔心着,西廂裡傳來噗通一聲響,蕭圓圓全身毛立起,跳到地上就往廂房裡跑。
李蘅遠來不及細想,被蕭圓圓嚇得擡腿就追。
溫泉房裡到處瀰漫着水氣和藥味,看不清事物,蕭圓圓不知所蹤,李蘅遠也沒看見蕭掩。
可是方纔有水聲,那麼人呢?
一股冷汗瞬間溼透後背,李蘅遠腿都軟了,踉蹌跑到淺水邊:“蕭掩,蕭掩……”
泡澡的靠枕還在,可是沒有人。
李蘅遠爬在池邊喊:“蕭掩,蕭掩……”心中有個不好的預感,蕭掩暈過去淹死了。
明明是要救人,怎麼把人害死了?
李蘅遠腦中一片混亂,她害怕失去,害怕失去對自己好的人,包括蕭掩。
這時候才明白,遠來連日以來對自己的剋制是多麼的痛苦,如果蕭掩註定是要死的,她應該想見就見,告訴蕭掩,自己是多麼喜歡他,不讓自己留有遺憾。
李蘅遠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麼過到深水區的,趴在岸邊又喊了聲,沒人回答。
她哇的一聲哭了,對外喊到:“來……”
人字還沒出來,就感到有一股掙脫不掉的力量拉着她往下墜,李蘅遠大驚,等反應過來自己已經掉到溫熱適中的溫泉池裡。
池水氤氳,視線如被輕紗遮擋看不清事物。
李蘅遠明顯感到水下有人,可是她來不及去探看是什麼人,來人躲在暗處,顯然有危險,她會游泳,可水性不是那麼好。
李蘅遠一個回身,還好碰到了邊,她扒着岸上的拉環向上爬,這時身後突然一暖,一個溫熱的身體從背後抱住了她,可以感覺那身體的硬朗,不像是女人,李蘅遠驚的大氣都不敢喘,回頭看過去,透過朦朧的清水,她竟然看到了蕭掩被放大了的臉。
“蕭……”這一驚可不得了,李蘅遠一張口,池水鋪天蓋地來襲,她拉着拉環的手早已放開,身子也不由自主往下降。
李蘅遠本能的撲騰着,雖恐懼深深,腦中還在疑問,蕭掩爲什麼要這樣做?
可是嗆了一口水對她來說傷害有點大,她撲騰兩下,也沒撲騰上去。
就當她感到來自死亡的深深威脅時,身子再次被人抱緊,同時那人帶着她浮出水面。
等大口大口呼吸夠了空氣,李蘅遠又羞又惱的看着蕭掩,蕭掩上半身赤裸,結實的肩頭都漏在外面。
臉上是因爲肌膚太乾淨而存在不下滑的點點水珠,溼透了的長髮服帖在腦後……
他正在用一種似笑非笑的目光看着她,五官俊逸,姿態妖嬈。
李蘅遠腦海中立即蹦出一個詞彙,邪魅。
“蕭掩你要幹什麼?”她真的怕,急於掙脫蕭掩的懷抱,她是喜歡這個人,可是也不能容許這人侵犯。
如果蕭掩是個無恥之徒,她要揭發他的醜態,讓阿耶處置他。
蕭掩什麼都沒說,抱着她的手緩緩擡手,李蘅遠趁機想逃,卻被大力拉住,接着身子再次下墜,同時蕭掩玉筍般的手指摸上她的脖子,掐着她的喉嚨。
李蘅遠感到呼吸不暢,可是她再不敢張嘴,那些會死的更快。她難以置信的看着蕭掩,不知道蕭掩爲什麼要這麼做?
蕭掩爲什麼要殺她?她做錯了什麼?難道是因爲她不再理他了?他的目的沒有達到?
可是蕭掩要什麼從來不說,她在用她的方式回報他,給的不夠?還是不是蕭掩想要的,那他不說,她怎麼給?
蕭掩的手明顯在用力。
悔恨的眼淚從眼裡留出,混着溫泉水,李蘅遠不知道哪裡是水,哪裡是淚,總之到處都溼漉漉的。
她想求饒,她不想死,死了阿耶怎麼辦?
蕭掩……
她用眼神渴望的看着蕭掩。
蕭掩這時候放開了手,拉着她出水面,並道:“想活命,求人是沒用的,得求己。”
說完不等她呼足氣,再次將她拉入水底,同時大手再次來襲,這次手力比方纔大得多,牙目眥裂,是要致人死地的掐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