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峰聽我如此說,連忙站起起來,胳膊一揚,攔住了下邊還要上來的人,接過我扔過去的藥瓶,取出了藥給被我玄冥神掌打傷的幾人吃了。
我冷笑道:“你們三位都是高人,手下人多勢衆,怎麼,常勝寒、燕歸來,你們兩個的手下弟兄怎麼不上來?”
不等二人答話,洪峰將三個傷號放下,飛身跳上會仙橋,穩穩站在鐵鏈上,沉聲說道:“我洪峰本沒有心想爭奪這個天下第一,紅星兄弟幾次相邀,甚至出手相逼,我奉陪便是!”
“譁!”下面無數洪峰的粉絲齊聲喝起彩來,有不少女玩家還大聲尖叫,大呼“洪峰好帥”之類的話,甚至,有些只能較高的n,都忍不住手舞足蹈。
我對其他人從來都是不屑一顧的,見洪峰同意跟我比武,心下高興,我倒不是想跟他拼個你死我活的,只是文無第一,武無第二,我只是想看看到底是我功夫高,還是他武藝強。
洪峰擺了個降龍十八掌的架勢,凝神說道:“你出招吧!”
我道了聲好,身子順着鐵鏈平平滑出,膝不彎,退不去,就那麼直接飄過去,眨眼之間便到了他近前,左爪一揚,一招“黃裳元吉”猛插他腦蓋,右爪中宮直進,一招“日中見鬥”,狠掏他心窩。洪峰不敢怠慢,雙臂一晃,左膝在前微屈,手心略扣,一招“潛龍勿用”便打了過來。
潛龍勿用全部勁力都散在四圍,剛猛異常,中心反而是柔勁,我並不跟他接觸,左爪順勢夏花外挑,一招“日獲三狐”抓他肋下,右爪使“小人革面”反挑他下巴。
洪峰見我攻勢甚急,少退一步,左臂封住門戶,右掌穿出,正是一招“見龍在田”,比前一招攻勢更上升了一個檔次。我含胸卸力,左爪向上託他手肘,五指猛拿他臂上要穴,右爪仍取攻勢撕扯出絲絲勁風。洪峰再退一步,雙膝屈起,腳尖點在鐵鏈上,作勢躍起,雙掌一前一後,一上一下推來,正是一記“或躍在淵”,我知道他以後招數一招威力大過一招,卻仍是不退反進,雙爪使出九陰神抓中的絕招跟他交換了兩招,洪峰猛然身子躍起,雙掌當頭推來,正是降龍十八掌中威力極大地“飛龍在天”。
九陰真經內力不如九陽神功強橫,九陰神抓走得也以靈敏見長的路子,我見他來勢兇猛,並不硬拼,腳下一錯步,身子陡然向左側倒過去,兩腳勾着鐵鏈疾走兩步,來到洪峰身側,猛地從右側倒轉上來,雙爪疾向洪峰要害抓去。
洪峰一招走空,立即大吼一聲,落回鐵鏈,立即便是一記“亢龍有悔”,緊跟着“突如其來”,“神龍擺尾”三招連使,我飛身而起,展開九陰神抓中的絕招跟他鬥在一處。
一連交手二百多個回合,洪峰雙足牢牢釘在鐵鏈之上,每一掌拍出,都似有千鈞之重,我把九陰真經的威力發揮到極致,鏈上鍊下,前後左右繞着洪峰不住旋轉,雙腳沒有一刻是站在鐵鏈上,全身舞出一團黑影,繞着他如狂風暴雨般猛擊,整個衡山之上都鴉雀無聲,全都凝神觀看兩大高手之間的終極較量。
我倆一口氣拆到一千招之外,仍然不分勝負,雖說狂風暴雨不可持久,但我勝在九陰真氣恢復速度快,而洪峰雖然不動,消耗得內力卻不比我少,一直打了半個多小時,仍然誰都奈何不了誰。
