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百一時三、爆炸+錨點

煙塵逐漸散去,砂礫橫飛,爆點中央有一個半米左右並不是很深的彈坑,四五米開外的幾頭羊倒在地上哀嚎,全身是血,還在不斷向外流淌,顯然是被爆速飛行的破片擊傷,已經活不久了。

最慘的一隻兩條腿被氣浪和彈片直接扯下來,飛到七八米開外。

而離開爆點不到一米的一隻,現在只留下脖子以上的部分還拴在木樁上,其它部位已經被爆炸瞬間產生的高溫和高壓撕扯成碎片,到處都是血肉和內臟,發出難聞的味道。

木樁和周圍矮牆上還有劃痕和小孔.......

皇帝呆呆看着眼前的慘烈景象,擡起的手有些抖,德公連忙上前攙扶住他。

而上直親衛指揮使衛離也跟見了鬼一樣,滿臉菜色,被嚇得不輕,他扶着牆壁才能站穩。

畢竟第一次經歷這種情況,其實也正常,是人生理上的正常反應,李星洲記得他小時候第一次見炸藥的威力同樣如此。

那時他在鄉下爺爺家中,鄉下很窮,有個老頭到了八十多歲,不想拖累子女,就抱着一包炸藥上了山,然後把自己炸了,那時他剛好和爺爺在不遠的山坡找藥。

那是他第一次對炸藥的威力有直觀的瞭解,他感覺整個小山坡都震了一下,和所有他在影視劇中看到的都不一樣,被炸的人別說說幾句遺言,最後村裡人只是找到了那老頭的半隻腳下葬,其它東西半點都找不到(小時候我們那發生過的真實故事,很慘,真的是除了半隻腳什麼都找不到)......

這是第一次李星洲明白人的血肉之軀到底有多不堪一擊。

其實初期火器在精度上和弓弩並沒有太大區別,區別就在於強大的動能。

簡單的說,黑火藥火器的子彈初速大概在四百多米每秒,已經超過音速。因此其動能大大超過弓弩,精度可以用密度來彌補,但強悍的動能帶來的結果就是更遠的射程,強大的穿甲能力。

經典力學中E=0.5MV2。

其中V就是指速度,所以足見速度對武器動能的影響,而且速度對動能的影響是呈現指數形態的。

也就是說,假如強弓初速能到100米每秒,而強弩初速到200米每妙,二者破甲能力開始出現差距,但差距並沒有想象中那麼大。

那是因爲100米每妙和200米每秒的速度都還在平滑區,而速度對動能的影響本就是不平滑的,而是指數函數形勢的。

所以當黑火藥火器將子彈初速突破到400米每妙左右,超過音速後,質的飛躍就來了!

動能的增加進入陡峭區,發生翻天覆地的質變,強大的動能面前,這個時代的所有鎧和甲都會變成紙片。

而手雷中爆速飛行的破片短距離能就能達到這個效果,鎧甲是防不住的。

......

老皇帝不顧場中爆炸後的化學氣體混合羊的內臟器官、屎和尿各種臭味混合在一起的難聞氣味,執意上前查看毀傷情況。

德公也拍了拍一身的塵土,趕忙跟上去。

李星洲有些擔心,畢竟初見這種場面的時候很多人身心都會不適,他準備上去檢查一下老皇帝的瞳孔,萬一嚇出毛病得需要及時的心理輔導才行,不然他就成罪人了。

結果他和衛離才上前皇帝就擺擺手道:“不用擔心,屍山血海的景象朕也見過。”

他這麼說李星洲也放心許多,想想也是,老皇帝這輩子打的戰確實不少,心理承受能力遠非常人能及。

這時幾隻被彈片擊中,流血不止的羊也徹底斷氣了,老皇帝也顧不上又髒又臭,上前檢查起傷口來,弄得滿手都是血。

“這些傷口是怎麼來的?”老皇帝好奇的問。

李星洲一一給他解釋起來,將手雷比作威力放大百倍之後的大爆竹,同時拿了一個實實在在的手雷跟他講起原理,內部火藥爆炸,會順着凹槽撕裂不厚的鐵質外殼,外殼碎片就會變成高速飛行的破片,能夠殺傷敵人。

皇帝聽了嘖嘖稱奇,連聲道:“好,好啊!不過你說裡面是一種威力更大的火藥,可朕爲何不見你點火。”

李星洲早就意料到老皇帝會問這個問題,所以他帶來一個點火裝置的單獨模型,專門用來講解如何利用彈簧儲能點燃火線。

“世子,這用火石直接點不就好了,爲何要做的這麼麻煩?”一旁衛離不解的問,經歷剛剛的事,他對李星洲也敬畏起來,他起初以爲小孩子的玩鬧,現在看來這東西簡直如同天雷!

