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百二十九、冢道虞+熟鐵+大勢

清晨,晨霧開始散去,街市逐漸熱鬧起來,夜越來越短,武門外停滿車轎,朝陽初升,霞光萬丈。

今日不是大朝之日,皇上勵精圖治,小朝不斷,何況最近南方出了這麼大的事,大臣們也不敢怠慢,天剛亮已經匆匆齊聚午門,步行入朝。

小朝只有三品及其以上的官員才能參加。

也正因如此,大朝儀感十足,可實則衆口紛紜,難以定事,小朝反而是定事決策的時候。

很多的大事都是小朝議定,大朝再議時不過提出來走個流程罷了。

所以小朝論事,大朝扯皮,似乎已成定律,大家心裡多少有個底,不過不說出來罷了。

冢道虞來得不早不晚,下馬車,進午門,路上剛好遇到趙光華,與之同行。

這兩天他有些憂心難安,不安在於李星洲幾天前到過他府上一次,被拒之門外後便再也沒去過了.......

“將軍也務須憂慮,我覺得世子沒再來,大概也知難而退,放棄此事了吧。”趙光華邊走邊勸解道,冢道虞於他既是恩人,也是師傅。

冢道虞卻不認同,面無表情說:“老夫縱橫一生,大風大浪都見過,沒想人到晚年居然爲一個小孩心憂,呵呵.......”他自嘲一笑,然後繼續向前走,從午門到宮中有很長一段路要走,大概需要小半時辰。

“光華懂狗嗎?”冢道虞突然問。

趙光華愣了一下,也不知道大將軍爲何突然問這沒頭沒腦的問題,皺眉想了一會兒,也不敢貿然現醜,搖頭道:“府中是有看門犬,都是門房看養,但若說自己.......屬下不懂,也不知如何馴養。”

冢道虞一邊走一邊道:“我小時候最愛獵犬,尋常人大多怕狂吠的狗,因見狗一叫,十有八九心底便怕了,可老夫卻知道,狗若叫了,十有八九便是心虛,叫聲越大,就越心虛,越怕人,這樣的狗反而不用怕。

那些咬人的狗如同餓狼,是從來不亂叫,它怕一叫,獵物有警覺之心,反而不好下手了,可一旦動起來,勢必會致獵物於死地。

你明白我的意思嗎?老夫就怕李星洲是那不叫的惡犬,他越是安靜,越是沒有大發雷霆,越無作爲,老夫心中越是不安。不叫的狗會咬死人......”

冢道虞說着似有憂慮,腳步也慢下來。

趙光華一下子不知如何說話了,大將軍對他恩重如山,他自然想找些好話,可在見識過世子的心計手段之後,他確實有些怕,心裡其實也覺得招惹李星洲不會是件好事。

趙光華一邊走一邊道:“其實將軍大可不必......”

“不必得罪李星洲?”

找光華點點頭:“一軍指揮使輕而易舉,神武軍五廂足有兩萬多人,便是讓出一軍.......屬下覺得或許沒多少影響。”

冢道虞和身邊偶爾路過的同僚拱拱手,然後回頭,嘆氣對趙光華道:“我不是捨不得一軍人馬,只是怕有隱憂。”

“隱憂?”

“以李星洲才智手段,如手握兵馬........若一不小心,我就是千古罪人。”冢道虞一臉嚴肅的說。

趙光華瞪大眼睛:“將軍是說......”

“不怕一萬,就怕萬一。”冢道虞加快腳步:“此事蓋因我而起,不能讓皇上獨擔憂患,再說老夫也是半截身子入土之人,沒什麼好牽掛的,倒是你。”

他說着突然停下腳步,眯着眼看了趙光華,然後認真交代道:“你年輕有爲,路還長遠,以後不要多與老夫牽扯,少與將軍府來往吧。”

“這怎麼成!”趙光華急了,剛要搶着說話,冢道虞卻先擡手攔住他。

“是否覺得不戰而怯,心中屈辱難安,憤慨不已。”冢道虞一邊走一邊看着前方小聲說:“可你要記住,兵之上者在於好鋼用於刀刃,精兵用在能一戰而定的地方,餘者死傷多少都是犧牲,務須介懷,沒有犧牲,就沒有勝利。

