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眼二哥與娘要吵起來了,可是自己還欠着娘二十兩銀子,朱正標明知道娘要這禮不對,可是他是不敢開口。
只是牛心菊本就對家裡讓朱正標去置辦年貨出了事,心裡很不舒服。她認爲要不是娘讓他去辦年貨,自己相公也不會被人訛去,就算是婆婆先給了銀子,可她卻說那算他們兩口子借的。如今,去牛家村除了婆婆說的這三家,她還有自己家的父母兄弟要送,要是都這樣送的話,她得把褲子都賣了才行。
所以這一會她雖然不說話,可是朱正清與婆婆鬥了起不,牛心菊的心裡特高興。
“爹、娘,兒媳婦不是說不能出這個禮,一來家中的情況你兩老也知道,二來辦了大禮去兩個舅舅家,那我回孃家的禮總不能二樣吧?我每年回孃家要送六個新年禮,要是要這樣置辦的話,菊兒我可真的送不起。”見婆婆被氣得無話可說了,貫來愛落井下石的牛心菊性子又出來了。
這一會朱老爹終於從兒子的質問回過神來了,他知道這個送禮之事確實是不合適。這老太婆只想着爲難一下二兒子,卻忘記了四兒子的岳家。
把最後一口土煙吸完後,見老婆子還要說,朱老爹揮揮手:“行了,我們朱家也沒有發大財,往年怎麼走今年也怎麼走,別到時候沒事弄出個事來煩。清兒,你們要是沒空去就算了,明天我與你娘去一趟,這老親總得要走。”
這種場合顧明蘭自來是裝啞巴的,這裡沒有她說話的份,也沒有她想說的話。而且她知道朱正清也不是個傻瓜,會看不出這爹孃的偏心眼兒。
果然這男人她沒看錯,知道顧自己的小家庭了。她顧明蘭並不是個自私無良心之人,連長輩親戚都不要。只是這親戚不要也罷,他們只會來給自己添堵。今天朱正清已經敢開始反抗父母的不公平,她的心情來得個好。
聽到爹這麼說了,朱正清心下才平息了些:“那兒子媳婦這就去忙了。”
兩夫妻在朱老婆子的怒視下頭也不回的出了門,回到家裡朱正清也幫着把各家回禮的東西收拾了一下,然後去了後屋挖土竈,準備着烤骨頭。
初六這天朱老爹夫婦帶着朱正標、朱梅花去了牛家。朱梅玲臨近出嫁,她是不會出門的,於是拿着針線進了自己二哥家的屋子,兩人坐在朱正清燒熱的坑上做些了針線。
因爲天氣太冷,朱成傑與朱成敏兩人也沒跑出去,而且成林成莉兩個過來了。於是他們一起坐在炕上,男孩子玩九連女孩子玩沙包,一派和諧景象。
“正清哥,正清哥,有人在家麼?”門外的院子裡有人在叫。
顧明蘭聽出是朱正凡的聲音立即應着:“是正凡兄弟麼?你正清哥在屋後呢,有什麼事?”
朱正凡聽到顧明蘭就立即進了廳子,站在房間門外吱吱唔唔的說:“蘭嫂子,我不是找正清哥,是有事找你。那個…”
這又出什麼妖娥子了?
也許是看朱梅玲在屋裡,顧明蘭見他說話吱唔立即下了炕出得門來輕聲問:“正凡兄弟,到底出啥事了?你能不能說清楚點?”
見她出爲了,朱正凡立即輕聲說了一句:“蘭嫂子,不是出了什麼事,是我堂嫂桃清嫂子想讓你過去一趟。”
顧桃清叫人來找她?她是孝期還沒出熱孝,這三七還差幾天,她不能出門。只是有什麼事非得讓人來找她呢?莫非這朱正平的娘又在打人不成?
想起顧桃清那懦弱的性子,顧明蘭立即與朱梅玲交待一聲讓她幫着管孩子,於是拿了點糕點和花片之類的年果子,去了顧桃清家。
一路上有人見顧明蘭走得這麼急,有人問她去哪。顧明蘭含糊的笑笑,說是就到村口一趟。
兩家人隔着幾根田埂,不到一刻鐘,顧明蘭便到了顧桃清家門口。
朱正平新喪所以朱家的門聯都是白色的,大夥兒拜年也不會進這家的門。所以就算是正月,他們家裡也顯得很淒涼。好似今天家裡也沒大人在,這就顯得更陰森森的。
顧明蘭推了推院門發現沒栓上,於是進了門直接去了顧桃清的屋子。
看到顧桃清還躺在被窩裡,雖然身上有被子,可是能看出那被窩裡並不暖和,一臉的死灰色,讓上看着就揪心。
顧桃清看以她來了立即坐了吃力的起來招呼她:“蘭子坐,姐姐連茶也沒辦法招待你一杯了。”
她這什麼情況顧明蘭還能不知道?還喝茶呢。
於是她假裝生氣的白了她一眼:“桃清姐,我們又不是生疏人,你講這麼多虛禮做什麼?我只想問你,你身子有沒有好點?今天嬸子他們好似都不在家,你叫我有來有什麼事?”
說起事,顧桃清立即爬了起來朝顧明蘭跪下了:“蘭妹子,今天姐姐求你個事。”
顧明蘭嚇了一站立即站起來扶她:“桃清姐你這是做什麼?是不是想折殺妹妹?有什麼事只要能我做得到又不犯規矩的事,你只管與我說,可不能行這種大禮。否則傳回顧家村,妹子可就得受詬病了。有什麼事你說吧!”
顧桃清這行動確實嚇了顧明蘭一跳,在她的印象裡,這顧桃清雖然懦弱,可是也不是那種動不動就求人的人。如今怕是實實在在有大難處了,否則不會來這麼一槽。
顧桃清知道自己這麼做會讓這個堂妹難做人,可是這事太關重大,如果說做不成,那她以後就只有死路一條了。
拖着顧明蘭的手,顧桃清未開口淚先流:“蘭子,姐姐實在是沒辦法了,在這朱家村,我能信得過的人也只有你與新梅姑姑了。她是長輩,我總不好用這破事來爲難她,所以我就只能讓你辛苦一回。我婆婆要趁我還在熱孝把我們母女賣了,用賣我們母女來的銀子給我公公買個罪奴來生兒子。”
什麼?把兒媳婦親孫女賣了,就是爲了給自己老公買個小三?這朱家嬸子的腦子莫不是有毛病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