老皇帝搖搖頭:“你啊,武夫心思,你動腦子想想看,若是遇上雨天要怎麼點火,軍陣行進中要怎麼點火?”

衛離呆住了.......

李星洲也不得不佩服老皇帝心思縝密,經驗豐富,第一次見這東西就道出問題關鍵。

他向衛離借配劍,衛離猶豫了一下,畢竟外人入宮不得攜帶武器,而宮中也只有上直親衛配劍,在皇上面前將武器交給別人,多少......不放心。

皇帝點頭後他才照做。

李星洲於是給他們演示瞭如何一手持刀劍,一手去除保險銷,然後用牙拉環,扔出手雷的操作,單手扔雷,這戰術動作是後世士兵必備的,可不要小看這小小的改進,這改進曾在戰場上救了無數士兵。

這次皇帝和德公、衛離都在遠處觀看,他們看清了手雷起爆的震撼過程。

炙熱的火光,煙塵,還有呼嘯而過的恐怖彈片,木樁別破片削到木屑四濺,四周牆壁被打得砂石橫飛,令人汗毛直豎,脊背發涼.......

幾隻被上直親衛新換上來的羊兒再次遭殃,不過這次沒有第一次的震撼,因爲外圍兩隻羊運氣好,恰好躲過破片,只是受到驚嚇。

可即便如此,皇帝還是高興得一直唸叨着“好,好啊”之類的詞,而且神色興奮。

最後,皇帝又讓人搬來裝滿水的水缸,威力和體積都更大的防禦手雷將厚厚的水缸炸得四分五裂,更多的破片幾乎將周圍十幾米內的雞和羊都全數擊倒,就連二十多步外一隻雞也倒黴的被彈片削去腦袋,當場死亡。

老皇帝高興得重重連拍了他好幾下肩膀。

李星洲卻逐漸緊張起來,因爲手雷的威力他早就實驗過無數次,皇帝的驚訝也是必然的,關鍵在於接下來的談判,他如何獲得更多權力。

德公也不着痕跡的看了他一眼,那是提醒他的意思。

皇帝那邊還高興不已,把看着手中精巧的點火裝置:“好,好!有這東西在,若我景朝軍士上陣之前每人帶一個,則何愁遼國騎兵,只可惜人力終究有限,若能再遠些便是攻城利器了!”

他說着回頭道:“前幾日鹽鐵司說京城大批鐵石進了王府,用途不明,莫非就是用來做這東西?”

李星洲點點頭:“跟他們說不清楚,而且我認爲這事越機密越好。”

“不錯!知道權衡輕重緩急,這纔是成大事者的風範。”老皇帝重重點頭:“今日之事你做得很好,也只有我們在場之人明知,不得張揚出去,否則決不輕饒。”

衛離和德公都點點頭。

李星洲帶來的手雷試爆完後,皇帝讓人收拾了訓練場,也沒說什麼,而是說先去坤寧宮,他需要時間消化,而且這地方人多耳雜,確實不好說事。

於是李星洲和德公又跟着皇帝回到了坤寧宮,衛離則留下來善後,其實剛剛的巨響幾乎整個皇城多少都能聽見,很多人已經疑惑重重,人心惶惶,所以需要衛離去安撫人心,告知宮中沒事,不過是皇上放了聲音比較大的爆竹罷了。

......

坤寧宮是皇帝住的宮殿,所以能出入的人非常少,在這說最合適不過。

側殿裡,宮女給衆人上了茶,然後被皇帝屏退,他纔開口道:“平日裡你張揚跋扈,說話做事毫無顧忌,令朕頭疼,沒想今日卻給了朕一個大大的驚喜。這手雷確實可作爲我景朝秘密制勝法寶,不過名字不夠響亮,以後可以改一改。

現在,你跟朕說,立此大功想要什麼獎賞,只要不過分,朕都能一一滿足你。”皇帝難得面帶微笑。

李星洲當然感覺得出話語間老皇帝一直都把他當做小孩後輩,心裡雖然不爽,但也明白他本就是小孩.......