事到如今,王道皇權纔是刀刃,你年輕有爲,前途不可限量,就是千軍萬馬中的精兵,我不過垂垂老朽,隨時可以犧牲。

你要記住,日後切莫爲老夫逞能爭強,與李星洲爭鬥,拋開本事不說,再不濟他也是皇孫,否則只會害了自身,如果你認我這個師傅也好,恩人也罷,就記住老夫的話。”冢道虞說着重重拍了拍趙光華的肩膀,一臉嚴肅。

趙光華想說什麼,張了張嘴始終卻說不出來,最後只能低下腦袋重重點頭。

“走吧,今天事情也該有定論了。”冢道虞說完灑脫轉身,拉着長長的影子,向着長春大殿的方向走去。

......

李星洲蹲在鐵水池邊,詩語站在她背後,兩人在看鐵牛和幾個鐵匠鍊鐵。

他們將鐵礦用爐子燒融成液態,然後火紅的鐵水從爐口流淌出來,一接地就冒起青煙,橘紅的鐵水順着一個土槽流淌到下方的池子中。

熱浪蒸騰,火紅的鐵水極具侵略性,讓人看得心裡緊張不安,鐵匠們也小心翼翼,生怕碰到。

詩語害怕的退後幾步,李星洲知道,現在的鐵水裡摻雜大量雜質,所以熔點比較低,大概只有八九百攝氏度的樣子。趁着鐵水還流動,鐵牛擡來一根才砍下沒多久的長柳枝,開始攪拌池子裡的鐵水。

柳枝一放入鐵水中,頓時響起刺耳的滋滋聲,青煙直冒,詩語又被嚇退幾步,李星洲好笑的拉住她,其實這東西沒那麼可怕。

柳枝富含大量水分,加之十分輕柔,韌性好,古代用來攪拌鐵水以達到脫碳的目的。

隨着鐵牛輕輕攪拌,鐵水開始冒煙,同時周圍人都感覺熱浪蒸騰,難以呼吸。

“柳條被燒化了嗎?”詩語見鐵水冒煙就問他。

李星洲搖頭:“不是,這叫脫碳,是鐵礦裡的碳因爲攪拌受熱充分,開始脫離。”

“什麼?”詩語聽得一頭霧水。

李星洲攤手:“你太笨,解釋不清。”詩語氣哼哼的踩了他一腳,其實他就是跟鐵匠們說他們也聽不懂什麼意思,他們不懂元素週期表,沒學化學物理,這麼做純靠經驗。

這個過程簡單的說就是除去鐵水中富含的碳,當碳被除去,鐵越來越純淨,熔點開始升高,當前溫度逐漸達不到熔點,就會逐漸凝固,直到攪不動,冷卻下來後得到的就是熟鐵。

旁邊的衆人之所以覺得難以呼吸,是因爲脫碳的時候會產生大量含碳氣體,比如說二氧化碳。

熟鐵是低碳鐵,但並不等於純淨,因爲鐵牛做的只是將鐵水中大量碳脫離,可其它雜質,比如說硫和硅以這個時代的技術都是無法去除的,所以熟鐵的強度和韌性都遠遠不及鋼,甚至沒生鐵硬,因爲它碳含量太低,其它雜質太多。

而且這個過程是不可控、不可逆的,因爲這個時代沒有精確控溫的技術。

果然,隨着鐵牛的攪拌,鐵水逐漸粘稠,然後變成黑色,變成膠狀,最後再也攪拌不動,凝固成黑色固體。

整個過程大概用了半個時辰多一些,詩語顯然是第一次見這場面,好奇心滿滿,看得十分專注,她不解的問:“你不是說鐵不成鋼是因爲其中雜質太多,那爲何不把這東西再融化煉一遍?”

她話音才落,鐵牛和幾個鐵匠就哈哈大笑起來:“夫人,這可不一樣,等它冷下來,鍛打去表面塵土,就是熟鐵了,別看熟鐵軟,可煉不化,頂多煉得更軟些。”

詩語臉色微紅,因爲王府裡的人現在都叫她夫人,李星洲那混蛋也沒說什麼,她自然只好默認了......

“可剛剛不是才煉成鐵水了嗎?”