鬥到酣處,洪峰大喝一聲既然招式上分不出高低,我倆比拼內力,三掌定輸贏!說着也是飛起,一招“震驚百里”一掌凝聚着九陽真氣向我打來,我也道了一聲好,運力推出一掌。洪峰九陽極熱,我是玄冥真氣極寒,兩種內力剛一相碰,立即發出“噼噼啪啪”尖銳的薄鳴,緊跟着雙掌碰撞,立即發出一聲悶響,我倆同時折身向天上飛起,手足並用,又交換了幾招,緊跟着又對了一掌,我只覺洪峰內力極其炎熱,比之曾經遇到過的“火焰刀”內力還要深遠,而且渾厚無比,好似山嶽一般,我急忙運起內力,渾身蒸騰起絲絲白氣。
我倆雙腳落在鐵鏈上,齊聲大喝,雙掌推出,我以九陰真氣加成寒冰真氣催動玄冥神掌對他的九陽神功支持的降龍十八掌,四掌相對,我倆身子都是一震,當即咬牙拼命運轉全身內力向對方攻去,不過三秒鐘,我倆腳下胳膊粗的鐵鏈發出“啪啪”脆響,竟然一起斷成了數段,我倆竟有默契,一起把內力猛吐,借力向後躍去,跳上懸崖兩岸。
我兩人隔着懸崖相立,我略一查看狀態,已經是出現了紅字的內傷警告,我也不吃藥,大聲說道:“拳腳、內力都比完了,現在我們來比兵器,我用倚天劍,你用屠龍刀,再來比過!”
我反手正要抽出倚天劍,洪峰連忙擺手:“紅星七十二路辟邪劍法天下誰能當之?我雖然有屠龍刀在手,但刀法實在是不怎樣,我拳腳內力都不能勝你,兵器又不如你,自是輸了一籌。”說着向我拱了拱手,然後緩步從一邊繞下來。
我沒有拔劍,只是看着燕歸來,那燕歸來站起來說道:“我的六脈神劍耗費內力太巨,如果是在亂戰之時,我乘機吸取別人的內力還可跟你支持,單打獨鬥,我也不是兄弟你的對手。”說完便坐下。
我一皺眉,再看向常勝寒,他皺眉看向我:“我們兩個交過手的,我的金蛇劍也不是你的對手。”
我冷笑一聲:“你說你的金蛇劍不是我的對手,我不用倚天劍便是。”說完取出了凝碧劍拿在手裡,“我用這把凝碧劍跟你過招如何?”
常勝寒上前走了幾步,忽然嘆氣道:“我們兩個在杭州城外交過手的,千招之內,我們不分勝負,不過之後……唉,還是不如九陰真經回氣迅速,這一仗,不打也罷,你便是玩家中的天下第一了!”說完連連搖頭,重新又坐了回去。
一聽這兩位如此作爲,我不喜反怒,我要爭的,可不是什麼天下第一,正要發作,忽然後山方廣寺那邊傳來一個人聲:“有我在此,誰敢稱天下第一!”緊跟着飄來一個人影。
這人渾身白衣飄飄,錦袍玉帶,腰挎長劍,溫文爾雅,一個富家公子哥般的人物,極是英俊,身法又極高妙,一閃身功夫便來到我身旁,向下邊衆人抱拳施禮:“我是神劍門掌門金風,聽說這裡有人舉辦什麼衡山論劍,爭奪玩家中的天下第一,所以特來看看,順便,也弄個天下第一玩玩。”
我眯縫起眼睛,冷聲說道:“你就是那個在遊戲裡搞傳銷的神劍門掌門?哼哼,我那門人摘星子可是被你殺的?”
金風朗聲一笑:“哼,那小子害我收不到秦瓊、羅成二人,死不足惜,如果得了秦瓊、羅成兩個,大唐江山此時我最少也能得了一半了!”
