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嬌伸手摳了摳他的手心,讓他稍安勿燥。
此時胡大人,林大人等已在各自的位置坐了下來。
此案是由胡大人接下來的,依舊由胡大人審。
林大人只是坐在下面最靠前的椅子上,林大人下首另有一把椅子是謝雲謹坐的。
謝雲謹欲拉陸嬌過去坐下,陸嬌卻搖了搖頭,表示自己不礙事。
謝雲謹看不過去,讓人搬了張小凳子讓陸嬌在一邊坐下。
正堂上,林大人不悅的看了他好幾眼,謝雲謹好像沒看到似的。
胡大人很快開始審案,祝父祝兄狀告鄭志興貶妻爲妾,毒打搓磨自己的髮妻,今祝家父兄懇請官府斷他們和離,讓祝家女重歸祝家,另請求官府把鄭家女兒妙妙也斷給祝寶珠。
鄭志興眸色冷冷的望了祝父祝兄一眼,現在他也懶得僞裝了,把之前說過的一套說詞拿出來用,說祝寶珠得了癔病,他沒辦法纔會把她降爲小娘,另娶妻子打理門庭。
他還說祝寶珠發病時對別人又打又罵的,鄭府的下人都怕她。
鄭志興把家中的僕從叫出來做證,還讓先前出現的山羊鬍大夫出來證明。
大堂上,知府林大人說話了:“原來鄭家小娘有癔病,這就難怪了。”
他望向祝父祝兄道:“你們想小娘子,帶她回去住住就是了,何苦把事兒鬧得這樣大。”
祝父祝兄一眼就看出這個知府大人是坦護鄭志興的。
他們臉色一下子不好看了,人家說官場上官官相護,果然是真的。
不過祝父祝兄很快想到了謝雲謹,心裡多少又有些底氣了。
正堂裡,鄭志興聽了林知府的話,立刻掉頭望向祝父祝兄道:“既然岳父舅兄擔心寶珠,就先帶她們母女回家去住住,稍後我想她們了,再接回來了。”
其話深有寒意,祝寶珠嚇得簌簌發抖。
大堂上,陸嬌看不過眼,站起身出身道:“這有沒有癔病,可不是憑一個莫名其妙冒出來的人說一聲,就認定祝家女有癔病的,這是需要檢查後確診的。”
陸嬌說完,掉頭望向林知府和胡大人等人說道:“我可以證明,祝家女沒有任何癔病。”
鄭志興看陸嬌出來說話,心裡涌起一股惱恨之意。
他張嘴就想說陸嬌和祝寶珠要好,偏幫於她。
不想陸嬌並不給他說話的機會,轉身走到祝寶珠的身前,她擡手指了指祝寶珠肩背處的傷痕,以及後腰部的傷痕說道:“她身上多處傷痕,你說她得癔病,自己打自己的,我就想問問你,她這些地方是如何自己打自己的?就算自己對着東西撞擊,也不可能會撞到這些地方的,這分明是有人用拳頭捶打,用腳踢踢出來的傷痕。”
陸嬌話完依舊不給鄭志興狡辯的機會,又招手示意鄭妙過來,鄭妙從小在謝家長大,對陸嬌很親近的,見她招手,立刻跑到她的面前,陸嬌拉着鄭妙的手問道:“妙妙,你娘身上的傷是哪裡來的?”
鄭妙妙一聽,飛快的掉頭望向了鄭志興,然後害怕的不敢看他,她的樣子叫人明白,祝寶珠身上的傷分明是鄭志興打的。
本來衆人以爲,鄭妙不敢說出鄭志興來,誰知她竟然勇敢的開口道:“是爹爹打的孃親,打得可兇可兇了。”
鄭志興聽了女兒的話,睚眥欲裂的吼叫起來:“鄭妙,你個死丫頭,誰教你污衊自己爹爹的。”
鄭妙嚇得渾身發抖,陸嬌抱住她。
鄭志興看着陸嬌,心中陡生一股憎恨之意,大步往陸嬌衝去,他想到方氏說過,陸嬌懷孕了,他這樣衝過去,若是撞上她,把她的肚子撞掉最好了。
可惜鄭志興沒衝到陸嬌的身邊,阮竹動了,她衝過來,一掌推開了鄭志興。
若不是顧慮這人是朝廷命官,她早一腳踹飛了這人。
陸嬌適時的掉頭望向鄭志興,眼裡是瞭然,是鄙視,是瞧不起。
“你是想撞掉我的孩子嗎?想得真多。”
自從她懷孕,謝雲謹可是下了命令給阮竹,任何人不得靠近陸嬌的身邊,若是有人膽敢靠,給他踹出去,一切後果由他承擔。
鄭志興看着眼面前的一切,只覺得腦子發矇。
“你,你們。”
大堂上,謝雲謹望向胡大人,胡大人立刻開口問道:“祝家父兄狀告鄭大人,是想讓他和祝氏女和離,另把鄭妙沁給祝氏女,鄭大人可有異議。”
鄭志興立刻出聲沉聲說道:“我不同意。”
祝家父兄忍不住發火道:“你不同意,你有什麼資格不同意,你把我女兒貶妻爲妾,還污陷她有癔病,把她毒打成這樣,現在我女兒外孫女看到你就害怕,你還不同意,呸。”
祝父話落,望向上首的胡大人道:“請大人斷他們和離,把小外女兒鄭妙斷給我女兒,若大人不斷,我女兒和妙妙將性命不保,大人,這可是兩條人命哪,若是大人不斷,我祝家所有人都住到鄭家去,要死我們一起死吧。”
祝父眼睛也紅了,祝家兩個兄長也紅着眼睛開口道:“大不了我們一起死。”
上首胡大人望着眼面前的情況,掉頭望向鄭志興道:“鄭大人,你怎麼說?”
鄭志興死死的蹙緊眉,慢慢開口道:“我同意和離,也可以把鄭妙給寶珠,但必須說明一件事,不是我鄭志興打的她,是她自己得了癔病,自己打的自己。”
鄭志興這話表面了自己的姿態,若想要他同意和離,必須鄭家承認祝寶珠有癔症,他纔會放她們母女歸祝家。
若是祝家不承認這樣的事,他不會放祝寶珠和鄭妙重歸祝家。
陸嬌臉色不好的冷睨着鄭志興,很想嘲諷他兩句。
不想謝雲謹卻朝上首的胡大人點了一下頭,胡大人立刻望着下首的祝家父女說道:“鄭大人的話你們可聽到了,可接受?”
祝父祝兄自然不肯接受,他們家好好的女兒憑白擔了個癔症的名聲,以後鄉鄰只怕都要說她的壞話。
不過祝家父兄擡頭就看到謝雲謹衝他們點了一下頭,祝家父兄只能應了:“只要他同意讓我們接回寶珠,癔病就癔病。”
鄭志興鬆了一口氣,上首胡大人說道:“既然你們兩家都同意這樣的結果,那就私下了結了,鄭大人和祝氏女和離,小女鄭妙歸祝氏女,從此後一別兩寬,男婚女嫁再無干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