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淮錦語速偏慢,淡淡道:“侄媳婦就在這裡搭把手吧,護士一個人忙活不過來,莫成也還得等會纔到。”說得一本正經,甚至將視線投到唐政彥身上,“政彥應該不會怪罪吧。”他依舊沒看一眼,角落中的煙筱。
唐政彥的臉色微變,葉淮錦還在打宋煙筱的主意?!
如果說之前宋煙筱對於他而言,那還只是名義上的私有物的話;經過昨晚和諧得令人舒暢的身心交融後,他已經完完全全視煙筱爲自己的人。名副其實的私有物品。
葉淮錦眸中有暴戾一閃而過,強忍住母親捏住自己胳膊的力度,幽幽的笑道。“既然政彥不捨得,我自然不強人所難。”隨意的淡笑,恭敬的跟唐雄震言:“您也累了,早點回去休息吧。”
唐雄震忙搖頭。撐着柺杖從沙發上站起身,“我不累,你疼嗎?”
短短五個字,卻如一顆顆小石子於在座的幾人心中盪漾起漣漪。
特別是唐順父子的臉色。
完全可以用豬肝色形容。
房間內寂靜幾秒,唐雄震也覺得自己的關心似乎太刻意了,臉上有些掛不住。
重重咳嗽兩聲,扭頭瞪了唐政彥一眼,怒道:“煙筱被你小叔救了,照顧一會兒能怎麼了?你小叔不也說,他助理很快便到了嗎?你們這些小夫妻整日黏糊在一起有什麼意思,距離產生美不懂?”越說越強詞奪理。
唐雄震一席話的偏向顯然可見,唐政彥被唐順拽了下衣襟。冷臉凝視葉淮錦,隨即硬是憋出一抹笑意,對唐雄震說:“就聽爺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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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衆人被唐雄震都帶離了葉淮錦的病房。
葉柔臉色不善,對葉淮錦的行爲透露出不滿。想要留下來,卻又不得不陪同唐雄震回去。臨行前狠狠的剜了眼宋煙筱,看得煙筱頭都隱隱的疼。
頭垂得很低,其實她如今不想跟葉淮錦共處一室。他就像是毒癮,越是接觸越是無法自拔。而如今的自己,沒有之前信誓旦旦、無所畏懼的資本跟勇氣了。
房門被“咔嚓”一聲關緊,葉淮錦示意護士離開。
這下空寂的病房只剩下葉淮錦跟宋煙筱兩人。
安靜到只剩下彼此的呼吸聲。
“過來。”葉淮錦的腔調跟方纔不同,話中帶着逼迫。
見宋煙筱不動,眉毛高高挑起,忍住雙腿的痛意,兩手撐在牀板上默默的起身,抓住她的胳膊,將人帶到眼前。
宋煙筱沒站穩,一不小心砸在葉淮錦受傷的腿上,引起他一陣悶聲抽氣。
“沒事吧。”煙筱迅速爬起來,手忙腳亂的撩起葉淮錦的褲腿,四顧之後確定沒有裂開才鬆了口氣。
“傷筋動骨100天,你難道要我對你愧疚一輩子嗎?”人一旦太着急就容易口不擇言,宋煙筱眼眶裡積蓄着眼淚,只要稍微一眨眼就會脫眶而出。
愧疚一輩子。
什麼叫做愧疚?
他們之前需要這兩個字嗎?
葉淮錦臉色陰鬱,但宋煙筱委屈的模樣又讓他不惹心指責。心裡嘆了口氣,一把年紀了跌在一小姑娘身上,的確出息得很。
使勁伸手擦乾她眼角的溼潤,“別哭了。真沒事。先扶我去趟衛生間。”
宋煙筱聽着他寵溺的聲音,深深的看了葉淮錦一眼,他的眉目、他的薄脣……
心疼得在滴血。
暗自握緊拳頭,就讓她在“無恥”這一次。再貪戀一次他的溫暖。
瘦削的身體在葉淮錦的腋下,感受葉淮錦身上的體溫。
行走的速度很慢,宋煙筱卻一點都不覺得累,相反心中還很愜意。
到了衛生間前,煙筱將人放開,“我等着你,你快去。”
葉淮錦邪肆的勾了勾煙筱的下巴,單腿撐着身體靠在牆壁上。聳了聳肩道:“你覺得以我現在的能力,還能脫得下褲子嗎?”
宋煙筱的臉唰的一下紅了,磕磕巴巴的,“脫……脫褲子?”
“不然呢?”