“你殺了我的人,還敢來我衡山,難道真不知道死字是怎麼寫得麼?”我把手中凝碧劍一晃,擺了個架勢,便要出手。
金風不慌不忙伸出一隻手指頭:“第一,你不是我的對手,我要殺你易如反掌,第二,你勾結南疆死靈,意圖吞併我中原。”說着他向下邊衆人說道,“南疆天屍教殘殺成性,兇狠異常,諸多武林同道都慘遭殺害,無論玩家還是NPC,凡是落在他們手上的統統被咬成殭屍。急得前些時鐵掌幫攻打衡山,峨嵋派滅絕師太親自帶領座下弟子前來衡山幫助抵禦來寇,這紅星不但不思回報,反而趁亂奪了滅絕師太的倚天寶劍,這等小人,也配做衡山派掌門,也配做天下第一麼?何況他本身便是殭屍,出生便在天魔嶺,跟那天屍教羣邪勾搭連環,狗扯羊皮,並且還做上了人家教主之下九龍使者之一,位置殊爲顯赫,前些年,那天屍教主派紅星來中原,在那時便有意圖染指中原五國,這紅星不負衆望,得了衡山,大家可曾想過,這衡山正是南疆通往外界的唯二通道之一,另一條出口在大理,大理段氏兵強馬壯,天龍寺高僧又有降魔妙法,他們只有從衡山出來。”
下邊洪峰略一皺眉,然後說道:“紅星兄弟當日和我聯手抗敵,斬殺查理、奧拓集團無數,我知道他雖然不拘小節,脾氣不好,甚至有時濫殺同道,但是在大節上卻從不馬虎……”
金風一擺手:“那時是外國玩家跟我們中國玩家之間的爭鬥,現在矛盾變了,是南疆死靈和我們中原華夏人族的矛盾,他本身就是一個殭屍,如今又身居衡山派掌門,這就等於替天屍教打開了出山的門戶,同時也守住了我們攻打南疆的大門,這條看門狗殊爲可惡,若不除去,天屍教數百萬死靈大軍一來,我們就全都完了!”
我冷笑一聲:“天屍教是天屍教,我衡山是衡山,我爲什麼要聽天屍教的?天底下還沒有誰能夠讓我聽命是從的,金風,你殺了我的人,今天又上衡山挑釁,我不殺你,那是休想!”說完把凝碧劍一擺,一招“迴風落雁”向他胸口刺過去,
這回風落雁劍雖然等階不高,但是我已經練到出神入化的境界,一招之後,更有六招相隨,對方無論怎樣抵擋,都又有六招變化,若是敵人武功稍差,立即便會命喪當場。
金風輕笑一聲:“就憑你這三腳貓的功夫也想殺我?妄想!”他身形向後陡然退去,右手一抖,取下腰上長劍,迎風一抖,閃出一把精光四射的大寶劍,劍身寬闊,劍刃極長,跟司空寥拿的那柄寶劍型號差不多一樣大,光芒色彩卻又在其之上,金風隨手一劍向我刺過來,“我這天子之劍,只有天子才配擁有,哼哼,我遲早都是會統一大唐的!”
本來我那一劍勁道極強,後招又足,本以爲他會退讓或是攔架,哪知道他看似漫不經意地一劍刺過來,一道利閃竟然從我劍芒之間透了過來,直向我臉上刺過來,我嚇了一跳,後招全被對方一劍打斷,不敢大意,急忙向後躍出三丈之外。
金風也沒有進逼,只是擺了個很酷的造型,說道:“天下劍法,爲獨孤九劍是尊,哈哈,紅星,你爲什麼不使你那七十二路辟邪劍法?看看我這獨孤九劍能不能破得了你!”
