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遙遙還小,離適婚年齡還有一大截,並且她那麼美,喜歡她的男孩子一堆一堆的,沒有我她一樣會幸福。
聞言,林母猶如受到驚嚇,後退一步,滿眼失望地看着她一手養大的兒子,痛心疾首,“那個陶麥是什麼身份,不過是個三流大學一個女教師的女兒,連父親都沒有,她有什麼地方配得上你?”
誠然,陶麥的出生毫無背景可言,林啓輝微微垂了眸道:“媽,我既不從軍也不從政,我要那背景做什麼,對我,毫無意義。”
“胡說!”林母真被氣的不輕,她的眼睛裡冒着兩團小火苗,越竄越高,“經商就不用背景?隨便娶個集團的女兒也能爲你錦上添花,你怎麼就這麼糊塗?”
林啓輝有些不耐,他擡眼直直看着自己的母親,頗爲認真的道:“媽,我還不屑於靠女人上位,您兒子,靠的是自己的實力。甾”
林母瞬然一怔,是她被氣糊塗了,才說出這樣的話,“我的意思是……”
林啓輝忽地擡手,阻止林母繼續說下去,劍眉微挑,“我知道您的意思是希望我娶遙遙,可是按照您的想法,遙遙現在也是一無所有。”
林母臉色一僵,啓開還要再說些什麼,林啓輝搶先道:“我知道您以前和蘇叔叔交情甚好,但交情歸交情,您不能因爲這份交情而希望我娶他的女兒。挽”
林母眼底不可察覺地閃過一絲侷促,隨即道:“可是你一直是喜歡遙遙的啊。”
林啓輝沉默,母親說的沒錯,從小到大,他是一直喜歡遙遙的,覺得她聰明可愛、漂亮堅強,尤其是她十五歲遭逢大變時表現出來的那種冷靜,令他看了動容不已,那樣柔弱卻又堅韌地用自己尚未成熟的肩膀扛起了家的職責,擔負起照顧蘇母的責任,並不是每個同齡的女孩兒都能夠做到。8.
以後她和蘇母在美國單獨生活,兩年裡,體弱多病的蘇母一再病情加重,纏綿病榻之際都是她在日復一日地照料,而她晚上,還身兼數職,那時候,她瘦的一張小臉上只剩一雙大而明亮的眼睛,看着你時,閃着無辜又璀璨的光,兩年後,蘇母在美國病逝,她真正變成了獨自生活,並活的越來越好。
“我是一直喜歡遙遙沒錯,可這種喜歡,並沒有濃烈到讓我非她不娶。”半天,林啓輝出口道。
林母看着自家兒子,見他臉上的堅持,心知在他這裡說再多也沒用,只能在陶麥那裡想辦法,想到一個區區的陶麥就把她兒子害成這樣,林母暗惱不已。
“聽說你好幾天不去公司了,現在沒事趕緊回公司看看。”林母催促兒子回惠訊,林啓輝點點頭,擡腿時一手卻親暱地攬上了林母的雙肩,“媽,你開車送我去吧,你兒子累了,不能疲勞駕駛。”
林母還準備等兒子一走找陶麥算賬的呢,這下倒好,自從兒子長到十幾歲的時候,整日裡被林明扔在部隊裡沒完沒了地受訓,出來後整個人都被摧殘的早熟了,難得會表現出對她這個媽媽的依賴,林母對於被兒子搭着肩走在一起十分的愉快,不禁婉兒笑道:“你都多大的人了,還對你老媽子撒嬌。”
林啓輝面色不改,“兒子永遠是您的兒子,在您這裡,我就是個孩子。”他只不過把老話複述了一遍,無非是希望母親能夠高興起來,從而不要對陶麥有那麼多意見,最好能心平氣和地接受她。
林母也是個人精,怎麼不懂兒子的心思,不過既然兒子肯這麼親近她,她又何樂而不爲?反正喜不喜歡陶麥,接不接受還是她自己說了算。
把兒子送到惠訊,林母開車離開,剛駛離恆輝大廈沒多遠,她的隨身手機響了起來,她放慢車速把耳機塞進耳朵裡,一接通,那邊便傳來蘇柔遙的哭聲,“伯母,我爸爸在監獄裡突發心臟病……”
林母吃了一驚,連聲安慰,問了詳細情況之後,忙轉動方向盤朝着某個地方而去。
林母到達遠郊的一處監獄,熟門熟路地進去,按照規定,她不是犯人的家屬是不能進去探視的,但自蘇佟入獄開始,林母便開始上下打點,以致五年下來,她一來,獄警就知道她是來探視蘇佟的。
林母在獄警的帶領下到了監獄附屬的醫療室,裝修陳舊,醫療設備也不見有多先進,在這樣的地方,病人怎麼能好?
