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蒙又和安娜·季卡洛娃聊了幾句，到了離開時間。
黑色奔馳轎車直接開到這邊，保鏢拉開車門，西蒙從長椅上站起身走過去，鑽進車廂，才發現車外女人幾乎是下意識地跟了過來，笑着作勢往裡挪了挪：“要不要翹班，一起吃午餐？”
男人這話出口，安娜·季卡洛娃頓時清醒，下意識搖頭，還退後了一步，目光躲閃地假裝沒有聽到剛剛的話語，只是道：“再見，維斯特洛先生。”
“再見，”西蒙說着，又補充道：“不要讓我失望。”
安娜·季卡洛娃點頭，見男人沒有繼續剛剛的話題，朝保鏢擺了下手，車門合上，內心頓時又生出一股淡淡的惆悵，某個瞬間甚至想着，和他一起去吃個午餐也沒什麼，只是午餐而已。
可惜，哪怕季卡洛娃想要自欺欺人一下，悄然開走的車隊卻沒有給她機會。
望着三輛一模一樣的黑色奔馳轎車魚貫而去，直到徹底消失在一處轉角，某個女校長才輕輕嘆了口氣，又難免響起他剛剛說過的話語，以及最後，不要讓他失望。
肯定不會的。
西蒙返回市區，中午趕赴執掌維斯特洛體系在烏克蘭輿論喉舌的裡夫尼傳媒公司負責人亞歷山大·柳達耶夫家裡做客，還有最初一批小水蔥裡的娜塔莉亞·柳達耶娃一家，某個丫頭前兩天就知道西蒙來到烏克蘭，今天才見到，很是撒嬌了一番，午餐時還賴到西蒙身邊。
午餐之後，順勢又瞭解了一下里夫尼傳媒的運營狀況。
目前裡夫尼傳媒的核心還是電視，旗下Basic Network已經遍及烏克蘭，並且與俄羅斯和白俄羅斯的一些電視臺達成了不少合作，可謂發展迅速，而之所以如此，還是受到維斯特洛體系的扶植，特別是丹妮莉絲娛樂。
西蒙畢竟是影視娛樂起家，就像在中國隨便玩玩都能過頭一樣，在烏克蘭鋪展一下，也能輕鬆做到最好。
除了電視，裡夫尼傳媒也開始涉足電影、音樂、報紙等領域，雖然規模遠遠無法與丹妮莉絲娛樂相比，卻也是麻雀雖小五臟俱全。
比如電影方面，裡夫尼傳媒已經在城市北部開建了一個佔地20公頃的影視基地，面積與洛杉磯的福克斯影城和派拉蒙影城相當，當然，限於資金等原因，內部設施肯定遠不如好萊塢，卻也絕對是烏克蘭當下的獨一份。
另外就是音樂，旗下的聖女天團可謂當下前蘇聯地區最火的俄語歌手組合，只是今年上半年，聖女天團就馬不停蹄地在前蘇聯地區進行了上百場大大小小的演出，爲裡夫尼傳媒貢獻了大筆利潤。
有了這樣一個開端積累經驗，裡夫尼傳媒的音樂部門還陸續推出了其他歌手或組合，其中一些反響也很是不錯。
至於報紙之類，基本不求賺錢，只是爲了掌控輿論的話語權。
花費一下午時間詳細瞭解了裡夫尼傳媒娛樂公司的方方面面，西蒙很容易勾勒出未來，這家公司接下來只要不遭遇太大坎坷，很可能會成爲前蘇聯地區第一大傳媒勢力，利益還在其次，潛在的輿論話語權纔是舉重輕重。
最後看過位於城北還相當粗糙的影視基地，時間已經是這邊下午的六點多鐘。
西蒙晚上要去度假村那邊，由柳達耶夫陪着一起走向停在基地空地上的直升機，一邊道：“你這邊做的不錯，不過要非常注意的一點，就是傾向問題。羅夫諾州這邊，我們必須絕對控制輿論，這一點毋庸置疑，如果有人想要和我們搶，那就不惜一切搞垮他們。不過，在裡夫尼之外，傳媒娛樂公司想要發展，就必須儘可能保持中立，至少未來五年內都是如此。如果你拿捏不好尺度，那就採取一個最簡單的方法，減少新聞時政類型內容的製作，儘可能偏向娛樂，明白嗎？”
“西蒙，我知道該怎麼做了。”
亞歷山大·柳達耶夫點頭答應。
其實，柳達耶夫下午還和西蒙說起，想要開設一個專門的新聞頻道，如果成行，這顯然利於羅夫諾幫掌握更大的話語權，只是剛剛說起就被西蒙否決。
這一下午下來，該解釋的西蒙也都解釋清楚。
