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蒙在斯坦福大學附近的這家名爲3D-Miracle的公司停留了三個小時，親自觀看了這家公司已經研發完成的一臺小型3D金屬打印機制作了一隻鋁合金茶杯，然後召集所有人開會，討論公司的下一步發展方向。
目標非常明確。
研發可以打印火箭部件的大型3D打印機。
其中的難點有兩個，一個是在大型化的同時確保3D打印機的精密度，很多火箭部件可能達到數噸重，加工精度卻是微米級別，這是一個很大的挑戰。
好在並不是沒有方向。
現階段很多高科技公司生產的工業機器人，操作精度都能夠達到微米級別，團隊可以嘗試借鑑，或者直接委託研發輔助機器人。
另一方面，就是需要3D打印機實現對各種航空材料的打印。
3D打印的原理是通過激光燒結對材料粉末進行固化。
尖端的航空合金，無論是熔點還是硬度都不是普通的日常鋁合金等材料能夠比擬，3D-Miracle現有的設備只能完成低熔點鋁合金等材料的打印，因此需要進一步升級改造。
兩個多小時的會議結束，西蒙答應了3D-Miracle公司創始人布萊恩·戴奇要求的一整套預算方案，條件是團隊必須在1年之內研發出一套可用於打造火箭部件的大型3D打印機，除了資金，未來一年，維斯特洛體系還會負責從世界各地招募相關領域專家，包括必要情況下兼併收購3D打印領域的其他企業或專利。
雖然對必要投資絲毫不會吝嗇，但西蒙也不做冤大頭。
不同於火熱的互聯網，因爲應用領域一直狹窄，世界各地研發3D打印的團隊很多，但基本上沒有幾家日子太好過。
再加上使用匿名代理團隊發起收購，想要拿到這些技術，付出並不會太多。
就像3D-Miracle，收購這家公司，西蒙只花費了1300萬美元，主要就是3D-Miracle雖然拿出了產品，但根本無法進行商業應用，誰會花100美元購買一個商場裡5美元就能買到的鋁合金杯子呢？
3D-Miracle這家五年前成立因爲硅谷新科技浪潮興起才融到發展資金的小公司，五年時間其實已經燒掉了幾家風投600萬美元資金。
維斯特洛體系的代理團隊以1300萬美元拿下這家公司100%的股份，持股比例爲70%左右的幾家風投退出時的回報率才50%，五年時間，平均每年10%，只比投資一些高收益債券的回報強一些。
或許接下來會有一些消息流出導致相關技術水漲船高，但整個3D打印領域，依舊是‘買方市場’。
無論是SpaceX等三家公司還是作爲附屬的3D-Miracle等企業，西蒙的運作思路如出一轍，都是以堪稱壓榨的程度儘可能降低成本，因此只有西蒙壓榨別人，其他人除非拿出應有的成績，否則別想從西蒙這裡得到好處。
除了記憶中SpaceX這個正面案例，西蒙做出這項決定的主要原因還是因爲原時空中的另外一家公司，傑夫·貝佐斯的藍色起源。
很多人不知道，同樣致力於太空探索的藍色起源，成立時間比SpaceX還早兩年。
而且絕對是財大氣粗。
要什麼有什麼。
然而，當SpaceX已經成爲航天領域新銳霸主，甚至接替喪失登月能力的波音洛馬執行美國的新世紀登月計劃時，貝佐斯的藍色起源卻連火箭的入軌能力都還沒有實現。
或許其中有着各種各樣的原因，但有一點西蒙堅信，兩家公司的命運正如記憶中那句再普通不過的名言。
生於憂患，死於安樂。
因此，即使內心再重視，對於手中的SpaceX幾家公司，西蒙的第一準則都是不會給其中任何一個團隊‘安樂’的工作環境，如果你覺得自己不行，滾蛋；如果想要超出自身價值的高額待遇，滾蛋；如果完不成計劃中的任務又沒有合適的理由，滾蛋。
甚至如果一些團隊遲遲無法達到西蒙的預期，他不介意將整個團隊全部解散，推倒重來。
未來幾年，西蒙會讓很多人感受一下暴君是如何煉成的。
下午五點鐘結束舊金山這邊的工作，西蒙這次沒有留在灣區過夜，又乘坐私人飛機返回洛杉磯，晚上還有一個酒會。
關於‘特洛伊計劃’。