“伯母……”蘇柔遙正守在蘇父的病牀邊,見林母來了,忙喊了一聲。
林母程玲一眼就看見蘇佟躺在病牀上,他整個人瘦了很多,早已不是多年前那個儒雅風度的男人,兩鬢白髮斑駁,臉頰瘦削,聽見女兒喊了一聲伯母,他慢慢睜開了眼睛,用力扯了扯被單,似乎是想把自己蓋住,把自己的狼狽藏在裡面,程玲見他這樣,雙眼一酸,幾乎落下淚來。
“蘇佟,你對我什麼時候這麼見外?”程玲上前,站在他病牀的一邊,與蘇柔遙靠的極近,不知道的人還以爲她們是一對母女呢。
蘇佟看見了程玲,雖已是人到中年,可保養的好,仍是像個三十歲左右的年輕婦人,依然很美。
蘇佟勉強笑笑,“我是個罪人,也是個病人,實在不想讓你看見我這副模樣。”
他身體變得孱弱不少,但聲音卻一如當年清潤好聽,程玲面無表情地搖搖頭,“你有病怎麼不早說?”
蘇佟嘆息,“早說又能怎麼樣?”
程玲眉角一挑,“你要是早說,就可以早點辦理保外就醫了。”
“保外就醫?”蘇柔遙聽見這四個字,眼睛都亮了起來,那不是說爸爸就可以出去了?她希翼地看着程玲,程玲憐愛地摸了摸她的頭,“這件事就交給伯母來辦,小丫頭就不用操心了。”
蘇柔遙聞言,高興的不得了,一下子抱住了程玲,蹦着跳着,在她耳邊說:“伯母,您真是太好了,我愛您,伯母。”
程玲有些尷尬,她的目光悄悄望向蘇佟,蘇佟也正瞅着她,兩人的目光一對上,空氣裡閃過異樣的溫度,程玲臉色微紅,忙撇開目光拍着蘇柔遙的背,“好了,不要高興的太早,這個手續也很難辦的,申請了還要看上面的意思。”
蘇柔遙立刻停下來,臉犯愁雲,父親在位時提拔過不少人,可樹倒猢猻散,那些人怕受到牽連早裝作不認識他們,更不可能幫他們,而其他人,他們怎麼指望的上?
“盡人事,聽天命吧。”蘇佟見女兒漂亮的臉蛋上全是愁雲慘霧不由得說道。
程玲安撫的朝他笑笑,“你放心,我一定會想辦法讓你出來。”
蘇佟朝她點點頭,無言的信任。
出了監獄,程玲載着蘇柔遙駕車回去,蘇柔遙一路上苦思冥想,就是想不到人幫她,心裡沮喪的要命。
程玲看她沮喪的樣兒不由失笑,“這件事哪用得着這麼愁,只要你去找啓輝,讓他想辦法,準成。”
蘇柔遙雙眼一亮,“是啊,我怎麼沒想到。”
程玲呵呵的笑,她是林家兒媳婦,以她這層身份去給一個外人辦理保外就醫難免惹人非議,但要是啓輝,他是晚輩,圈子裡的人又都知道他和遙遙青梅竹馬,情投意合,他出面去辦,合情合理,且上面的人還不得不賣林家個面子。
陶麥懨懨的躺在病牀上,雙眼無神地盯着天花板看,林啓輝真的走了,她能感覺到他已經不在門外守着她了。這不正是她所希望的嗎?
現在,她需要做的就是趕快好起來,然後離開京都回s市,再也不要看到林啓輝和蘇柔遙。
她怔怔想着,房門忽然就開了,方傾墨出現在她的視線裡,幾日不見,他臉上的傷已經好的七七八八了,還是那副俊美無壽的模樣,見到她這副慘樣,很有些吃驚。
“就幾天不見,你怎麼就把自己折騰成這副模樣了。”方傾墨走至牀邊,目光逡巡着陶麥腿上的石膏和她鼓鼓脹脹的腹部,眼神黯了黯。
陶麥也不看他,只輕飄飄一句話頓時讓方傾墨無地自容,她說:“孩子還是沒了,你的如意算盤徹底落空了。”
方傾墨僵站着,吶吶的不知道說什麼好,陶麥從未見過他這樣躑躅的表情,不由感嘆人人都會爲情所困,方傾墨和她一樣,不過是兩個大傻瓜。
“你走吧,我不想看見你。”對於對自己打着邪惡心思的男人,陶麥自然不想看見。
方傾墨見她趕人,張了張嘴,想說自己是因爲見她很想保住孩子才力勸她留下的,可他又毫無底氣,難道在私心裡,他沒有一丁點希望林啓輝因爲這個孩子徹底和陶麥決裂嗎?
“那你好好休息,我有空再來看你。”方傾墨有些失神地離開。
陶麥並不看他,心情一直是抑鬱而低落的,她想,她大概只有離開這裡纔會變得舒坦。她努力地擡了擡腿,立刻鑽心的疼,又摁了摁胸口,還是一陣疼。
WWW⊕ttKan⊕c○ “哎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