哪怕開端已經不錯，但裡夫尼傳媒娛樂公司的根基終究還是太淺薄，就像一個剛剛學會走路的孩子，冒然對一些不適合插嘴的東西指手畫腳，很可能被人輕鬆一拳撂倒。
因此，還是韜光養晦。
待到這家傳媒娛樂公司勢力遍及前蘇聯地區的方方面面，成爲很多人日常生活的一部分，那麼，再展示自己的影響力，哪怕是相關國家地區的政府，想要讓這邊閉嘴，乃至取締相應的報紙或電視，都要考慮一下其中隱含的輿論風險。
其實說白了，有多大的拳頭，喊多大的聲音。
來到身形龐大的米-26直升機旁，最後和亞歷山大·柳達耶夫道別，看着很自然湊過來的娜塔莉亞·柳達耶娃，一副可憐兮兮的乞求小模樣，西蒙笑着在丫頭腦袋上揉了下，示意她先登上舷梯，自己這纔跟上。
……
不斷快速建設下來，由溫泉度假村、狩獵區和軍事主題樂園組成的裡夫尼度假娛樂公司所在區域已經發展成一片城鎮，而且如同裡夫尼一樣，這座城鎮同樣還在快速擴張，爲此已經拆遷了周圍的幾個村落。
夏日時節，正值遊客最爲密集的旅行旺季。
特別是傍晚時分，夜生活即將開始，很多來自歐洲乃至世界各地的遊客休息一天之後，開始從不同規格的酒店旅館內走出，或者三三兩兩，或者左擁右抱，盤算着晚上的消遣。
當非常顯眼的三架直升機出現在度假村上空，很多人不由擡頭看去，一些人還難免疑惑。
軍事主題樂園那邊，說是檢修，最近暫停了所有的飛行體驗項目，甚至連各種射擊項目都不再接受臨時申請，只有提前預約的可以繼續，這……空中那三架直升機是怎麼回事？
有些人疑惑，有些人大概也能想明白。
或許正是因爲這三架直升機，準確說是直升機上的某些人，讓度假娛樂中心的各種項目暫時停擺，甚至，對於一些熟客而言，最近這邊的巡邏警衛也是明顯加強。
顯而易見，爲了安全啊。
就是不知直升機內到底是什麼大人物，能讓整個羅夫諾地區都興師動衆？
西蒙從夕陽映襯下的直升機內向下眺望，哪怕物質方面已經很難讓他產生太多波動，但望着下方這一片完全是憑空而起曾經根本不存在的紙醉金迷，也難免有些小感慨。
這片逐漸蔓延了數十平方公里的區域，短短几年時間，就已經成爲羅夫諾幫一個很重要的現金奶牛。
提前看過這邊一些數據。
只是今年的第一季度，哪怕金融風暴波及下全球經濟都不算景氣，哪怕第一季度烏克蘭這邊還處在冬季，裡夫尼度假娛樂公司還是創造了摺合2.7億美元的營收，利潤達到3100萬美元。預計1998年全年，這邊將給羅夫諾幫帶來至少1.5億美元的淨利潤，這還是在度假娛樂中心不斷大手筆投入擴建修造的情況下。
1.5億美元，與任何一家國際級別的企業巨頭盈利能力似乎都沒有可比性，然而，放在經濟凋敝的烏克蘭國內，這絕對是一筆讓太多人眼紅的鉅款，哪怕羅夫諾幫這邊進行了相當慷慨的利益分享，當下還是在不斷遭遇各種各樣的覬覦。
更何況，現在的1.5億，顯然還遠遠沒有達到度假娛樂中心的盈利極限，只能算一個開始。
不過，覬覦歸覬覦，羅夫諾幫勢力已成，想要從這邊虎口奪食，哪怕總統庫奇馬一系都要斟酌一下。
既然無法爭奪，就像基輔地區前兩年已經開始模仿修建的軍事主題樂園一樣，烏克蘭其他地區甚至連俄羅斯都在跟風模仿這邊修建大型度假娛樂中心。
當然，暫時還沒有能與這邊競爭的成功者。
而這番成功，主要得益於度假娛樂中心對拉斯維加斯賭城模式的順利模仿。
最開始，這片娛樂中心用於吸引遊客的核心其實只有兩樣，女人和槍。
非常粗獷。
現在，女人和槍都只能算是調劑，賭場成爲這邊毋庸置疑的核心，而且不只是傳統的賭場，娛樂中心這邊還開發了地下搏擊和賽馬鬥獸等足以讓男人女人都血脈噴張的賭博項目，甚至，一些重要的國際體育賽事，這邊也已經可以進行下注。
總而言之，只要是人們能夠想到的賭博類型，這邊度假娛樂中心內，都能夠找到。
其中一些當然不合法，甚至有些不人道，但，Who Care?
