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終葉徵不僅吃完了所有的牛肉和麪條, 而且還把湯喝乾淨了。付錢的時候,那個老闆娘笑眯眯地對葉徵說:“小夥子,喜歡吃就和女朋友常來啊!”
葉徵也笑着迴應道:“好啊!”然後一臉若無其事地表情看了看身旁紅着臉的錢小雨。
兩人走出小店, 朝附近的一個停車場慢慢走去。路邊的燈火照出了兩人的影子, 走着走着影子便重疊在了一起。葉徵突然停下腳步, 轉過身對錢小雨說:“在他那裡住得不開心, 就搬回來吧。”
“啊?”錢小雨不知道葉徵爲什麼說她住得不開心。
“哦, 我的意思是,你搬回來住我就不用再找鐘點工打掃房間了,太麻煩。”葉徵避開了錢小雨的視線, 漫不經心地說。
錢小雨撇撇嘴,說:“你把我趕出去的時候, 沒想過找鐘點工很麻煩嗎?”
葉徵俊美的雙目凝視着錢小雨, 臉上多了鄭重的神色, 他認真地說道:“搬回來,好嗎?我再也不會把你趕出去, 你可以一直住在那裡。”
葉徵的話似乎擊中了錢小雨心裡最柔軟的角落,她迎上了葉徵的目光,點點頭。
葉徵開心地牽起嘴角,然後迫不及待地說:“現在就去拿行李好嗎?”
“要這麼急嗎?”錢小雨不解。
葉徵有了一絲不悅,說:“做事情不要拖泥帶水, 當斷則斷。”
錢小雨雖然不明白爲什麼拿個行李也要這樣雷厲風行, 但是還是尊重了葉徵的意見。
開車的時候, 葉徵的心情明顯很好, 開出一段路程後, 一向是路癡的錢小雨按捺不住地問道:“葉總,您是不是走錯路了?”
“沒有錯, 秦朗哥家就在前面。”
“爲什麼要到秦先生家?”
“拿你的行李啊。你不是又改變主意了吧?”葉徵皺了皺眉。
“我的行李怎麼會在秦先生家?”錢小雨覺得莫名其妙。
葉徵把車靠邊停了下來,轉過臉問錢小雨:“你沒有住在秦朗哥家?”
“當然啦,我跟秦先生又不熟,我是搬到莎莎家去住了呀。”
葉徵聽到錢小雨的解釋,臉上的笑容完全盪漾開,他伸手揉了揉錢小雨的頭髮,責怪道:“你怎麼不早說清楚?害我——害我繞了不少彎路。”
錢小雨無端地被他說了一頓,卻也懶得跟他計較了。接下來的一路上,葉徵一直在忍不住地偷偷笑,在錢小雨看來,他那幅樣子實在顯得很癡傻,不過因爲長得帥,癡傻樣兒也有幾分可愛。
莎莎還沒有回來,大概還在和盛凡談人生談理想,今晚天空月色不錯,大概他倆還得再多談一會兒月亮和星星。爲了不打擾莎莎,錢小雨給她留了張紙條。
葉徵接過錢小雨手上的行李箱,突然責備道:“你爲什麼選這種黑色的男士行李箱?這樣很容易和別人的混淆。”錢小雨甩給他一句:“這樣的箱子能裝啊!”
第二天中午面對莎莎的詢問,錢小雨說出了一直隱瞞着的真相。
“金屋藏嬌?這麼說,你被葉總包養了?”莎莎驚呼。錢小雨嚇得趕緊伸手去捂莎莎的嘴巴。“他只是把房子借給我住,我幫他打掃屋子來抵償房租,僅此而已!”莎莎撥開錢小雨的手,追問道:“沒有肉體交易?”錢小雨趕緊又伸出手去捂莎莎的嘴。
“我可以坐這裡嗎?”一聲彬彬有禮的問詢讓錢小雨和莎莎同時擡頭,原來是葉徵端着餐盤站在旁邊。他一副溫文爾雅的表情讓錢小雨有幾分不適應。莎莎會意地朝錢小雨眨眨眼睛,趕緊對葉徵說:“葉總,您坐這兒,我換個地方。”說着,她便端着沒怎麼動的飯菜逃離了錢小雨的魔掌。
看到葉徵盤裡裡又是一堆魚,錢小雨自覺地夾起魚片挑刺。
“你們剛纔在說什麼肉體交易?女孩子之間不要總說這類話題。”葉徵一板一眼地教訓着。
錢小雨見他一副一本正經的樣子,禁不住笑出了聲。她把一片挑好刺的魚片伸到葉徵面前,示意他用筷子夾過去,葉徵顯然愣住了,遲疑了一下,便微微紅着臉俯下頭,一口包住了錢小雨筷子上夾的魚。餐廳裡頓時一片安靜,隨即傳出了一陣陣此起彼伏的咳嗽聲。
錢小雨羞得滿臉通紅,不遠處,莎莎正表情誇張地朝她豎着大拇指。
錢小雨簡直不知道怎麼結束了這頓飯。回到行政部後,美美她們立刻圍住了她,對着她將中午的那一幕羨慕評點一番後才各自散去。
下班前,葉徵發過來一個短信:晚上我要吃牛肉麪。錢小雨抿嘴笑着,心裡甜甜的。
“吆,小夥子又帶女朋友來啦!”老闆娘一眼就認出了昨晚來過一次的葉徵,其實錢小雨獨自來過不下十次,但這老闆娘似乎對她沒什麼印象。
剛坐下不久,錢媽媽就打來了電話,語氣神秘不已:“小雨,你知道嗎?上回跟你相親的那個陸仁賈是個同性戀,說是前兩天他媽沒打招呼到他的住處去,結果發現他和同住的男人關係不尋常,幾下一問,陸仁賈就承認了,把他媽氣得吆——”
“媽,其實這事陸仁賈跟我說過,當時他讓我保密,我就沒跟你說。你們不用大驚小怪,也不要到處跟人傳播是非,有空就去勸導一下阿姨,現在這種現象社會上挺多的,其實挺正常——”
錢媽媽一聽錢小雨這麼說,馬上警覺起來,說:“小雨啊,你不會也是同性戀,喜歡女人吧?”