這時德公微微看向他,然後放在桌邊的手指往下壓了壓,李星洲明白,這時德公提醒他不要輕易開口,要想好,有分寸纔有可能,要是要求太過火,那他可能得不償失。

可也正是德公這個舉動,李星洲腦中突然靈光一閃.......

他放下茶杯,認真的拱拱手,然後道:“這些手雷的製作無論是黑火藥,還是點火裝置,工藝都十分複雜而危險,我想請皇上封我爲工部判部事,全程監管此事,否則我不放心。”

“噗......”他話話音才落,德公喝到嘴裡的茶直接噴出來了。

皇帝也一0愣,似乎沒聽清他說了什麼,於是李星洲乾脆站起來,認認真真的又將之前的話複述了一遍,就連德公在一旁不斷給他使眼色也裝做沒看見。

因爲德公的動作提醒了李星洲。

心理學中,各種談判的技巧都是一大研究類別,不僅是因爲談判博弈的過程是心理學應用的最佳場景之一,還因爲談判本事就是影響人類文明進程的一項重要活動。

而這其中,直到二十一世紀,心理學者才發現談判中潛藏的一個誤區,它幾乎誤導人類幾千年,卻少有人發現。

正如現在,皇帝和德公已經步入那個誤區了,德公的動作提醒了他,如果他們都步入誤區,那正是自己最好的機會啊!所以他毫不猶豫的開口了。

皇帝先是愣了一下,然後道:“呵,你可知工部判部事是何等要員?所轄何事?工部所爲可不簡單的是軍器之事,還有春耕農具,皇城修繕,皇家園林建造,京中水利疏通等等,你能擔此要職?”

“是嗎?”李星洲裝作恍然大悟的樣子,然後道:“那請皇上準我做軍器監監事,由我主理手雷生產,王府後山已有作坊,到時候把軍器監搬到那裡去,即方便又能掩人耳目。”

德公聽完這話,又被茶水嗆得直咳嗽,軍器監監事雖不是常設,可畢竟也不是什麼隨隨便便的差事,再說皇上準備今年出兵,現在軍器監正趕造軍械,怎麼可能隨隨便便將軍器監之職給他。

皇帝皺眉,思考了一會兒,然後又搖搖頭道:“不行,軍器監此時也有要務,諸多工匠抽不開身,你換個要求吧。”

見他再三被皇上拒絕,德公在一邊微微面憂色,似乎爲他擔心,又及其隱晦,生怕皇帝看出來。

可這時候,李星洲表面雖然也一臉愁容和不快,心裡卻笑出來了......

果然,老皇帝再厲害,還是被時代拘泥和束縛,他的見聞、經驗和知識雖然豐富,但始終無法逃脫時代的枷鎖,而這就是上天給李星洲的轉機!

李星洲雖一身閱歷豐富,經歷很多,但這些再多能比得過老皇帝,比得過冢道虞嗎?

他的優勢是超越時代的知識,而這時候終於也體現出來了......

皇帝再三拒絕,也覺得微微有些過意不去,畢竟事情是他提出的,而李星洲確實功勞巨大,見他不說話於是道:“你接着說,這次朕盡力滿足你。”

李星洲假裝思索,其實心中早已有了底,過了一會兒,他擡頭道:“那就請皇上將此事交給我主理,這東西工藝複雜而危險,別人我實在不放心。”

皇帝順理成章的點點頭,然後道:“這也沒什麼,不過你需將具體工藝寫成奏摺,然後上呈於朕。”

“是!”李星洲作揖道。

皇帝站起來,心情很不錯,然後道:“來人啊,擬旨!”

門外伺候的人聽見聲音,不一會內廷司總管福安來了,只有他才能代替皇上記錄口述聖旨。

皇帝走下來,面對正門,思索着道:“既然如此,朕就命你爲軍器監少監,全權主理此事,可調用軍器監閒餘工匠,鐵石鐵器出入,一律需經鹽鐵司報備,手雷還有那黑火藥的製作工藝,即日內擬寫奏摺,上呈於朕。記住,你要親自送來,不過中書,明白嗎。”

李星洲拱拱手,然後謝恩,皇帝點頭,也不多說,等福安寫完聖旨後,他加了玉璽和簽字,然後就送往中書了。

.......

李星洲表面雖然表現得面無表情,似乎因連續被拒絕不怎麼開心,可其實心裡早就樂開了花。

老皇帝和德公估計也都沒反應過來,將手雷這種大殺器交給他一個年幼皇孫主管,然後還讓他調用軍器監閒餘工匠,已經是很大的權力了!