哪怕是烏克蘭國內覬覦度假娛樂中心這邊利潤的一些勢力，想要拿其中的灰色項目作法都鎩羽而歸。
而且，接下來，無外乎立法而已。
很有趣的一件事。
就像世界各地不同的婚姻制度，大部分的一夫一妻之外，這個世界上，其實還有着很多國家地區都是一夫多妻，這顯然不符合這個時代的文明倫理。
還有就是男人女人之間的某種原始交易。
還是有些國家允許，有些國家的有些地區允許，其中很多還都是經濟非常發達的國家。
這顯然也不符合當代社會的文明準則。
然而，爲什麼那些自詡文明的衛道士們沒有去管，沒有去抵制，沒有脫了上衣去聲嘶力竭？
因爲人家的法律規定了，這是允許的。
所以這裡就有一個問題，法律規定的，就是對的嗎？
西蒙懶得去尋求什麼答案，只是覺得有趣。
當然也要很好的利用。
既然法律允許的就沒問題，那就推動立法就是，多簡單的事情。
因此，至少在羅夫諾州的法律中，賭場、賽馬乃至鬥雞鬥狗之類，都是允許或正在推動允許的，包括某種原始交易，當下也已經通過了非罪化的文件，只要是雙方自願，沒有強迫之類的行爲，那就沒問題。
看，又合法了。
至於其中到底是不是有問題，誰管，賺錢就是。
這是題外話。
總之，走對了道路之後，這片度假娛樂中心，目前可以說是處在一種高速野蠻生長狀態，相對於各個項目的投入和當下的體量，用一句日進斗金來形容絕不爲過，而且將來只會更加日進斗金。
西蒙抵達度假娛樂中心，接機的是這邊兩位負責人安德烈·沃德米爾卡和亞歷山大·納吉耶夫。
花費一個多小時詢問一番度假娛樂中心的運營狀況，隨後就是晚餐時間。
兩位負責人臨時喊來了一羣在這邊駐唱或表演的姑娘作陪，其中還有近期正在這邊駐唱的聖女天團三人組，三個姑娘依舊是西蒙的禁臠，只是西蒙連名字都不大記得住。
實在太多。
說起來，各種類型的表演，也是度假娛樂中心這邊的最成功之處。
當下這邊幾乎每天都會有舞蹈、馬戲、歌劇等類型的表演，還包括一些深夜的限制級節目，當然，也是合法的，所有同樣都模仿自拉斯維加斯模式，盈利倒是其次，主要還是吸引遊客。
對於遊客，也逐漸進行了完善的層級分類。
普通的工薪階層，兩三千美元來一趟，度一個週末，你可以玩得不錯。而對於富人，帶兩三百萬過來，也能夠盡興。當然，度假娛樂中心對於頂級玩家的吸引力暫時還是有限，不過也只是時間問題。
西蒙今晚過來，除了親自看一下度假娛樂中心的運營狀況，主要還是與另外某個‘羅夫諾幫’的兩位負責人尤里·亞古舍夫斯基和鮑里斯·奧爾列維奇見一面。
主要還是討論‘羅夫諾幫’下一步的發展問題。
哪些該碰，哪些不該碰，哪裡要加強一下，哪裡需要主動退出，涉及到方方面面。
最初的最初，對於‘羅夫諾幫’，西蒙只是隨手敲定，然後放養。到現在，勢力一路從歐洲擴展到北美和亞洲，甚至是非洲，可以說已經遍及全世界，再繼續放養，難免要出事。另外，剛剛結束的G8峰會的相關聲明，肯定也要尊重一下，這個世界任何地方，黑暗勢力與官方硬鋼，都沒有什麼好下場。
總而言之，西蒙要培養的是一個聽話的地下工具，而不是一頭不受控制的野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