我冷哼一聲,二次欺身上前,劍光指點,一招“流行飛墜”,金風挺劍刺來,我不等招式使老,腳下錯步,踏在艮位,反身一記“江上弄笛”,金風也沒有想到我竟然變招如此迅速,立即再次轉劍斜刺,我早已轉到他左側,一招“紫氣東來”刺過去。
獨孤九劍是以無招破有招,我的辟邪劍法雖然有招,有破綻,但卻圖一快字,等對方看到破綻來破時,我早已經變成下一招,而九陰真經對辟邪劍法的身法又有極高的加成,我倆雙劍並不相交,都是一觸即收,打了一百餘招都未碰撞一聲,我倆這個境界只是拼速度,兩道人影絞在一起,劍光和月光交相輝映,只聽“呼呼”風聲,不絕於耳。
那獨孤九劍中的“破劍式”殊爲難纏,雖然比我招式慢了半拍,但每次都能後發先至,截斷我的劍招,數次破解我的凌厲攻勢,我倆都是不服輸的人,咬緊牙關拼命狠鬥
,一直殺到千餘招開外,我猛地一提氣,卻覺一空,偷看一眼屬性面板,不禁黯然失色,真氣值竟然將要見底,我們這種高手之間的拼鬥,饒是九陰真氣回氣速度極快也供不上消耗,對方卻是覺察出了這一點,把一口天子之間使開,大開大合,帶着一股君臨天下的威勢,向我猛攻。
“叮!叮叮叮!”就在我將要落敗的時候,忽然金風劍上傳來一陣脆響,彷彿金鐵交鳴,緊跟着“嗤嗤”風聲響動,金風向後連翻三個筋斗,才躲過了這一連串的無形攻勢,反身落回地上,虎着臉大聲說道,“能把無相劫指練到這種地步的,那一定是壽佛出手了?”
下邊壽佛雙掌合十站起來,高頌佛號:“無量那個壽佛!你跟我師弟鬥劍,已經千餘招,如今天以快亮,不如歇息一天,俗話說‘十五的月亮十六圓’,明天景色勢必更美,大家再來比過如何?”
金風把天子劍重新挎回腰上,向壽佛一抱拳:“紅星在我之前連鬥書名高手,尤其是跟洪峰這樣的超級高手比鬥,我也不願意佔他這個便宜,只是壽佛大哥,你可知道你這個師弟跟天屍教的關係?”
壽佛一皺眉,點頭道:“略有耳聞。”
金風嘆道:“他跟你們是結拜兄弟,你可知道他跟那真陽也是結拜兄弟?”
壽佛呵呵一笑:“我兄弟有他自己交朋友的自有,他跟誰結拜,都跟我無關。”
金風一愣,隨即臉色如常,略一停頓了一下,然後說道:“壽佛大哥,我早聞你跟天屍教有仇,現在天屍教眼看就要打破峨嵋,試問,如果天屍教帶着數百萬的死靈殺過來,你這個兄弟又是這個要衝之地衡山的掌門,你說,他應該幫着誰呢?”
壽佛一聽,跟天尊對視一眼,然後略微嘆氣說道:“我兄弟自有他的主張,天屍教主跟他師兄弟,我們跟他也是結拜兄弟,他要幫誰便幫誰好了,這些事情,我們也沒有權利勉強……”
我一聽這話,便知道壽佛和天尊對我心裡也是小有不滿,心裡生氣,但他們說的卻是實情,我上前兩步,大聲怒道:“金風,你也不用離間我們兄弟之間的感情,我說過了,衡山是衡山,天屍教是天屍教,那天屍教若是真滅了峨嵋來我衡山,我自會殺他個片甲不留,這衡山是我私人的基業,跟天屍教沒有一點干係!”
金風聽完這話立即就笑了,哈哈大笑,內力震出,響徹雲端,忽然止住說道:“你說此話,可是當真?”他雙手互拍,忽然山下飛馳而來一個白衣少年,那人輕功極高,眨眼之間就來到近前,跪在地上道:“師父,人已經帶來了。”說着放下背上的一個口袋。
金風擺擺手讓徒弟退下,把手憑空一點,那布袋口上的繩結立即粉碎,從裡邊滾出一個人來。
只見那人大約十七八歲的年紀,身上穿着一身黑衣,已經是被抽打的破破爛爛,滿是血跡,雙臂反剪,四馬倒攢蹄捆着,半跪在地上,長得倒是頗爲清秀,嘴裡塞着破布,並不掙扎,轉頭四處觀察,忽然看到我,眼裡一亮。
金風一腳踢在他後背,把他踢得趴在地上,伸腳踩住後腰,朗聲向下邊說道:“這個人,就是天屍教教主真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