近期經過各方面的推薦和調查審覈，西蒙從維斯特洛體系內部挑選出了第一批年輕高層子弟，數量不多，一次只有10個。
正式爲這些人鋪路之前，西蒙今天以維斯特洛體系管理層聚會的名義安排了一次酒會，大概就像記憶中《無間道》裡曾志偉給一羣‘阿Sir’送行那樣，總要讓年輕人們見到他們幕後真正的東家。
爲了不引起太多人的注意，酒會的規模不小，因此摻進來一些年輕人並不顯眼。
在此之後，這些人將會在未來一年陸續被安排進入白宮或者華盛頓等重要機構工作。
整個過程其實都不算太正式，維斯特洛體系這邊尋找備選，恰好目標對政治感興趣，一拍即合，雙方也沒有任何要對維斯特洛體系保持忠誠之類的約定，聰明人自然會明白，畢竟只是起步，維斯特洛體系會根據這些人的後續表現決定是否追加支持，這個過程中很多達不到標準的人會被剔除。
西蒙可不會留下諸如‘絆腳石計劃’這種讓伯恩之類可以找到明確證據的文件。
正如最初的規劃。
相比不確定的忠誠，西蒙更看重潛移默化之中形成的立場，只要其中一些人認定自己是‘Westerosian’，自然會爲維斯特洛體系的利益考慮。
晚間的酒會7點30分開始，地點在西蒙早期購置的那套帕利塞德半山豪宅。
西蒙和家人吃過晚餐才趕過來，只在酒會上停留了不到一個小時，與每一個特洛伊計劃候選人打過招呼，婉轉地勉勵一番，就在九點鐘離開。
早上八點抵達普雷亞維斯塔，晚上九點鐘離開酒會，總計13個小時。
這一天的工作總算結束。
剛剛坐上返回杜梅岬莊園的座駕，隨行的A女郎就和西蒙說起一件事，遠在中國陪同陳晴兩女一同度過新年的某個紅髮法國女郎打電話過來，試探自己能不能在FusionTimes公司拿到一個職位。
西蒙還有些疑惑，A女郎已經解釋。
艾曼紐爾·布蘭特是蘇黎世理工大學的粒子物理學博士，專業對口，而且自述還保持着不少這方面的人脈。
西蒙這纔想起曾經看過的艾曼紐爾個人檔案。
稍微斟酌，確實如此。
不過，女郎現在已經是斯高柏的董事長，近期還在中國協助陳晴組建卓越科技公司，並且通過參股成爲了股東之一，這次試探，大概是看到了西蒙對三家公司的重視，認爲是一個不錯的機會，而且對方顯然不是打算在FusionTimes擔任普通員工。
計劃中的FusionTimes公司總部將會設置在舊金山，主要是爲了依託斯坦福大學的人才資源，斯高柏總部也在舊金山，艾曼紐爾倒是也可以兼顧。
只是。
西蒙考慮片刻，還是有些遲疑，主要是艾曼紐爾是一個女人。
即使維斯特洛體系很多重要高管都是女人，這次的三家公司到底不同，需要投入的精力遠超一般工作。
因此，西蒙需要的是牲口。
男人可以當牲口用。
女人最多當男人用。
所以這兩天SpaceX那邊的面試者全部都是男人，一個女性都沒有。
西蒙一時間拿不定主意，只是對A女郎道：“等艾曼回來找個時間當面談談吧。對了，中國那邊，最近兩個月VCD產業的發展怎麼樣了，和我說說。”
A女郎點頭，嫺熟的說起當下中國VCD產業的發展概況。
剛剛過去的1995年度，呈現爆發式增長的中國VCD產業累計出貨量最終爲153萬臺，銷售額達到61億人民幣，迅速成爲中國市場一款非常重要的新科技產品。
與此同時，斯高柏按照計劃在去年年底就已經完成了第二代視頻解碼芯片的研發，絕對的技術領先再加上斯高柏相對開放的合作態度，基本上阻斷了其他電子廠商研發視頻解碼芯片的可行性，徹底壟斷市場。
1996年新年伊始，中國國內的步步高等VCD廠商正式推出內置第二代解碼芯片的VCD產品，還打出了另外一副王炸，將價格從此前兩年4000元左右的高位直接降低到2999元，迅速吞噬原本屬於價格普遍在3000元以上的錄像機市場。
各方運作之下，開年兩個月時間，中國各大廠商的合計VCD出貨量已經達到178萬臺，直接超過去年全年。預計1996年中國VCD市場整體出貨量有望衝上1000萬臺，全年銷售額預計在300億人民幣左右。
