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話問出來,院子裡頓時鴉雀無聲,鬧分家,這事兒在司馬家可是禁忌的話題。無論誰都不敢當着大家的面說起這話題,一個不好,可是要捱打的。
羅念安不但問了出來,還是當着這麼多人的面問,許多人心裡都怕的要死,不少的下人都想回避了,生怕聽到什麼不能聽的話。
“都不許走,誰走誰去老太太那兒領罰。”羅念安瞧見院裡的仗勢立刻補了一句,接着又追問了一次:“敢問二少爺,司馬家可是已經分家?”
司馬易忍着心中的不快,答道:“不曾。”
羅念安點了點頭又問:“敢問今時今日誰在管家。”
司馬易張了張嘴,猶豫了半天答道:“我大姐司馬茹。”
羅念安輕笑了一聲又問:“敢問年禮是入公賬還是入私賬。”
司馬易臉色通紅,知道羅念安是什麼意思了,可還是忍着答了句:“公賬。”
“既是公賬,這就稀奇了。呵呵……”羅念安沒說下頭的話,只呵呵了一下。後世的人總喜歡用呵呵來代表各種沒說出的話,還真有點神來之筆,至少她現在呵呵一下,已經讓司馬易擡不起頭來了。
“羅姑娘,在下並不需要每日喝什麼牛乳,是家母自作主張向祖母要來的,如今正準備還回去,還請羅姑娘海涵,莫與家母一般見識。”司馬易這話,不但沒讓羅念安消氣,反倒讓羅念安更瞧不起他了。
司馬易的母親是爲了司馬易,纔去做這撕破臉皮的潑婦行徑。身爲讀書人。不但不爲母親攔罪,反而把一切過錯推到母親身上,好爲自己開脫。這樣的人只能是小人,或者說是僞君子。
小人可怕,僞君子更可怕。羅念安打心底裡瞧不起他。於是聽到這話之後,她只是同情的看了二太太一眼,若有所思的笑了起來。
“曲媽媽,我們回去吧,記得把我那禮物收回來。”羅念安輕飄飄的瞥了司馬易一眼,轉身就走。一點也不想管那二太太會作何反應。總之她的東西,她要回來就對了!
曲媽媽可不是那嬌滴滴的小姑娘,什麼陣仗沒見過?聽羅念安這麼一說,立刻推開擋在跟前的丫鬟,去一旁臨時搭的柵欄裡。把奶牛牽了出來,直接就給拉走了。
羅念安轉身並沒回家,而是直接去了司馬茹那兒,司馬茹已經大好了,早就起身重新梳洗了一番。
見羅念安回來,司馬茹忙迎了上去,感激的道了聲:“多謝羅妹妹。”
羅念安搖了搖頭,對她道:“你哥哥走時囑咐我多跟你來往。可我沒做到。如今看你這樣,我又怎麼放心,再不管你。豈不是辜負了你哥哥對我的期望。奶牛我拿回來了,這是我送錯了的,不是給你府上的年禮,而是給老太太的私禮。你聽清楚了,是私禮,一頭給老太太。一頭給你父親。皆是私禮,僅供他倆享用。”
司馬茹聞言笑了出來。忙點頭道:“是是,記下了。是私禮。”
羅念安這便要告辭,司馬茹卻挽留:“你就算不留下吃頓便飯,好歹也見見我父親。”
羅念安板着臉道:“他們糊塗,你也糊塗不成?誰見過女客見男主的,此事莫要再提。以後若有麻煩,只管去我那兒,還有什麼不能跟我說的?論交情,咱們也是手帕交了,我又是自個當家作主的人,什麼不好幫你的?再與我見外,我可惱了。”
司馬茹忙不迭答應了下來,又親自送了她到大門口,看着羅念安的馬車走遠了,這才扶着她的丫鬟回房。
一回到房裡,丫鬟明喜便道:“這個羅姑娘,真是個厲害的人物。只怕嫁了過來,可不好相與呢。”
司馬茹立刻回頭叱道:“來人,給我掌嘴!”
明喜嚇得立馬跪下,哭着求饒道:“姑娘別惱,我錯了。我再不敢說了!”
司馬茹氣得渾身直顫,指着她罵道:“別人眼瞎,難道你也眼瞎?她如何一個怕麻煩的人,卻次次頂着麻煩幫我。你跟了我也有那麼久了,竟連個是非曲直都分不清,我還要你何用。這樣不知好歹的東西,你倒正好是他們那派的。打今兒起你也不必伺候我了,趕緊找你正經主子去。誰稀罕聽你嚼舌頭根子,你伺候誰去。別上杆子在我跟前搬弄是非的,當我是真傻子聽不懂嗎?”
