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張強的手從水裡擡出來的時候,他手裡的東西不但讓我們都吃了一驚,也讓他自己吃了一驚。
圓咕隆咚的東西上邊還帶眼兒,張強拿出來的竟然是一顆骷髏頭。他把骷髏頭放在了一邊,又再次向水裡摸去,很快一根又一根的人骨被從水裡掏出來,這水下面隱藏着的竟然是一具骸骨。
爲什麼有人會死在這兒?這人是什麼人?是修建陵墓的工人還是盜墓賊?難道這墓門從裡面都打不開?這怎麼可能,明清兩代的陵墓,不要說只是個太監墓,就算真的是皇陵,也沒有這麼厲害的結構。
我讓張強再摸摸,看看能不能摸出來頂住墓門的是什麼。
“好像是個球形的東西。”張強邊摸邊回答我。
我說道:“你不會又摸到一顆骷髏人頭吧?”
張強搖頭說道:“不是,這個球形的東西直徑至少有一米多,緊緊挨着墓門。”
白鳳朝說道:“門後邊頂個球?那不是一推門就給推開了嗎?那怎麼還能封的住門?”
張強又再次摸了摸,可摸了半天也沒明白那個球形的東西怎麼把門封住的。
看來我們只能想辦法把水舀走,可這裡的水可不淺,而且周圍也沒有個能存水的地兒,要想把水弄走再不流回來,這卻有些難,除非一次一次的把水運到身後十幾米的位置,那裡還是乾的,而且也沒有明顯坡度,水應該不會流過來。
“這樣不行!”倪小冉搖頭:“這得舀到猴年馬月才能把水全部淘幹啊?”
“那你說怎麼辦?”我問道:“看上去這墓門的位置是整個墓道里最低的位置,挖土引水也不會是個小工程。”
倪小冉說道:“我記得後半段的墓道地面都是鋪着地磚的,這裡肯定也有,咱們不如把邊上的地磚挖掉,然後挖出個深一點的坑,再把水排過去。”
我們開始在水底挖坑,先卸掉了水下的幾塊地磚,找了一個還算好挖的地方下了鏟子。
這可是個力氣活,還好我們人多,隨着挖的時間越來越長,周圍的積水開始往坑裡流去,門前的水位開始下降。
水下張強摸到的那個球形的東西漸漸露出了水面,我們看到的那應該是個石球。我試着晃了晃這個石球,可是卻明顯感覺到,石球似乎被卡到了什麼東西里,根本就晃不動。
隨着水下的坑挖的越來越深,石球附近的水幾乎已經排乾淨了,這個時候我們纔看到,在墓門後面是一個七八十公分深的槽,而石球正是嚴絲合縫的卡在了槽裡。
墓門後面的這道機關比我們想象的要厲害的多。石球原本應該是在槽的上面,墓門打開的時候石球依靠着墓門掉入不了槽內,而隨着墓門關閉,石球也會隨着下滾進入槽裡,也就把門頂住了,再想打開也就打不開了。這設計很巧妙,當在這裡建造陵墓的工人完工之後,可以通過墓道的墓門出到外面,即使知道里面的構造如何,也同樣不可能再進去。
而至於我們進入這裡走的圓洞,張強也跟我們解釋過了,那洞的位置一般都是按照八卦,由墓主人的家屬親自選擇,親自建造,普通的工人是沒辦法知道位置在哪兒,而像張強這種精通八卦五行的家傳盜墓賊畢竟不多。
這直徑一米的石球雖然沉重,但是我們幾個人是完全可以搬出來,再打開墓門出去的。
可問題是我們現在要打開的不是這道墓門,目的也不是要出去,而是要打開墓前室的墓門,那裡的石球是在墓門後面的,我們可沒有辦法把石球搬開。
眼看腳下的積水已經全部排乾淨,而出現在我們眼前的除了石球和深槽之外,散落在地上的還有至少兩三具的骸骨。