受到這一系列利好消息影響，斯高柏股價近期已經達到23億美元，市值相當於去年剛剛被維斯特洛體系收購時的10倍以上。雖然現階段資本行業的注意力都被伊格瑞特等幾家市值數千億美元的超級巨無霸吸引，但投資斯高柏這樣的回報率在很多華爾街投資人看來依舊堪稱瘋狂。
中國，蘇州。
A女郎向西蒙彙報中國VCD產業現狀時，艾曼紐爾·布蘭特和林素分別從上海和杭州趕來，受邀到陳晴家短暫做客，一行人下午就要離開飛去北京。
中國這邊是3月5日中午。
農曆正月十六。
昨天的元宵節剛過。
陳家本來居住在蘇州市附近的一個小縣城，賺錢之後，陳晴在蘇州北部姑蘇區爲家人購置了一套仿古宅院，其實最初希望家人能搬去上海，只是住慣了小縣城的陳父陳母在上海轉了一圈，非常不習慣，最後還是選擇了距離家鄉較近的蘇州，就連仿古宅院也是陳晴父母的選擇，因爲住不慣高層公寓樓。
從上海出發距離較近的艾曼紐爾先趕到，隨行的還有陳晴林素兩女的四位女侍，這些人從年前就來到中國，一直待到現在，下午也要一起趕去北京。
算上陳晴，陳家一共六口人，陳父陳母，陳晴的哥哥嫂子，還有一個四歲多的小侄兒。
即使此前陳晴就帶着自己的女侍女衛回過家，一次五位外國女郎登門，還是讓陳家其他人有些無措，就連周圍鄰居都紛紛湊過來看熱鬧，見此情形，陳晴乾脆打發走四位女侍女衛，只留下艾曼紐爾一個在家裡做客，爲此還被母親輕聲埋怨了幾句，覺得即使是女兒的屬下，也不該這麼趕人。
陳晴假裝沒聽到母親的嘮叨，因爲林素還沒趕到，午餐沒法開始，就拉着艾曼紐爾到了宅院西廂自己的房間。
這是一處套房。
進屋之後，艾曼紐爾也放鬆了不少，毫不見外地坐在沙發上，一臉心有餘悸道：“真不明白，爲什麼這裡的人看我的眼神都像是在動物園裡一樣？”
陳晴沒有給艾曼紐爾端茶倒水的意思，同樣坐在旁邊沙發上，拿起艾曼紐爾一行到來之前正在翻閱的一個文件夾，隨口道：“你可比動物園裡的獅子老虎珍貴多了。”
“呵，這肯定不是誇獎，”艾曼紐爾白了陳晴一眼，目光注意到什麼，修長的身子歪過來，捉住陳晴的右手打量一眼，指着手背上一條明顯的紅腫痕跡問道：“這是，怎麼了？”
陳晴甩掉艾曼紐爾摸着自己的小手，說道：“我爸爸打的。”
艾曼紐爾立刻瞪大眼睛，有些難以置信地又瞟了眼陳晴手背上的傷痕：“剛剛，陳先生很不錯的一個人，怎麼會……這太暴力了。”
陳晴乜了她一眼：“文化不一樣，我們這裡，父母打孩子天經地義，至少我們家就是這樣。”
“你可是女孩子呀？”
陳晴笑道：“我爸打我哥更狠，會弔起來。”
說着還形象地指了指頭頂。
艾曼紐爾顯然無法想像把一個人吊起來打是什麼情形，不過很快想到了事情的關鍵，問道：“你爸爸爲什麼打你？”
陳晴這次倒沒有解釋，敷衍道：“家事。”
這顯然沒有打消艾曼紐爾的好奇：“什麼家事？”
陳晴總不能說因爲自己勸哥哥和那個她不太看得上眼的嫂子離婚，然後被父親狠狠抽了一頓雞毛撣子，手背上的傷痕是擡手遮擋時被打到的，只是撇了撇嘴，見艾曼紐爾一副好奇寶寶的模樣，想了下，說道：“因爲我都這麼大了還沒有找到男朋友，所以就捱打了，你知道，在中國，父母對子女的婚姻都非常重視。”
艾曼紐爾眨了眨眼睛，很快道：“陳，你騙我，這件事我可是知道一些的，而且，你還很年輕，不是麼？”
陳晴微微聳肩：“好吧，其實是，我告訴爸媽，我找了個女人。”
西蒙·維斯特洛？
女人？
不等艾曼紐爾追問，房門就被敲響，門外傳來一個稚嫩的童音：“姑姑，姑姑，客人來了。”
陳晴聞言，從沙發上起身：“應該是林到了，我們出去吧，等下的午餐我媽媽昨天準備了一整天，等下記得多誇獎幾句。”
兩人說着走出陳晴的房間，從杭州趕來的林素已經被陳父陳母陳哥陳嫂簇擁着迎進了門，看到陳晴出現，林素連忙朝她點頭，一副想要脫身的模樣。
不知爲何。
陳家這幾位看她的眼神，實在是太古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