其實這些一開始就是李星洲想要的,只不過他採用了迂迴的方式罷了。

這是一個談判場上的誤區,一直被人類沿用千年,直到二十一世紀心理學者們深入研究之後才恍然大悟。

這個誤區其實很簡單也很常見,就好比拳擊賽的開場,兩個拳手來回移動腳步,可是誰都不先出招一樣。談判桌上也是如此,特別越重要的談判越是這樣。

談判的人往往不願意先開價,因爲在人們心裡,擔心先開價會泄露自己的策略和某些信息,甚至暴露弱點。

幾千年來,大多數人都是抱着這種想法的,並以此爲主題博弈,在很多著名的談判中也都是如此。

可直到二十一世紀心理學者們進行了大量研究發現並非如此。

比如在一項調查中,他們統計收購一個工廠的開價,結果發現買家先開價的時候平均成交價格在1970萬美元左右,而賣家先開價的時候平均成交價格則是2480萬美元,中間存在巨大的差距!

而且先開價的那一邊顯然是得益者。

這是爲什麼呢?

心理學者將之稱之爲“錨點”理論。

這就好比你想買一件衣服,心目中的價格是100塊,但你怕暴露自己的底線價格,從而被動,於是這時你會去問小販,這衣服多少錢,小販先開價250。

這個250塊就是心理錨點,你可能覺得它貴了,於是開始砍價,說:頂多100。

小販說:不行,再少也要230。

你說:你看這布料這麼糙,我之前買的都沒那麼貴,頂多130。

小販說:210,不能再低了,再低生意沒法做了。

你說:150,最多了。

小販:成本價200,真的沒法少了。

你說:180,不賣就算了。

小販:200真不能再少了......

你作勢要走,小販連忙拉住你:好好好,怕你了,180就180,算我今天虧本。

你喜出望外,覺得自己賺了,小販一臉憂傷,感覺他虧了。

可是,你已經忘了一個問題,這衣服一開始在你心裡只值100.......

這就是所謂的“錨點”理論,它否定了人們過去相互試探,藏着掖着的談判模式,用大量數據和實驗,實踐經驗告訴人們,其實在談判中“先下手爲強!”

正如上面所有的小販,先開價的人可以定錨點,而錨點一出,即使你覺得它不合理,接下來的談判也會圍繞着錨點展開。最後大多數情況下是對先開價的一方有利的。

這不僅是因爲人們會下意識的圍繞這個先拋出的“錨點”來博弈,還因爲先開價者可以故意把錨點定高,然後一再退讓,每次退讓都會讓談判另一方心理上弱勢一截。

就好比李星洲和皇帝的對話,他先下手爲強,提出工部判部事這個比較高的錨點,皇帝不答應,他又提軍器監監事,皇帝再不答應,到了這皇帝連續兩次拒絕,他卻兩次讓步。

心理上皇帝已經開始逐漸弱勢,覺得他微微對不起他,畢竟說好要賞賜又三拒絕,所以下一次,無論李星洲提出什麼要求,皇帝都會變得比之前更加大度。

畢竟最後這個要求要是直接提出來還是很大的權力了,可有了前面的鋪墊,一對比之下,反而就不算什麼了......

這就是錨點,在談判中先下手爲強,拋出一個對自己有利的高錨點。

皇帝確實厲害,可他的經驗和知識依舊禁錮在時代的格局中,他和德公的思想依舊是這個時代的思想,所以李星洲抓着這個空檔,利用那些超出這個時代的知識取勝,總的來說令他十分意外吧。

因爲若非德公,他也想不到這些......

出宮的時候,李星洲已經帶着三道皇帝的聖旨,兩道明旨,一道封他爲軍器監少監的聖旨,還有一道聖旨是讓度支司給他撥銀十萬兩,用於工坊修建。

一道密旨讓他主理黑火藥和手雷的生產,同時命令季春生從武德司臨時抽調一個營的人馬加強王府後山的防務安全。

這時身邊的德公似乎也有些明白過來他用了什麼伎倆,指着他鼻子就大罵:“你這小子,害老夫白白擔心這麼久,也不提前知會一聲!”

李星洲哈哈大笑,他也是臨時起意,但沒解釋,軍器監少監是個小官,但好處在於他可以名正言順招募大量工匠由朝廷發餉銀。

而且以後王府再買鐵或者鐵礦,不管多少,只要在鹽鐵司登記軍器監使用,就完全沒問題了!再也不會發生之前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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