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陣法本就是雅醇改過的陣法,原先的陣法無論是失敗還是成功,雅醇定然是會落得一個魂飛魄散灰飛煙滅的下場,雅醇幾乎耗盡畢生所學,纔將陣法改成現如今的這般模樣,成功雅醇消耗修爲,失敗雅醇爆體而亡。
這兩個結局雖然不怎樣,但是比起灰飛煙滅什麼都沒有留下來來說,簡直好的不能再好,可是現如今赤音峰主卻聽到另一個的版本,而且,這件事原本就只有她和雅醇知曉,他又怎麼了知道。
煞笑了笑。
“我知道這個陣法,也知道怎麼改它,甚至於知道這個陣法的反噬會是什麼樣,可是現在,說什麼都沒用了,赤音峰主你要是在不下手,不止是他,所有人都要死了!”
煞說完目光直視着赤音峰主沒有人比他更清楚那個陣法能夠帶來什麼,也沒有人比他更清楚陰君究竟想要做什麼。
所以,現如今能夠阻止這一切的人,就只有自己了。
看着眼前的人,赤音峰主一時間不知道該怎麼辦,那邊的雅醇明顯已經堅持不了,所以……
“殺了我!快!殺了我!”
煞一字一句的說着語氣很是認真。
赤音峰主艱難的擡起手,運氣靈力,靈力在她指尖纏繞,顯得極爲好看,可是熟悉赤音峰主的人都知道,她的這一招下去,哪怕是大羅金仙都救不了中招的人。
煞扯開胸前的衣襟,露出一抹淡然的笑容,朝着赤音峰主點了點頭。
赤音峰主閉上雙目,隨後喘了口氣。
手中的靈力以千鈞之勢,穿透煞的心口,原本在他心口的那顆漆黑的珠子一瞬間碎成萬千片,最後化作一縷黑煙,徹底消散。
煞心滿意足的點了點頭,隨後看了看赤音峰主,閉上了雙目,解脫了。
他是不該繼續活着的人,他沒必要繼續活着,所有不該死的都死了,他這般活着還不如死了算了。
煞的身形一寸寸的消失,煞嘆了口氣,看着眼前的赤音峰主。
“若是上天垂憐,替我轉告若華,我對不起她,倒是我很感激她。”
煞話音剛落,便徹底沒了蹤跡,赤音峰主看着眼前好像從未出現過人影的地方,心口好似被一隻大手狠狠的抓了一下,然後又放開。
赤音峰主嘆了口氣,她到煞死的那一刻,都沒有叫出他的名字,看着煞消失的地方,赤音峰主面露悲慼,低垂的眼眸之中好似染上了一抹霧氣一般。
就在這時,荒瘠野之中,渾身是傷的魔君星瀾一劍捅入了陰君腹中,明明知道這樣好似根本沒什麼作用,可是魔君星瀾還是一遍遍的做着。
可是,這一次好像不一樣,原本不會有任何傷害的陰君,忽然之間面目猙獰了起來,魔君星瀾擡起頭,只見陰君瞪大雙目顯得很是痛苦,而下一刻,陰君伸出手抓住魔君星瀾的雙臂。
“不可能!不可能!”
陰君好像忽然想起了什麼。
“他竟然敢!他竟然敢這樣做!”
陰君不甘心,明明他們倆纔是最親近的人,明明是自己給了他力量,一切都是自己給他的,爲什麼!爲什麼他要這樣!他不甘心,他明明差一點,差一點就可以成爲這個世界的王了。
可是,就在此刻,天空之中猶如幕布緩緩拉開了一般,天上依舊是星辰皓月,好似什麼都沒有發生一般,就連魔君星瀾等人也覺得這一幕很是奇怪。
“不!”
陰君一聲嘶吼,看着眼前的場景他竟然要比剛纔還要不甘,怎麼會這樣,他明明已經利用了九星遮日月,怎麼可能還會有星星月亮,縱然是他死了,這個六界也會陷入黑暗之中,只要足夠的怨恨,足夠的惡,他還是可以重生的,可是此刻,九星遮日月,無論是他還是修羅,都沒有利用到,究竟是誰!是誰將他們隔絕在荒瘠野之中,還給他們製造了這樣的幻境,究竟是誰!
陰君發出一聲嘶吼之中,化作了一縷黑煙,被夜風一吹,徹底沒了蹤跡,好似就沒有出現過一般。
魔君星瀾看着眼前的場景,手再也拿不動手中的劍,就這麼掉在了荒瘠野的土地上,插入泥土之中,發出一聲聲的劍鳴。
擡頭看着天上的皓月星辰,就在這時,天空一寸寸的再次黑暗了下來,魔君星瀾心中揪着一口氣,強撐着,就這麼在荒瘠野之中僵持了一整天,直到日月當空,這個六界還是之前的六界,一切還是之前的模樣,魔君星瀾這才鬆了口氣。
在看荒瘠野,一片廢墟完全看不出不久前的富麗堂皇,景鑠還是坐在廢墟之中,就連動作都沒有改變一下,晨月在魔君星瀾不遠處,看了一眼魔君星瀾,隨後消失在荒瘠野之中。
一切,好像真的就這麼結束了。
魔君星瀾不知道該說什麼,緩緩來到景鑠身邊,可是當他看清楚景鑠的模樣時,心中吃了一驚,景鑠臉上掛着兩行血淚,軒轅被他握在手中,只不過與以往完全不同的是,景鑠雙手緊緊握住的是劍身,一雙原本骨節分明猶如羊脂玉一般的雙手,此時此刻滿是血污,看不出原來的模樣。
這雙手,怕是要費了吧。
魔君星瀾心想,看着眼前的景鑠說不上究竟是個什麼感覺,要說恨吧,這樣的景鑠又哪裡值得他恨?這樣的景鑠,連活下去都不知道是不是能夠可以的人,他真的不知道從哪裡恨,若華一心求死,只爲了能夠讓景鑠生,魔君星瀾忽然明白了什麼,一種名叫愛的東西。
可是,這樣的愛,魔君星瀾承受不了。
他想,可能和景鑠想的是一樣的,他們寧願和心愛的人一起死去,也不願意獨活。
魔君星瀾嘆了口氣。
“走吧。”
景鑠好似聽到了他的聲音,又好似沒有聽到魔君星瀾的聲音一般,踉蹌的站了起來,雙手依舊是那個姿勢拿着手中的軒轅,握的緊緊的,好似抓住什麼重要的東西一般,緊緊的握住,就不會放開了。
景鑠站起身之後,好似具行屍走肉一般,一步一步走出了荒瘠野,不知所蹤。
有人說他死了,也有人說他一直在等一個人,究竟等誰,時間久了,人們也漸漸忘了,只知道那是一個極爲重要的人。
叫什麼來着,什麼?好像是叫若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