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知道自己到底昏迷了多久,也不記得自己是怎麼到醫院的,等我清醒過來的時候外頭站着不少記者,表叔坐在邊上,看着我的模樣一個勁的嘆氣。
我一臉迷茫的看着表叔,絲毫不記得發生了什麼。
正當我一臉不解的時候,病房門打開,有個拿着攝像機的記者侷促的站在門口:“周先生,您能跟我們解釋一下嗎?”
“聽說墓地接二連三的發生意外,甚至發生過命案,周雲飛聽說是您的親戚,如今也出了事,您要不要對這件事情給大衆做一個解釋?”
字裡行間都是表叔的工程有問題,我揉着太陽穴,準備替表叔解圍的時候,表叔用眼神示意我不要開口。
隨後看向記者道:“我侄子想要休息了,如果你沒有其他的事情,請不要打擾他休息。”
看得出來表叔壓根沒有解釋的意思,隨後將記者給趕到外面。
一臉煩躁的看着我道:“雲飛,你昨天晚上到底在幹什麼?”
“你想自虐,能不能找個人少的地方,能不能不要老是給我惹事?”
“自虐?”我一頭霧水的看着表叔,不明白他這句話是什麼意思,明明李思雨送給我一件設計的衣服,讓我到衛生間裡面試穿,至於後來那個衣服不知怎的變成了塑料袋,我差點被悶死,最後醒過來的時候已經到了醫院。
期間我甚至都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怎麼會是自虐?
“表叔,我只是去上個廁所而已,怎麼就自虐了。”
表叔一看我的樣子就知道我忘記了昨晚發生的事情,忍不住嘆了一口氣,同情的看着我道:“昨晚上廁所的工友進了廁所,然後看見你脖子上套着塑料袋,整個人呈大字型,大晚上的沒把人家給嚇死。”
“我這個工地是越來越容易出事,你可別再給我惹麻煩了。”
表叔說着替我蓋好被子,準備離開的時候,回頭冷漠的看着我一眼道:“雲飛,要不然你暫時停一段時間。”
我很快明白表叔是什麼意思,心裡雖然害怕,卻固執的搖搖頭:“表叔,既然當初你帶我回來,我就不可能輕易離開。”
“以後無論出什麼事情我都不會埋怨你的。”表叔聽到這兒,他的肥胖的臉上有些動容,最後沒有說話,轉過身離開。
下午,慧蓮不知道從什麼地方打聽到我住院的消息,手機提着一堆東西到醫院看我,我還以爲是什麼好吃的。
打開一看左邊是黃紙,右邊是香,如果是不知道的還以爲是上墳。
習慣了慧蓮各種千奇百怪的套路,我雖然生氣,卻沒有趕走慧蓮,重新躺在牀上,不耐煩的看着慧蓮:“你什麼意思?”
“我能有什麼意思?”慧蓮微微一笑道,“如果不是因爲子蟲給我發出指令,我及時救了你,我告訴你現在就是一具屍體,怎麼,你難道不用感謝我一聲?”
“你所謂的感謝就是這個?”我竟然無言以對,這個女人的腦回路,真的是到了讓我難以接受的地步。
我就不明白了,長得這麼蘿莉的小女人怎麼找得到這些奇奇怪怪的東西的?
“你不懂。”慧蓮拍了下我的手,皺眉道,“這個是給你招魂的。”
“前幾天你嚇得不輕,肯定是那些怪物影響到你的黴運,你要是一直倒黴,這苦的可不就是我了,所以爲了我們雙方利益着想,我準備帶你去廁所招魂。”
“招魂?”靈異電視劇看過不少,可從來沒聽說過到墓地裡招魂的。
而且最重要的是,我明明好好的,哪裡像是丟了魂的樣子。
慧蓮點了點頭,神秘兮兮的開口道:“你不覺得自己這段時間有點太倒黴了嗎?”
聽到慧蓮這麼說,我倒是覺得自己挺倒黴的,不過我倒黴似乎是因爲這個該死的傢伙,想歸想,我最終也沒有說出這句話,而是一臉迷茫:“確實如此,不過你打算帶我怎麼做?”
“回到你丟魂的地方,然後把它召回來不就好了。”慧蓮很輕鬆的說着,看了眼我手上的針頭,隨後神秘一笑道,“不過你現在最重要的是治好身上的傷。”
我聽着若有所思的點點頭,再看看那些黃紙還有香,忍不住開口詢問道:“這個是你用來招魂用的?”