錢小雨頓時像個原地爆炸的小炮彈一般:“怎麼可能,我當然喜歡男人啦!行了,外婆生日我一定帶個男人回去!”
不大的麪館裡,所有人的目光都像聚光燈一樣投射到錢小雨身上,正在喝湯的葉徵更差點一口噴出湯來。他待錢小雨掛上電話,然後強忍着笑,小聲地說:“你剛纔像個彪悍的女土匪,要下山抓壓寨夫人,旁邊的男人們都被你嚇壞了。”
錢小雨見葉徵調侃她,乾脆繼續霸氣迴應:“你怕了嗎?”
葉徵沒想到反被挑逗,修長的濃眉挑了挑:“開玩笑,我怎麼會怕,上次不都說好了嗎?你外婆生日我陪你回去。反正——是冒充嘛!”
說最後一句話的時候,葉徵的語氣裡有些遊移不定,音量明顯弱了下去。
三天後,錢小雨請好假,收拾好行李,葉徵按照約定時間來接她。錢小雨看到葉徵穿了一件剪裁合體的新大衣,頭髮也精心修剪過,整個人顯得格外俊朗挺拔。他站在車旁等着錢小雨,看到她後,立刻暖暖地笑起來。
到了機場後,葉徵把後備廂裡大大的行李箱拖了出來,錢小雨一看那體積,不禁驚詫地說:“只呆幾天而已,你怎麼帶這麼多行李?”
葉徵微微一笑,沒有回答,而是伸手把她的行李接了過去。錢小雨就雙手空空地跟在葉徵後面。換好登機牌,託運好行李,他們很快就登機了。第一次坐頭等艙的錢小雨顯得很興奮,沒有錯過任何一次配送的食物和飲料,而葉徵裹上毯子很快便睡着了,爲了能陪錢小雨回家,他連續加了兩個晚上的班,把必要的事務提前處理好。
兩個多小時後,飛機降落在錢小雨老家的省會城市,從省會城市到錢小雨家還有四個多小時的車程,葉徵和錢小雨又乘上了大巴,葉徵坐上車不一會兒又睡着了。不過因爲大巴車上的座位空間有限,又有些顛簸,葉徵睡着睡着就把頭靠到了錢小雨肩膀上。錢小雨怕弄醒葉徵,只好一動不動,保持着僵硬的姿勢。
到了錢小雨家時,天色已經有些暗了。但隔着老遠,錢小雨便看到爸爸媽媽正坐在巷口的大樹下和周圍的幾個老鄰居聊着天。
錢小雨朝他們揮揮手,喊着:“爸——媽——我回來啦——”
錢爸爸和錢媽媽立刻起身迎了過來,不過他們的視線都牢牢地被錢小雨旁邊的葉徵吸引着。
“小雨,這位是?”錢媽媽一臉慈愛的看着葉徵,錢小雨正準備照實回答,可見那幾個老鄰居也圍了上來,便湊在錢媽媽耳朵旁小聲說:“是我找來冒充男朋友的。”錢媽媽有些失望,嘀咕了一聲:“真的是冒充的啊。”但見老鄰居們也湊了上來,便笑呵呵地介紹:“這是我們家小雨的男朋友,叫——”
錢小雨趕緊接上話茬:“叫他小葉就行了。”
葉徵抿嘴一笑,禮貌地朝身邊的長輩們鞠躬問好。周圍的鄰居發出一片稱讚聲,便開始七嘴八舌地打探起基本情況。錢媽媽怕那些鄰居問多了小葉會露餡兒,趕緊帶着他們進了家門。
招呼葉徵坐下後,錢媽媽就把錢小雨拽到她的小臥室,悄悄說:“你上哪兒找了這麼個冒牌男朋友,長得跟電影明星似的,以後帶回真正的男朋友肯定會被這些鄰居親戚們笑話的。”
錢小雨故意說:“那我趕他走!”
錢媽媽責怪道:“來都來了,怎麼能隨便趕人家走呢?唉,可惜是冒牌的,要是真的呀,媽媽睡覺都能樂醒。”說着,便嘆了口氣準備去熱菜了。可是剛到客廳,她卻傻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