這些人死的很詭異,這是我在看到這些骸骨時突然冒出來的想法。
這陵墓下面的墓道口,突然出現的幾具骸骨讓我右眼皮直跳,俗話說左眼跳財,右眼跳災,這眼皮跳的我心慌意亂。
從骸骨上我們沒辦法看出來這些人死的時間,也不知道是否是是同時死的,但即使這些人死的時候真的是一個人,也不該完全沒辦法挪開石球,而且我發現這裡除了人的骸骨之外,其他什麼東西都沒有,沒有衣服,也沒有任何的工具,好像這些人就是光着身子死在這裡的。
想不明白這些人的死因,我蹲下身子想先把石球從槽裡搬上來,第一是試試石球的重量,第二,如果之後要從這裡出去也就不用爬青石板上的圓洞了。
白鳳朝和我合力把石球搬了起來,石球的重量雖然不輕,一個人去搬難度很大,但絕對不是沒有可能。
隨着石球擡起,我們突然聽到從石球的下部傳來嘩啦啦的鐵鏈的聲音,當我們把石球放到深槽外面之後,我們看到在深槽的底部有一個十幾釐米寬的小洞,而洞的中間伸出來一條兩三釐米粗的鐵鏈,連在石球之上,我把手電照進洞裡,洞裡黑的看不見底,也看不到鐵鏈的盡頭。
“鐵鏈下面是不是連着什麼東西?”
白鳳朝問道,開始用手往上拽鐵鏈,嘩啦啦的鐵鏈響個不停。
這下面的洞遠比我們想象的要深的多,被拽上來的鐵鏈已經鋪了一地,可卻依然還沒有到頭。
白鳳朝越拽越慢,人也被累的氣喘吁吁起來,正當他打算放棄的時候,我們突然聽到深槽底部的小洞裡傳來“噗噗”的冒泡的聲音,同時不知道是不是錯覺,我感覺周圍的墓道好像在晃,好像地震了一般。
“吼!”
雖然聲音似乎很遠,但是我們明顯聽到,從小洞的下面突然傳來什麼東西的叫聲,那聲音好像來自地獄,隨着叫聲而來的,是一股寒冷刺骨的陰氣。
這陰氣的純度我從來沒有感覺到過,就算是在秋月身上我也沒感覺到過。
“快把鐵鏈放回去!”
隨着我的聲音喊出來,我感覺懷裡的青銅鈴開始發出了預警的鈴聲,那種震動的頻率是我從來沒有感覺到的。
一切似乎都已經來不及了,滔天的陰氣似乎要擠開那狹窄的小洞,就連我有着比常人多的多的陽氣的身體,都開始感覺皮開肉綻的難受。
白鳳朝他們的臉色開始變得發白,男人還好一點,但是倪小冉是女人,身體本就屬陰,陽氣本來就弱,在這些陰氣面前已經快要承受不住了。
我趕緊蹲下身去幫白鳳朝一起往下放鐵鏈,可是越放卻越慢,就感覺身上被無數只螞蟻爬了上來一般,雙手都快不聽使喚了。
“不……不行……撐不住了!跑吧!”
白鳳朝站起身調頭就往回跑,可我怎麼都覺得他跑步的姿勢很奇怪,像瘸了一條腿似的。
我趕緊拉起了倪小冉,也跟着趕緊跑。我知道前面的墓前室的墓門也是關着的,而且一時半會根本打不開,所以我們只能順着頭頂青石板的圓洞爬回地面。
白鳳朝他們在我們的前面,我和倪小冉等於走在最後,中間隔着一段距離,當我看見白鳳朝他們停住的時候,我知道是到了圓洞位置。
可是不知道爲什麼,白鳳朝他們幾個人,就站在圓洞下面並沒有往上爬去,而是拿着手裡的鐵鍬在往頭頂上捅着什麼。
當我看清頭頂的情況之後,我感覺我的身體更涼了,青石板上的圓洞竟然被封住了!封的嚴嚴實實連一道縫隙都沒有,白鳳朝的鐵鍬甚至在青石板上鑿出了火花,可封住的位置卻依然沒打開一道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