“當然。”慧蓮點點頭,神秘兮兮的說道,“不過我的能力沒有那麼高,墓地有那麼多的逝者,所以我會請我師姐幫忙。”
“你們以前見過的。”
聽到這兒我瞬間無語,有種拒絕慧蓮的衝動,可是我知道,只要她念咒語,我就沒有拒絕的機會,所以還不如現在同意。
三天後,我的身體恢復的差不多,一大清早表叔帶着一身裝備進了醫院,看的我是各種不解,不知道的還以爲去搶銀行。
“表叔,你帶這個幹什麼?”我不滿的看着表叔的東西欲哭無淚,大熱天的帶上鴨舌帽幹什麼?而且還一身緊身衣,黑的要命,太陽曬在身上,格外的難受。
“你這個臭小子,你懂什麼。”表叔揚手,再看看我的腦袋都沒有一塊好地,最終皺眉,將手放下去。
然後將衣服扔給我:“給你五分鐘的時間,不收拾好我不管你了。”
表叔說完這句話出去外面,比起穿着病號服離開,我還是屈服於表叔的黑色緊身衣。
快速的收拾利索,然後出門,看見表叔靠在牆壁上抽菸。
時不時有護士指指點點的說着,只是礙於表叔身高馬大的形象,最後也沒說話。
表叔聽到動靜回頭看了我一眼,然後走了過來,菸頭準確無誤的扔進了旁邊的垃圾桶裡:“雲飛,走吧。”
我跟在表叔的後面,出了住院部,不少人對我指指點點,雖然大熱天穿個黑色是有點怪,可也沒到讓大衆不理解的地步。
這人民自由,穿什麼還要考慮其他人的感受?
直到上車,從綠化帶不知道冒出來一個男人,直接堵在表叔的車前。
那個時候我才知道表叔已經被記者堵了很長時間,從上次那兩個農民工死於釘子的時候,他就被記者堵截。
如今出了我的事情,那些記者更加不依不饒,說是墓地有靈異情況,衆說紛紜,但沒有一個是有利於表叔的。
表叔跟我說這些話的時候,有些不好意思:“雲飛,真的是委屈你了。”
“表叔,我一點都不委屈。”我搖搖頭,無論是那個工人,但凡是在表叔的工地上出事,都是負起責任的。
那些個記者斷章取義,纔是過分。
“不過這件事一直拖着也不是辦法,表叔,你打算怎麼做?”
表叔沒有說話,我第一次看到表叔這個樣子,想要安慰,卻不知道說什麼有用,兩個人無聲,等到了墓地,宋子軒站在門口抽菸,看見表叔立馬站起身,然後一拳打在表叔的臉上:“姓周的,我知道你想讓我死。”
“不過不能如你所願,小爺我命大,死不了。”
宋子軒冷冷的說完這句話,然後朝地上啐了一口,不滿的看了我一眼,轉身離開。
後來我才聽說我不在的時候,白天記者堵在門口,到了晚上外頭又不安穩。
我在醫院壓根不知道這些事情,表叔緊張的看着我,隨後重重的嘆了一口氣道:“這些事情不要告訴你娘。”
“我懂你的意思。”我扶着表叔起來,不明白表叔作爲這裡的包工頭,能夠管理宋子軒的,可他剛纔爲什麼任由宋子軒動手?
表叔在門衛室休息了很久,快到黃昏,表叔才掙扎着起身,然後離開。
我目送表叔離開,一屁股剛坐在椅子上,宋子軒後腳進了門衛室,冷眼看着我道:“怎麼,想動手打我?”
“你以爲你這點小身板能做什麼?”
我氣結,直接撲過去,一把抓住宋子軒的領口,我可以忍受所有的東西,可我不能忍受,別人傷害我的家人。
除了我娘以外,只有表叔是我身邊最親近的人,如果不是因爲表叔,我還是那個無所事事的周雲飛。
所以我絕對不會允許別人傷害自己身邊的人。
不曾想,宋子軒單手就將我一把推開,不以爲意的開口道:“周雲飛,你以爲你表叔是真心心疼你?”
“如果他是真心關心你,爲什麼要軟禁你母親?我告訴你,如果有一天你不肯爲你表叔賣命,他照樣能用你娘威脅你。”
我全身的力氣感覺被抽走,不可置信的看着宋子軒,重重的坐在地上。
恍惚間,我想起慧蓮曾經也說過這個話題,表叔是因爲利用我,是因爲我可以找到墓室,所以帶我到了這邊。
宋子軒看到我這個樣子,眼底是更加的得意,冷笑着居高臨下的看着我道:“如果你只是普通人,你覺得你表叔還會用到你?”
“別忘了,這個房間就是雙陽鎮,只有兩個男人才能鎮住裡面的東西。”
“你以爲你表叔爲什麼會突然翻身,你真的以爲這個世界上所有的東西都不用付出代價的嗎!”