“剛剛那是鐵石。”鐵牛老實回答,他身板瘦弱,年紀輕輕,看起來完全不像個鐵匠。

“可這熟鐵就是鐵石煉成的啊,剛剛能,現在爲什麼不能再熔?”

“這......”鐵牛撓撓腦袋,一時不知道如何回答,回頭看他身後的幾個鐵匠也是如此,他們就知事情是這樣,可到底什麼道理......誰說得清呢,有用就成。

李星洲好笑的道:“好了,你別爲難他們,問我不就成了。”

“真以爲自己什麼都知道。”詩語頂嘴。

“因爲鐵越純潔,熔點越高,簡化說還是鐵石的時候裡面有各種亂七八糟的東西,這時候鐵不純,熔點低,爐溫就能把它燒融成水,變成鐵水后里面有些亂七八糟的東西被除去,鐵更純,熔點變高,所以爐溫就不足以將它燒成水了,它便凝固。”李星洲耐心的給她解釋。

“熔點是什麼?”

“熔點就是要將一樣東西熔成水要的熱度,懂了嗎。”

“對對對,就是世子說的這個道理!”鐵牛哈哈笑,連忙道。

詩語白了他一眼:“哼,少得意,你就是個怪人。腦子裡都是些亂七八糟的東西,什麼都懂.....”

幾個工匠等着出鐵除塵,李星洲也站起來,他今天之所以來這,是準備嘗試另外一樣東西,只不過江州進的熟鐵脫碳不夠徹底,他怕不好用,畢竟第一次嘗試小心謹慎的好,所以他才讓鐵牛新煉熟鐵,親自監督。

“百鍊成鋼,經得住火的纔是鋼啊。”李星洲忍不住感慨,材料學的探索之路自古以來都是艱難且毫無捷徑可走的,正如一句“百鍊成鋼”,不經千錘百煉,怎麼可能見正鋼。

李星洲用手遮住刺眼陽光,看向北方,鱗次櫛比的房屋和樓閣重重疊疊,遮擋視線,從這裡看不到皇宮,不過想必此時,大概該有結果了吧。

只是有些諷刺的是,最爲皇帝考慮的不是天天喊着忠君愛國的童冠,而是不講信譽,沒底線不要臉的老傢伙冢道虞......他不知說什麼好,世事大概如此,可以確定的是這樑子算是結下了。

李星洲可不管什麼忠君愛國,他爲自己考慮,爲王府考慮,現在想想與冢道虞的分歧或許必然的,他和冢道虞起初只因有共同利益而合作,可更深層次的,兩人觀念卻終將相悖,他爲己,冢道虞爲君,最終決裂合情合理。

......

“.....由樞密院直統神武軍第五廂,防務調動,日常習訓皆由樞密院掌管,兵部負責新軍軍餉發放,招募新丁.......”冢道虞拿着奏摺詳細念着。

這是李星洲幫他寫的,說是爲明確責任,避免責任分散效應。

皇上聽着明細,微微點頭,諸位被點名的大臣也都紛紛拱手遵從。

正如李星洲所料,冢道虞又想起他跟自己說的兩兄弟的故事,只被一戶人家看到的弟弟活了下來,被衆人目擊的大哥卻毫無援手,悲慘死去,國事也是如此。

大臣們並非不想爲國分憂,爲君解困,只是人一多大家都觀望了,想着我不做自有別人去做,既然他不做爲何我要做.......

只要明確到每個人具體職責,才能解決問題。

想着,冢道虞轉頭對工部判部事道:“當然,自然少不了工部相幫,請毛大人負責新軍軍器甲冑籌備,查缺補漏。”軍器監雖成監,但卻是隸屬工部的。

工部判部事毛鸞連忙拱手:“當然,大將軍儘管吩咐,這本就是我們工部之職責。”

冢道虞也拱拱手,鬆一小口氣,三衙無人反對,樞密院全體通過,工部,兵部都已經答應下來,只要陛下首肯,禁軍改制之事已經成了.....

