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這套房子閒置,本來每週有鐘點工過來保潔,現在我決定讓你代替鐘點工,你負責保持好這裡的整潔,房租和保潔勞務費正好抵銷,我的要求只有兩個:一、保持這裡的整潔;二、不要告訴別人我是房主。”說完,葉徵把一把鑰匙遞了過來。
錢小雨聽了葉徵的話,簡直感覺像做夢一樣不真實,她木木地接過鑰匙。等到反應過來該道謝時,葉徵已經離開了。
錢小雨立刻到酒店退了房。把行李箱搬了進來。躺在寬大柔軟的牀褥上,她很快就沉沉地睡着了。然後做了非常美的夢。在夢裡,她遠遠的看到空中飄來了七彩祥雲,雲朵上站着一個男人,可惜他背對着錢小雨,而且周圍雲霧繚繞,讓她看不真切。錢小雨仰着臉,大聲地招呼着他,但是他始終沒回頭。不一會兒那人便駕着七彩祥雲飄走了,雲層後的太陽出現了,錢小雨覺得眼前一片耀眼的光芒……
錢小雨被清晨的光線刺激醒了。鬧鈴還沒響,她坐起身來,伸了個大大的懶,充足的睡眠讓她神清氣爽。
葉徵的慷慨讓錢小雨感激涕零之外真的有些芳心大亂,她想是不是真的應該想想莎莎拋給她的問題:葉徵和秦朗,該選誰?
這個問題並沒有困擾她多久,上午就得到了解決。
葉徵上午的日程安排是到葉氏商貿下屬的商廈做調研。葉氏商貿下屬有三個分公司:葉氏名品彙、葉氏時尚匯和葉氏便利匯。
其中葉氏名品彙是葉國勝白手起家創建的第一家商廈。上世紀九十年代初,原本在國營糖業菸酒公司任職的葉國勝辭職下海,經營起了個體菸酒店。憑着過人的膽識和商業頭腦,葉國勝的菸酒店規模越來越大,並且開始了多項經營,逐漸發展成了葉氏商貿公司。
之後的二十多年裡,葉氏商貿又緊跟城市發展步伐,興建了兩座新商廈,並進行了精準的定位。位於政務新區的葉氏時尚匯主要匯聚了一些年輕時尚的品牌,主要面向都市時尚白領。而位於濱湖新區的葉氏便利匯則打造倉儲式購物的形式,降低成本,讓利於民。
最早的葉氏商貿位於市中心最繁華的地段,現在改名爲葉氏名品彙,專門銷售國際、國內一線品牌,其中不乏gucci、lv、prada、armani等奢侈品牌。公司的管理總部就位於葉氏名品彙的頂層。兩部直達電梯從商場後門直接通向管理總部。
今天上午總部各部門負責人都整裝待發,他們將陪同葉徵去做調研。總部和各個商廈的總管已經提前了好幾天做好了安排。
錢小雨也積極主動地申請隨行,並且得到了朱姐的意味深長的回覆:“你當然應該陪葉總一起去啊!” 錢小雨裝作沒聽懂的樣子,原來這麼穩重的朱姐也有八卦的一面。
今天早上,出發時間快到了,錢小雨去提醒葉徵:“葉總,大家都準備好了。”
葉徵站起來,錢小雨伶俐地拿起掛在衣架上的外套,這時電話響了,他一看是阮清揚的電話,便立刻接通了。沒聽幾句話,葉徵濃濃的眉毛擰了起來,臉上滿是關切的神情,急匆匆地說了句:“我馬上來!”
葉徵掛斷電話,抓過錢小雨手中的外套,丟下一句話:“今天的行程取消,你跟經理們說一下。”
“葉總——”小雨看着葉徵匆匆離去的背影,沒有多想,便趕緊到經理的等候的休息室,向經理們宣佈因爲葉總臨時有事,所以行程取消。
各部門經理一片譁然。休息室內一時沸沸揚揚。幾個資格較老的經理更是毫不掩飾地表達着不滿。
“這簡直胡鬧嘛!”
“是啊,哪能這麼不負責,下面商廈這幾天都通宵加班迎接調研呢!”
一向能幹的朱姐在裡面爲難地攤着手,似乎想平息一下大家的情緒卻又無從下手。
錢小雨聽了部門經理們的牢騷,一個念頭閃現出來,作爲下屬,她不能無視葉徵在第一次重要的工作行程中就出現這種問題,她要去阻止葉徵,但願還來得及。
她迅速地轉過身朝電梯跑去,下到一樓後便朝停車場出口狂奔過去,幸好,葉徵的瑪莎拉蒂正從出口駛出,錢小雨加快了腳步,一個衝刺跑了上去,攔在了車前。
葉徵沒料到錢小雨會有這樣的舉動,一個急剎車,把車停了下了。他搖下車窗,衝錢小雨斥責道:“你幹嘛,不要命啦?!”
錢小雨趕緊抓住車窗,說:“葉總,你不要取消行程好不好。”
葉徵不耐煩地皺皺眉:“我有急事!”