宋煙筱腦子中不自覺的浮現出幫着葉淮錦脫下褲子。然後褪下最後一層“阻礙”的場景,猛地用手捂住臉,“這不行。”
葉淮錦嘴角揚起弧度,玩心大起。“趕緊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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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煙筱根本不知道她一時心軟的後果是被人抵在衛生間的牆壁上強吻。
她閉着眼進入衛生間之後,人隨即被強壓在牆面上。
灼熱的呼吸噴灑在她的臉上。
臉上的毛孔急速的收縮,葉淮錦的手掠過她的每一次肌膚都在抖動。
“別……你別這樣……”
明知對方是葉淮錦,但是宋煙筱腦子中還是朦朧的浮現出昨晚的畫面。
陌生的環境跟呼吸……
還有脖子上殘留的青紫痕跡。
葉淮錦看到之後會不會也認爲她是水性楊花的女人?會不會覺得自己在玩弄他的感情?
“不……”她不能允許這樣的事情發生,最起碼今天不行。
宋煙筱拒絕,手試圖推開葉淮錦的胸脯。
只是男人雖然腿受傷了,手上的力氣一點也沒有減弱。
將煙筱的手握住抵在牆上,“不讓我動讓誰動?”他的聲音沙啞。調侃道。
宋煙筱閉着眼,掙扎,怒道:“葉淮錦,這是醫院,別亂來,你腿還受傷。”
“哦?現在不叫小叔了?”
葉淮錦將人鬆開,清涼的吻溫柔的落在宋煙筱的額頭,卻惡狠狠的警告。“以後叫錯一次懲罰一次。”
宋煙筱睜開眼,在葉淮錦不注意的情況下悄悄的抹去眼角的水漬。
隨即重重的環住葉淮錦的腰身,既然已經是最後一次了,她何必糾結那晚的事。撲在他的懷裡,喏聲道:“剛纔迫不得已。”
葉淮錦笑得腹黑。
低頭的瞬間卻看到宋煙筱脖子上細碎的吻痕,心裡的猜測更加弩定。
不出他所料,昨晚出現在他牀上的人就是宋煙筱。
因爲車禍,他竟然忘記了這碼事,不用想也知道小姑娘一邊承受着莫名的失身的痛苦,一邊又要剋制靠近他的慾望,這該多麼可憐。
正準備將人推開。告訴她昨晚的事兒。
他的突然響了起來。
宋煙筱麻利的鬆開他,開懷的衝着葉淮錦笑道:“你接電話,我到外邊等你。”
葉淮錦摸了摸宋煙筱的頭,含笑點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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倒也不是防着煙筱。只是這則通話他私心不想宋煙筱知道。
按下接聽鍵,葉淮錦便問:“情況怎麼樣?”
程錚陽將院長辦公室的人驅散,站在辦公桌前反覆打量着報告單,疑惑的開口,“老葉,你真的沒動那妞?”
一早便接到葉淮錦的電話,說是送到他這邊一個女孩,測測體液。
大致瞭解了情況,程錚陽整個過程都是親自監督,就怕一個意外被人鑽了空子。
可當他拿到了報告單,着實嚇了他一跳。
葉淮錦擰着眉頭,壓低了聲音。“嚴肅點,別開玩笑。”
“沒跟你開玩笑呢,破了了那小女孩的人看樣子真的是你。”
葉淮錦漆黑的眸中一片冷然,“你全程跟進?”
“全程、從沒走開。”程錚陽斂去了話中的嬉笑。一本正經的肯定。
真是他?
“不可能!”葉淮錦低啞着聲音,刀削般的薄脣挑起抿成一條直線,啓脣,厲聲道:“接着查,這絕對不可能。”
掛斷,葉淮錦沒立刻出去,重重捏了捏齊樑,煩躁的將手插進發絲內,眸子中都是冷色。
如果昨晚在他牀上的不是宋煙筱,那麼宋煙筱又在誰得牀上?
手緊緊的握成拳狀,該死的,他百分百肯定昨晚睡得是他自己的女人!
只是憑藉程錚陽所說。真實沒摻水的化驗單,又是怎麼回事。
“砰砰——”衛生間的門被敲響,門外宋煙筱不斷擰眉,“葉淮錦你還好嗎?”該不會是出事了吧?
她聽到裡邊沒有通話的聲音纔過來的,準備攙扶着葉淮錦,只是左等右等人也不出來,只好開始喊他。
葉淮錦稍微眯了眯眼,平緩的深呼了口氣,將臉上的暴虐斂住,推開衛生間的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