大臣們也有默契,今日朝議,皇上勢必是想將軍改之事落定,所以也沒人出聲再言其它。

上首正坐的皇帝點點頭,然後在福安攙扶下站起來,揹着手環視衆人:“鞍峽一敗朕便知軍隊改制迫在眉睫,三衙養兵而不調兵,樞密院調兵而不率兵,此乃本朝英明高祖所定,後輩歷來遵從,也有利社稷安定,家國安穩。

可此律也有弊端,兵將不相識,便會軍心渙散,戰無戰心,用兵之時章程繁多,耽誤戰機。”

皇帝說着緩緩走下來:“不過畢竟是祖宗規矩,即便要改,又怎能知道新規必定能勝舊律,所以朕決定在神武軍第五廂暫且試行,成與不成,要不要繼續推行,一切以觀後效再做定論。”

皇上話說到這份上,自然不會有人不識趣的出來反對。

冢道虞心潮澎湃,呼吸加重,他日思夜想,籌劃規勸不知多少時日的事情終於成了!

連忙跪地拜道:“陛下英明!”

大臣們見此紛紛附和下跪:“陛下英明!”

“陛下英明.......”

“......”

側殿內響成一片。

皇帝不漏聲色,看衆人一眼,然後緩緩回到上方坐下,纔開口:“都起來吧,即是新策,必有補完之議,你們就說說吧,良則取,莠則棄,務須顧慮。”

皇上這麼一說,下方安靜了一小會兒,起初也沒人出聲。

這時參知政事羽承安第一個站出來:“陛下,臣有言。”

“但說無妨。”

“是!”羽承安手執玉笏,作揖道:“軍改固然能治一些軍中頑疾,但也有弊端,將帥一家獨大,禁軍養訓、調度皆由樞密院首將掌握,不利安固穩定社稷,所以老臣提議需派天子親信監管督軍。”

冢道虞皺眉,他改軍制就是想讓禁軍不受掣肘,若按羽承安的意思皇上親派督軍,那豈不是換湯不換藥,軍改還有什麼用?

他還沒開口,反倒是位居其左邊的同中書門下平章事王越先說話了。

“羽大人此言有謬,軍隊改制旨在讓禁軍不受掣肘,將帥征戰能自作決斷,若加督軍,改與不改區別反而不大了。”王越開口,所有朝臣都安靜下來。

冢道虞微有些驚訝,他沒想過王越居然會開口幫他說話。

既然王越都開口了,羽承安即便是當朝副相也只能拱拱手,不再說話。

沒想此、這時,王越又接着道:“不過臣以爲羽大人所提之計雖有謬,可所言之事卻也沒錯,禁軍養訓調度皆由樞密院執掌確實不太妥當。”

冢道虞眉頭一跳,怎麼回事,王越到底想幫誰?

見王越這麼說剛剛纔被駁斥的羽承安眼裡也擡起頭來。

“那王相有何提議?”高坐上方的皇帝問。

王越手執玉笏,作揖道:“以臣之見,可在軍中設陛下親信的皇家子嗣,但並非督軍而是領軍,一來皇子不得犯上干預指揮,不會掣肘禁軍。二來禁軍之中有皇家之人,也可令衆臣和陛下心安。”

王越話音才落,大臣們紛紛點頭,議論起來。

“好啊......”

“不愧是王相,我等實在不及......”

“兩全其美之策啊!”

“......”

衆大臣議論紛紛,皇帝也點點頭,看得出他比較喜歡這個提議,“那依諸愛卿看,何人可爲天家之使,入領禁軍啊!”

皇上一問,衆人下意識的都看向站在最前面的丞相王越,畢竟此事是他提出的。

冢道虞瞳孔猛縮,心中一震,莫非.......一個令他害怕的念頭閃過腦海。

“陛下,臣以爲非太子莫屬。”

王越的話一下子斷了冢道虞猜測,讓他鬆一口氣,自己想錯了.......

羽承安這時候連忙站出來:“臣也附議,太子位居東宮,由他領軍名正言順,又能有監軍之用,再合適不過。”

皇帝聽完拍案道:“不行!先不說太子如今還在回京路上,便是鞍峽之事教訓還不夠麼?太子領軍,豈非想斷送新軍!”看得出皇上對南方之事還十分介懷。

羽承安再勸:“太子只是一時疏忽,人非聖賢孰能無過,請陛下......”

