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心中剛剛一喜,想到不管效果如何,起碼現在算得上是對孫大海有了辦法,雖然從表面看上去他受到的傷害並不大,就好像只是被開水燙了一下,但我卻不信這麼一點點的就不能燙死他!
這樣想着,我自然而然的就又舉起了有靈棒,本來還想像剛剛那樣一棒再打下去,可舉起來的手卻突然打不下去了。
我看到,原本是一頭平發的孫大海,卻不知道什麼時候長成了長髮,而那後背的樣子也變成了纖纖細腰和柔軟的肩背,這分明像是一個女人,而且這個女人的背影甚至還有點熟悉。
那背影上的腦袋突然轉了過來,眉宇間的柔情,還有那彷彿被逼迫一般的眼神,讓我一下心顫了,那分明就是倪小冉,一改落落大方,而變得柔情似水的倪小冉。
不對!倪小冉本來應該站在遠處的正殿門口,什麼時候跑到了我的面前。
我剛要側頭去看向另一邊,尋找倪小冉的身影,眼前的倪小冉卻突然開口了:“我……我很痛苦,我不想在這裡,救救我!”
這聲音明明來自眼前,卻好像從身後耳畔處傳過來的,好像有一個溫柔的胴體趴在了我的背上。
我再也下不去手了,看着眼前倪小冉臉上的梨花帶雨自己都已經呆住了。
我感覺自己的心裡有一股聲音在說話,在使勁告訴我眼前的倪小冉不是真實的,可不管怎樣,我的手卻好像不聽使喚了一般,怎麼也打不下去手了。
我甚至感覺到,眼前這個倪小冉甚至比真的倪小冉更溫柔,更讓我感覺到心動,讓我有種想要去呵護的感覺,那種溫柔讓我有了一絲窒息感。
不對!這種窒息並不只是幻想出來的感覺,我感覺我的肺部很憋悶,可爲什麼,即使真的喘不過氣來,我卻對這種感覺,眼前的景象有些留戀,迷醉在這種氣氛之中,不能自拔。
我並沒有覺得自己是不清醒的,甚至感覺自己前所未有的清醒,我也知道這種憋悶感很危險,可我就是無法控制自己。
眼前的景象裡只剩下楚楚可憐的倪小冉,再沒有旁人也在沒有任何景物,我甚至都記不起自己所在何處,又是爲了什麼在這裡。
在這美麗的景象裡,總有一道讓人的厭煩的聲音時時在耳畔響起,揮之不去。我感覺窒息感越來越強,甚至開始有了犯困的感覺,真的想就在這種環境下睡在倪小冉的身旁。
很突然的一種劇痛從我的背上傳來,這種痛感像是有一隻手在用力的拽着我,好像要把我從溫柔鄉里拽出去。
痛楚一陣又一陣的傳來,越來越清晰,驅散了我的睏倦,我眼前的景象也跟着越來越清晰。
哪裡有倪小冉的俏臉,與我近在咫尺的,分明就是孫大海那張冰冷而沒有感情的臉。同時還有的,是他從孫老頭身上抽出來的一隻鬼手,掐在了我的脖子上。
當我恢復清醒之後,我最先感覺到的,是鼻腔裡沒有一絲空氣,我感覺我的肺已經停止工作好久了,我趕緊就去扒住那隻鬼手。
我背後的疼痛感還在一下一下的傳來,震的我的內臟都有些疼。
“別……別再打了!”我轉不過頭去,只能用盡全身力氣說道。
身後聽到我的聲音終於停下來了,我聽到那說話的聲音應該是倪小冉。
“你可算是醒了!再晚點你就醒不過來了。”
我沒有說話,瞬間就明白了自己此時的處境,不管孫大海是怎麼做到的,但是我確實是差點死在他手裡,而且還是心甘情願的。
我拼勁力氣的在使勁要脫離孫大海的鬼手,但他的鬼手就像一把大鉗子,夾得我的脖子死死的,我用盡了所有力氣,也只是讓一絲空氣被吸進我的鼻腔裡。
我就想不明白了,就算是孫家那女人設法把孫大海召回到了陽間,那難道他就不會受到任何的限制嗎?要是像他這樣爲所欲爲,那陽間還不亂了套了。
我想着可手裡卻沒有停,雖然我的肺裡只吸進去了一點點空氣,但卻能讓我不至於馬上因爲缺氧昏過去,我又舉起了有靈棒,作勢要往孫大海頭頂打去。
孫大海的反應似乎有些怕有靈棒,看來剛剛那一下雖然看上去沒有給他帶來什麼傷害,但實際上卻也給他帶來不小麻煩。
我本來以爲這一棒打中是應該沒有什麼問題的,因爲距離本來就很近,而且孫大海的兩隻手,一隻抓着孫老頭,另一隻掐在我的脖子上,再怎麼說他也逃不過這一下。
可實在讓我沒有想到的是,孫大海竟然像會變魔法一樣,竟然從腦袋中間直接分開了。
我本來以爲這是我有靈棒造成的結果,還在懷疑怎麼從棒上一點感覺都沒有傳過來,卻馬上的,在有靈棒從他腦袋中間滑過去之後,他的身體又恢復了正常。
我的腦袋是懵的,這他媽的還怎麼玩?孫大海要是再不撒手,我估計孫老頭還沒給拽下去,我就得先給人家當替死鬼。
劉老道呢?我突然想起這老東西自從剛纔開始就一直在正殿裡鑽着,他不會是害怕的趁機遛了吧?這也不像是他的性格啊?
那句話是怎麼說來着?說曹操,曹操就到了。我正奮力的想舉起有靈棒再打一棒的時候,劉老道就出來了。
出來之後他還不忘隨手關了正殿的門,他應該是聽到了院子裡剛纔的吵鬧聲,知道我正陷入危機之中。他根本就沒有猶豫,關了殿門之後,直接符上了劍,像之前對付嬰孩厲鬼一樣,眼看符紙就燃了起來。
這一次的符紙甚至有點淡淡的藍光,我不知道是因爲我窒息太久,產生了幻覺,還是真的符紙上冒藍光,總之這一次看上去比上次還厲害的多。
符紙燃燒之後,我聽到從劍身上甚至響起微微的響聲,我看到劉老道一劍直插捏住我脖子的孫大海的這隻手。
當劍尖接觸到孫大海之後,我看到符紙上的藍光閃的更厲害,孫大海的胳膊騰起來的白煙比剛纔我打的那一下更多,同時的孫大海的鬼手也突然鬆開了。
我是被父親從地上拽回到遠處的,伴隨着我急促的呼吸聲,像一條擱淺了的魚終於回到了水裡。
我咳嗽了很久才能說話,我第一句話就是問,我剛纔是怎麼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