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一個上訪戶的自殺與一個大老闆的逃匿(3)
史正終於來了,他說正忙於對合達賁出逃的偵破,還沒顧上向我彙報。根據現在掌握的信息,合達賁出逃已成定局。
他已經不在國內。現在看來,他的出逃是預謀已久的。根據收集的信息,十天前,有一個用和平的姓名的身份證預訂了飛往泰國曼谷的機票,起飛時間是四天前的早晨。從年齡、相貌可以初步判定,這個和平應該是合達賁。還有一張機票,比這張晚了一天,是從q市直飛韓國漢城的,那個身份證的名字叫平和。看來合達賁是祈禱和和平平、平平和和地度過後半生了。你看,連起的假名字都蘊含着平和無事的意思啊。還有一種可能,是合達賁根本就沒有乘飛機出逃,而是選擇從雲南或廣西出境,到緬甸或越南,然後從那裡飛往他要去的地方,這種判斷也是有根據的。被公衆公認的合達賁的婦之一、迪奧德的女會計不見了,據她的姐姐講,妹妹曾說過要去雲南和廣西旅遊,到那裡再順便遊遊緬甸和越南,那是一條旅遊線。另外,自行車公司先前在緬甸的仰光和越南的河內就設有產品銷售公司,那也是公司在第三世界開設的窗口,合達賁平時就愛在這類地方轉悠巡視,包括香港、澳門。這些地方他都很熟悉,分析起來,從這裡出境更安全一些,不容易引起官方的注意。
我問史正是否也可能從香港、澳門出境?
史正說,那種可能性不大,畢竟香港、澳門的海關比較正規,檢查出境人員十分嚴格。分析合達賁的心理,這次出境,應當是有去無回的了,他會把幾種出境途徑加以比較,權衡利弊,最後選擇萬無一失的通道。像緬甸和越南,與中國接壤的地帶,不少地方有民間的貿易集市,根本不用辦出境證,就可以越境出去。那邊境一帶,兩國早就通婚聯姻,成了親戚,相互走動探望已成家常便飯。據說合達賁對那一帶的地方和民俗很熟,也不排除在那個地帶他交有朋友。合達賁這人辦事很動腦子,也很有心計。雖然在經營企業方面很失敗,但是失敗的原因是他把能力全用在謀私上了,而他謀了私,就把這私利的一部分奉獻給了他看好的掌權人,這些掌權人又反過來保護着他繼續謀私。所以咱們扳不倒他,直到他都跑出國了,還有人爲他說話,真是不見棺材不掉淚啊!
的確是這麼回事,若不是有一部分掌權的人護着合達賁,他早該被拿掉了,還會等到今天?當然,也是合達賁對這部分人特別“厚道”,特別“孝順”,他們之間有一條特別的取長補短、相互幫助,且是鼎力支持的“暗道”,方達到了今天這種“同舟共濟”。至於合達賁其人,他使自行車公司走向失敗,是因爲他的缺德,人一旦缺德,就肯定要做壞事。想一想,這合達賁能竊取一家重點企業的老闆寶座,又能混這麼久時間,直把一個興旺達的企業送進死亡的墳墓,倘若他只是一個孤家寡人,是根本弄不成這等大事的。
我又問史正,合達賁是單身出境,還是帶着什麼人一塊出境?
史正說,這方面的事他們也分析了。平時,合達賁有玩女人的劣習,連公司的工人都知道,合達賁不能一日無美女。這也是他在一次醉酒時的自我表白,說什麼“寧可食無魚,出無車,但不可無女人陪伴矣”。合達賁有個特點,用他的話說叫喜新不厭舊,公開的婦雖兩個,暗中有關係的女人很難統計。也是由於他身爲總經理的位置,有權有錢,如今的女人中不乏見錢即賣身者,但是他並不與結妻子離異。當他把妻子也送到加拿大時,實際上那兩個婦已成了名副其實的夫人了。他這次出去,是不會回來了。從他的品行推論,他應該帶一個婦出去。所以說,他預購飛機票飛往曼谷和漢城,都是虛晃一槍迷惑我們,儘管他用的是假身份證,而攜婦從雲南或廣西出逃,纔是實。
我接着問,合達賁眼下會在哪裡?他到緬甸或是越南,能停多久?
史正說,合達賁實際是非常狡猾的。他進入緬甸或越南的同時,說不定那裡早就有人爲他預訂了飛往另一目的地的機票。按照正常邏輯,他不會在那種小國過夜,最多是吃頓快餐,就登機啓程了。至於飛往哪裡,就不好說了。加拿大的可能性不大,甚至就不可能,因爲那裡已經是亮在明處的歸巢了。他不僅不會去加拿大,還可能已經把妻子兒子遷出了加拿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