外頭已有婆子進來,聽得司馬茹一聲令下,便把明喜拖了出去。明慧進來瞧了一眼,見司馬茹還在氣頭上,便又退了出去。
明喜哭着在外頭求饒,明慧看不下去,過去說了她幾句:“你這是吃什麼髒東西了不曾,那位對咱家如何,你還看不出來?竟在姑娘跟前說這樣的話,也難怪姑娘生這樣的氣了。人雖不求你知恩圖報,但你這忘恩負義的做派,姑娘哪能容你。勸你還是少哭幾聲,好歹還能留在府裡做事當差,若是哭得姑娘煩了,直接賣你出去,可就不知道賣去什麼地方了。”
而明喜不聽,還在繼續哭着,果然過了一會司馬茹便出來叫人來把明喜賣了。
這些事兒,羅念安並不知道,她回去的途中,繞到八百里去看了幾眼。匠人們年二八才休息,所以此時房子還在建着。羅念安檢查了一下,這才又上車回去。
她一走,立刻有個小子問旁邊的人道:“這人是誰,是東家嗎?”
旁邊的人回道:“不知道是不是東家,但好像事情都是她說的算。真正的東家聽說好像不是她來着,也不知道到底是誰。”
那問話的小子想了一想,低下頭去繼續做事了。若是羅念安瞧見他了,定會驚呼起來,更會奇怪他爲什麼會在這裡。
到家之後,羅念安正換着衣裳,金媽媽就來回說各府的回禮送到了。羅念安一聽年禮的單子就頭疼,索性不聽了,讓曲媽媽聽一遍就直接入庫。反正過各府的回禮都差不多,不是料子就是花瓶,要不就是什麼各種醃肉鮮肉燻肉之類的。她還缺這些嗎?加工廠裡有的是!
羅念安剛想進內間,金媽媽開口笑道:“姑娘先別忙着走,也有那稀罕的東西呢。方纔我還納悶着,怎麼今年的年禮都這麼各式各樣的,感情是我們送去的東西太金貴難得了,人家不好意思只回個形式上的年禮了,就把那剛得的稀罕物給送了過來。
羅念安怔了一下問道:“能有什麼稀罕物?做不過是些什麼珊瑚瑪瑙的,我又不愛看。”
金媽媽忙道:“不是不是,是活物。前頭的小子們正看着呢,怕放出來傷了人。好些侍衛都稀罕的很,說是什麼極品。”
羅念安立刻來了興趣,站起來對曲媽媽道:“您先聽聽禮單,我去前頭看看再回來。”
曲媽媽忙叫來春櫻夏茉,讓那兩人跟着一起去,莫讓什麼稀奇的東西傷着了姑娘。春櫻夏末趕緊一人一邊把羅念安圍了起來,跟着一起去了前院。
才走到練武場沒多遠,就聽見一陣“嚶嚶嗚嗚”的聲音,羅念安眼睛一亮,立刻朝練武場奔了過去,她若是沒聽錯的話,這是小狗的叫聲。
跑到練武場,老遠就見圍着一羣人,羅念安放慢了腳步,看了夏茉一眼。夏茉會意,在一旁大叫了一聲:“姑娘來了。”
圍着的人羣很快就散開,紛紛下跪行禮。羅念安說了聲:“都起來,以後見我無需下跪,普通作揖便好,這樣你方便,我也方便,省得我還要叫你們起來。”
一番話,說得大夥都樂了,有這樣一個怕麻煩的主子,也算是好事。有個侍衛經常見到羅念安,對她不算太生疏,便叫道:“主子來看看吧,已經栓好了,不礙事。”
羅念安上前一看,竟是兩隻德牧的幼犬!要知道這時候交通不便,哪有可能有這樣的品種在熙朝出現。如今突然一下得了兩隻,她可不是開心壞了?
“這狗哪來的?”羅念安一點都不怕,上前就摸了摸小狗的腦袋,立刻就有一條滑溜溜的舌頭舔了上來,舔的她一手的口水。“牙都沒長齊呢,這身段,也就三個月大一點點。是誰家送的,真要好好謝謝人家。”
方纔叫羅念安來看的侍衛,在一旁回道:“聽說是吏部尚書家送來的。”
羅念安了然,原來是鄭巧雲送她的,她突然一笑,對夏茉道:“你快去同你綠萼姐姐說,讓她備上一筐大閘蟹並一盤子黃油曲奇,還有我那信鴿也裝一隻,送到鄭姐姐那兒去,要當面送到,並教她信鴿怎麼用。”
夏茉噯了一聲跑去回話,春櫻在一旁看着小狗稀罕的不行,也伸手想去摸摸,羅念安擋住她道:“先讓它習慣我的味道,你再摸它,這狗極認主人,我準備自個帶,別人養我都不放心。”
春櫻驚訝道:“姑娘,這可使不得,這狗身上臭烘烘的,都是下人打理好了給主人賞玩的,哪有自個養的道理。”()
ps:原來以爲這本書沒人看,所以才每天只寫一章,發現書評區還是有人留言的,心中很感動,因爲還有本書正在三更,這個月還是暫時不能加更,等下個月這本書我每日三更,答謝讀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