“朕說過不行!”皇帝毫不留情打斷羽承安的話:“此事務須再提,太子回京之後禁足東宮,朕聖諭已下,豈有反悔之理!”

“是.......”羽承安連忙退回,自從上次因告發李星洲私買鐵石之事被皇上訓斥後,現在他每次見皇上都覺得心中沒底,他也和女婿私下想過那事,可也實在想不通他們到底疏忽在何處,皇上態度又爲何那樣。

......

“除去太子,諸位再想想,朕的天家子嗣中誰人可擔重任。”皇帝擺手道。

一下子,大臣們議論紛紛,開始討論起來。

沒議論多久,王越突然上前半步,見他上前,大臣們連忙安靜下來靜聽。

“陛下,臣舉薦天子皇孫、瀟王世子、昭武校尉、開元府通吏、軍器監少監李星洲。”王越拱手道。

冢道虞心中咯噔一下,果然.......

好些大臣都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時間居然沒反應過來,李星洲?

皇帝面無表情,臉色不好看起來:“哦,你與朕說說爲何,莫非因星洲是你孫女婿?”

皇上一問,氣氛頓時凝重起來,衆臣大氣不敢喘息,最前方的王越張了張嘴,居然就這麼點頭承認了:“沒錯,正因瀟王世子是臣孫女婿。”

許多大臣驚得差點下巴都掉到地板上,丞相這不是擺明告訴皇上自己徇私嗎!

結果皇上本來難看的臉色居然消融,也笑出了:“呵呵,好你個王越,徇私利己還敢說!”

“臣知罪,那便請陛下當做沒聽到吧。”

皇上擺擺手:“罷了,星洲確實不錯,雖然年紀輕輕,才華橫溢,且確實通曉軍事,光是上次他給朕看那東西,也能說明一二,能擔此任,諸卿還有其他提議沒有。”

那邊禮部判部事孟知葉剛要說什麼,沒想站在前方的開元府尹何昭上前一步,執玉笏作揖道:“臣舉薦天子皇孫、瀟王世子、昭武校尉、開元府通吏、軍器監少監李星洲。”

大半大臣們再次一驚,目瞪口呆看向何昭,去年何昭不是還當着皇上的面參李星洲麼,怎麼現在就變臉了!可何昭再怎麼說都是開元府尹,從一品大員,沒人敢輕視。

連皇帝也一愣:“王相舉薦乃因徇私,你又爲何?”

“陛下,世子在我開元府值任期間能力出衆,做事決斷有成大事者風範,爲我開元府衙門做下很多力舉,臣看中其才。”何昭恭恭敬敬,不卑不亢的說,他說得也是實話,李星洲雖氣人,卻確實爲他解決很多事。

見何昭這種人都這麼說,皇帝點頭,認真考慮起來。

“此事由局內之人決斷的好。”冢道虞插嘴,他逐漸發現事情不對了,他說這事該由涉事之人發言,意思就是何昭和王越都是局外人,不該插手。

就在這時,皇上還未做評,工部判部事毛鸞站了出來:“臣覺得大將軍所言有理,臣爲工部首官,參與禁軍改制之事,斗膽向皇上舉薦天子皇孫、瀟王世子、昭武校尉、開元府通吏、軍器監少監李星洲......”

這下朝堂徹底雅雀無聲了,很多事外大臣一臉迷茫,緊張在心裡揣測,這到氣氛,這風向.......底是怎麼回事!

皇上還沒說話,那邊站在前列一個胖胖的身影東張西望一會兒,也跟着上前,居然是戶部司戶部使湯舟爲:“臣也舉薦天子皇孫、瀟王世子、昭武校尉、開元府通吏、軍器監少監李星洲。”

“老臣,咳咳咳.......老臣舉薦天子皇孫、瀟王世子、昭武校尉、開元府通吏、軍器監少監李星洲。”這次是發虛花白,很少說話的學問大家、翰林大學士、判東京國子監陳鈺。

“某,臣也覺得此事非世子莫屬!”武德司武德使季春生拱手直接大聲道。

突然間,許多大臣都在茫然中驀然發覺,小小的朝堂充已經斥某種陌生大勢,大有無可阻擋之勢......

朝堂一下子低聲議論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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