“可是很多人都爲今天的行程辛苦工作的很多天,而且您剛上任,應該給公司上下一個嚴謹負責的好印象啊!”錢小雨苦苦相勸。
“一次活動取消怎麼就不負責了?”葉徵不以爲然,“我真的有急事——”他停頓了一下,然後說:“清揚病了,燒得很嚴重,她現在身邊沒有其他人——”
“這算什麼急事?發燒是嗎?我發燒到快四十度照樣撐着加班寫材料——”錢小雨激動地說,可是她的話沒說完,就被葉徵狠狠地打斷了:“夠了,錢小雨,你以爲你是誰?你憑什麼跟清揚比,你又有什麼資格在這裡教訓我!”
他俊美的臉上凝上了一層寒冰,眼中有憤怒的火苗,喝道:“鬆開手!”車窗迅速地關上,錢小雨無力地鬆開手,臉上一片蒼白。
葉徵從後視鏡裡看到看到錢小雨的身影一直沒有動,他心煩意亂地一腳踩上油門,朝阮清揚家駛去。
阮清揚自己獨居在一處高檔小區,葉徵只在上次回國的時候和幾個朋友一起來過一次。
葉徵按響了門鈴,不一會兒阮清揚開了門,衝葉徵有氣無力地笑了笑。她穿着一套粉色綢緞睡意,披散的長髮有些凌亂地垂在肩頭,越發顯得嫵媚。葉徵關切地問道:“現在感覺怎麼樣?是不是很難受?”
阮清揚點點頭,病懨懨地說:“頭好燙,也好暈,渾身都沒有力氣。昨晚趕一個設計稿,大概着涼了。”
葉徵心疼起來,輕聲責備:“怎麼這麼不注意保護身體!換一下衣服我送你去醫院!”
阮清揚乖順地點點頭。
醫院的人總是那麼多,葉徵耐心地陪阮清揚等着叫號,和她聊着生活中的趣事,把阮清揚逗得哈哈大笑。她嬌嗔着:“你麼時候變得這麼會逗女孩子開心了?以後你的女朋友一定每天都很快樂!”葉徵看着阮清揚嬌美的面容,澀澀地笑了笑,然後移開目光,沒有說話。
阮清揚自顧自地接着說:“你一聽到我生病就過來,可是我打電話給秦朗哥,他只會叫我多喝點熱水,然後就開會去了,真是討厭死了,一點兒都不知道關心人家。”
葉徵心中一咯噔,原來阮清揚在給他打電話前已經給秦朗打過電話。說到底,他不是她心裡最依賴的人。
護士叫了號,醫生簡單地檢查了一下,量了體溫,然後開了兩盒藥,叮囑道:“現在體溫是三十八度三,有點低燒,回去多注意休息,自己量量體溫,如果超過三十八度五就吃藥,沒超過的話就不用了。”
“醫生,不用再查一下嗎?她現在很不舒服!”葉徵對醫生簡單的治療很不滿意。
“不需要用了,人體自身有免疫能力,讓她在家多休息就行了。下一位!”醫生不願再多費口舌。
回去的路上阮清揚有些不好意思地說:“真是麻煩你了,原來也不是什麼大問題。家裡沒有溫度計,我以爲都快燒到四十度了。”
葉徵安慰道:“怎麼跟我客氣起來了!要是等到燒到四十度,人還成什麼樣子了?”說着這話,葉徵突然想起早上錢小雨那激動委屈的話語 “這算什麼急事?發燒是嗎?我發燒到快四十度照樣撐着加班寫材料——”
一走神,竟然差點開錯了路。葉徵把阮清揚送回家安頓好,再回到公司的時候已經快十一點了。從行政部門口經過的時候,他停了一下,目光迅速地搜尋了一下,陳剛眼睛尖,一眼就看到葉徵,立馬從座位上彈跳起來,竄到葉徵面前,點頭哈腰地說:“葉總,您有什麼吩咐?”
葉徵只好說:“啊,那個,來杯咖啡吧。”
“好嘞,不加奶和糖對吧?”
葉徵點點頭,目光掠過坐在座位上紋絲不動的錢小雨,便回辦公室了。
陳剛哼着小調,翹着蘭花指煮起了咖啡。突然他眉頭一皺,把肚子一捂,連忙跟辦公室裡的幾個同事說:“我去趟衛生間,咖啡煮好後你們誰都別動啊,我給葉總送過去。”說着,便小跑着朝衛生間跑去。他這幾天喝減肥茶,一天到晚跑廁所。辦公室裡其他幾個小姑娘擠眉弄眼地撇撇嘴,她們都不大看得慣陳剛一副娘娘腔又馬屁精的嘴臉。
錢小雨一直面無表情,突然,她起身走到茶水臺錢,揭開正在煮的咖啡壺,往裡面狠狠地丟進去幾塊方糖。美美她們看得目瞪口呆,也沒人敢吱聲。
陳剛從衛生間回來,樂滋滋地倒好咖啡,敲開了總經理辦公室的門。幾分鐘後他變成了哭喪臉回到行政部,他怒氣衝衝地朝幾個同事嚷道:“誰啊,你們誰這麼缺德往咖啡裡面加糖!”
“我!”錢小雨承認地坦坦蕩蕩。
“你、你、你,你報復心理怎麼這麼強啊?”陳剛翹起蘭花憤怒地指着錢小雨。
“報復?哦,我明白了,上回就是你往咖啡裡偷偷加糖的,是不是!”錢小雨恍然大悟。
陳剛自知失言,惱羞成怒:“是又怎麼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